可是花洛她没有唱戏,她抱着古琴上台,弹奏了一首悲戚寡淡的古曲。这单调的曲子并没有影响她在男人们心中的位置,反而让大家都觉得她是一个气质独众的女子。
而云染衣就不一样了,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连唱歌她的跑调。所以只能剑走偏锋,选择在台上舞剑。她本来就看起来凶神恶煞,眼神凌厉。这无意中透露的强大更给她增添了粗鲁。
唯独殷泀空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唯独匡月楼觉得她这样很有魅力。
过了很久,台上过去了很多各色美女。云染衣看着单调乏味。直到那个她看见那个她一直的觉得很美的尚宫千秋出现。仿佛是石子掉进湖水里一样,击起无限涟漪。
这时一片喧贺而起,花洛也不禁望去,看看是谁,引起这呼声连连。
这天尚宫千秋穿着一身金玉霓裳,像一个贵气公子。花洛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和这熟悉的名字。
花洛惊呼:“石千秋!”
花洛的脑袋“嗡”了一下,看着尚宫千秋笑起来的样子,她肯定她就是那个令她日思夜想的石千秋。
他变成女人了,花洛望向尚宫千秋,眼里的泪水晶莹。千秋仿佛看见花洛的目光一样,他的笑容渐渐僵硬。花洛感觉她的心脏猛烈的抽搐了一下,她捂着心口,脚上一软。
台上正在弹琵琶的尚宫千秋把琵琶扔在地上,从台上一跃而下。那华丽的长袍在空中翩绕,他一把抱住了花洛的腰。
周围响起了一片的拍手叫好声,谁都没有注意到千秋那张爽朗笑容下的悲伤。
“妹妹,你好轻啊。”千秋笑着放开花洛腰间的手,轻轻让她站好。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异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竟然可以对人可以这么温柔。
在错愕中,云染衣瞟到了那远处一枝清梅一般的殷泀空。不知道为什么,云染衣莫名觉得他自己一个人很孤单,又点可怜,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层层围绕的人群,像一面面隐形的墙。她想跟他说话,就是没有勇气。他们之间的关系隔着太多东西了,反过来看向后面的匡月楼。他们却实什么都没有隔,但是距离却更远。所以说不能把感情看的这么表面,要看心和感觉。
所以云染衣打算去找殷泀空了,他自己一个人呆着太可怜了。
云染衣别自己的想法支配了身体,她知道她这个场面跟殷泀空打招呼是肯定行不通的,但是她就是想。
云染衣走向殷泀空,殷家所有的人都侧目看着,这个陌生的魔族女孩走来。
突然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抢先在云染衣之前抱住殷泀空。
“泀空哥哥!”少女甜甜的笑着。
云染衣的脑海里闪过匡月楼第一次带回白云清的那一天。
“这是我妹妹,她叫小扇子。”殷泀空介绍着。
“我又不是你亲妹妹,哥哥她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她,浑身黑气缭绕的,是个魔教吧。”小扇子看着云染衣的眼神充满敌意,云染衣从她那双透明的眼睛中看到了除了嫉妒以外的东西,这东西叫仇恨。
漂亮的公主切和那齐齐的刘海,让她献出一种特别的气质。那黑色的头发好像是被墨染了一般,她整个人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而且云染衣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者的气息,哪一种特别的自信。看年龄她只有十三十四岁,却又着秒杀尚宫千秋的自信,但云染衣觉得那只是自信。
“你叫什么名字。”云染衣问。
“我姓白,没有名字。大家全都叫我小扇子,你也叫我小扇子好了。”云染衣看着这丫头可真的是见到了什么是“傲”娇,她和这词在配不过。
也许这是百花会的现场,而且云染衣也表现的很友好,一身白衣服,看起来不怎么像坏人。
但是说实话,云染衣几乎不怎么穿白衣服。她更爱穿紫色的,因为她的名字里有晚霞,晚霞是紫色的。
即使云染衣不是“坏人”,殷家的人还是不希望殷泀空离云染衣太近。
人终于都展示一遍了,今天这是大概选一下。把大部分没有资格参加比赛的过滤掉,剩下一百人才开始正事比赛。凡是能进前一百的全是美人。
李长卿那个从小暗恋云染衣的那个家伙也来了,他鼓动几乎所有在场的云华教的人全投了云染衣。
要不是每个家族特权票只有一张的话,他决对还得给云染衣拉来几张特权票。
虽然殷泀空他因为云染衣连看都没有看到他而生气,但是他还是把那张属于殷家的特权票投给了云染衣。而匡月楼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孟逸涵那个小狐狸,拿着他手里那张小票不知道是要投给云染衣还是要投给花洛。思来想去他觉得云染衣一定没有票,很可怜,所以把票给了她。
