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这段时间的心情就像春天的阳光般灿烂,初涉爱河的女人啊,快乐是盲目的。
虽然,偶尔想起工作的事儿,忍不住叹声气,但压根也没放在心上。不是有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何况家里还有父母在为她操心呢。
相比,郑蓉儿就惨多了。她完全一个人在为工作的事单打独斗。虽然曾建军许诺帮她打通关系,但是她也明白,自己只是顶着个干女儿的名头,根本不敢奢望曾建军会实质性的帮她掏钱。
两人在手术室的学习也步入正规。郑蓉儿跟着汤老师已经会简单的上台,能认识基础的手术器械。凌一稍微逊色些,毕竟这一个月她跟在丁老师这里,器械倒是认识不少,但对手术室其他工作流程显得很是生疏。
不过一个月转瞬即逝,第二个月的时候,凌一被英子老师指给了手术间的年轻老师小李。小李老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不大爱说话,但是带教还算认真。
作别的时候,丁茉莉还是一脸淡然的对凌一和英子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干自己的活儿。这一个月,凌一跟着丁茉莉,知道她是个淡薄的人,经历婚姻的不幸也没有放纵抓狂,蓦然从心底对她多了几分欣赏。
现在,虽然在手术间,但是每天都有和她见面的机会。凌一每次看见她,总有些亲切和敬佩混杂的复杂情愫。
日子平静。
*
周宇龙出院后,还真的信守承诺来找过她一次,陪她到前面的小山坡去转了转。
已是四月,春天的气息浓了,地上的草已泛青,散发出一股青草特有的芬芳。合欢也冒出淡紫色的嫩尖,在春意盎然里静静沉默,只待一场春雨后的肆意喷薄绽放。
学着凌一席地而坐,周宇龙望着头顶的合欢,“再跳一曲《凤求凰》。”
“什么?”凌一有些不明就里。
“那年你在舞台上的那一曲舞。我想在看看。”
凌一有些意外,“你看过?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我专门提前赶回来,就为了看你演出。那一舞真的美,也是那一舞真正俘虏我的心。”周宇龙脉脉含情,陷入温柔的回忆。
“那你还对我那样冷淡?”
周宇龙半真半假,“爱不就是若即若离,彼此磋磨的么?”
“哼,不理你。”凌一突然有了小女人的娇嗔。
“要说我真正注意到你,还是在代表校团委找你谈话那天。你理直气壮的一句,‘我想每天可以看到你,这个理由可以吗?’我就被你天不怕第不怕的个性给吸引了。你说说看,哪有娇小可人的女生是这样彪悍的性格。”
“啥,彪,彪悍?”凌一不依了,靠过来拿拳头擂着周宇龙的肩。
周宇龙笑着顺势握住她的手,捏在手心里,任凌一挣扎也不松手。凌一红了脸,也不再挣扎,低下头羞怯地不敢和他对视。
“与你相逢,其实就像一场梦,梦醒无影又无踪。。。。。。”对面校园悠扬的歌声飘过来,是黄安的《东南西北风》。凌一不由自主地随着节奏哼唱,哼到最后却是满满的伤怀,语调里是悲凉的哽咽。
她抬起湿润的眼,探寻地望向周宇龙,“难道人生的相逢真的如歌里所唱,‘其实就是一场梦,梦醒无影又无踪?’”
周宇龙拍着她的手背,嘴角噙起一抹浅笑,“人生的遇见就是最美的相逢。何必追求天长地久。”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只在乎曾经拥有,而女人却想要天长地久。所以说,男人是自私的,女人是深情的。”
周宇龙不置可否,兀自淡淡地说:“情深不深,不在时间的长短;情真不真,也不在结果。这世上,很多东西不是你想,它就能够实现的。”
“听不懂,也不想想,费脑子。只要快乐,每一天充实就好。我的愿望,就是能像现在这样,有你在身边就够了。”凌一一脸幸福,瞄向周宇龙。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能把这个冷脸帅勾到手,想想,梦里她都要笑醒吧。
从第一次见到周宇龙,她只顾迷茫地一头扎