比赛结果出来了,云染衣第九十七名……
两张特权票,还有人给拉票,云染衣都是垫底的。要是一点水都没有,估计云染衣连钱二百都进不去。
而花洛和尚宫千秋两个全是花魁,什么是花魁呢?就是榜单的前二十,前二十是不排名次的,怕是影响最后人们的投票和选手的自信,造成压力。
云染衣看着那个叫小扇子的丫头,要不是那丫头年龄太小了,花魁里一定有她。
她的气质太像夏夜笙,夏夜笙是有一届的百花会的魁首,那是自打云染衣有记忆以来印象最深的女人。
也许是因为小扇子和夏夜笙有着一样墨黑的头发吧,而且还都是公主切。
夜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唱歌跳舞无一不全,她生来就是要当天下的美人的。
那时候云染衣还小,她看着夜笙那精美的华服和那一双漆黑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她在已经获得魁首的时候。当着台下所以人都面,拿着簪子花破了自己的脸。
那一直雪白的皮肤,终于有了一点鲜红,那颜色就跟她美丽的嘴唇一样。她始终的表情冰冷,仿佛一个提线木偶。
让云染衣想起夜笙的是因为小扇子的头发,但是细看她的五官,却有一点白云染的影子。
怪不得云染衣觉得刚才的情景很熟悉。
小扇子是殷泀空的妹妹怎么会跟白云染有关系,看样子应该是殷泀空他表妹吧。
晚上,云染衣搀着花洛回到了客栈。花洛看起来气色很不好,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孟逸涵在花洛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一路上买了好些吃的,花了云染衣不少钱。当然这些不是他自己吃,全是给花洛买的。这家伙就没寻思给她带点吗,毕竟那是她的钱啊。
算了,不跟一个狐狸计较。
时间长了,云染衣越来越觉得这只狐狸把自己当娘了。本来还以为那小子即使傀儡符失效了也跟着自己,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敢情儿是自己想多了啊。
接下来还要比琴棋书画,针线女红。说实话云染衣真心不会啊,云染衣长这么大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这些东西真的是啥也没写。
尤其是女红,云染衣没见过自己的娘亲,自然没有人教她。而且在云华教云染衣跟本没见过几个女的,更何况看她们刺绣了。
这可真是“没吃过猪肉,也没没见过猪跑”。
话说殷泀空回到殷家,还没等进到暗屋闭关,就被他爹叫到堂前。殷泀空想都没想就是因为云染衣打招呼那事。
“那个魔女是怎么跟你认识的。”殷正年觉得自己的儿子决对不会和魔教的人发生关系。
“当时孩儿在大黑山,遇见她帮助灵族的一个小姑娘。孩儿见这名魔女这么善良,所以就跟她多说几句。”表情冷淡。
这也没什么,毕竟说几句话,算个认识,碰面打声招呼也没什么。
“善良?泀空哥哥你可知道那魔女是谁。她可是云中鹤的女儿,云华教的大护法。杀人无数,心狠手辣。”小扇子从角落里走出来。
殷泀空睁大眼睛,他真的不知道云染衣就是云中鹤的女儿。
“空儿,你好自为之吧。那样的魔女,你还是离她远点好。”殷正年抛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他想让殷泀空自己想想。
小扇子看着殷正年一步一步走远,她上前,踮起脚尖凑近殷泀空的耳朵。“真可笑,和她一起被姻缘结绑了那么久,她都没有信任你。”
“你怎么知道。”殷泀空瞳孔缩小。
“呵呵…”少女轻笑着。“我还知道很多。”她推开殷泀空,笑容突然冰冷,像是一把挂在脸上的弯刀,像是讥笑。
小扇子扭头走开,没走几步,她停了下来。“别喜欢她了,她心里只有匡月楼。你跟她没有结果的。”说完脚步加快,消失在黑暗里。
殷泀空感觉像是世界突然黑了一样,站在那里。
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两年前,父亲从外面捡回来一个修炼天赋极高的女孩。那孩子眼睛里杀人的光,她体内蕴含着巨大的灵力。巨大到无法估量,像一只千年灵兽一般可怕。
她没有名字,成天拿着一把铁做的扇子,所以大家就全都叫她小扇子。
殷泀空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有亲情的包围,她眼里的冰刀渐渐柔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她见到云染衣,那种杀人的眼神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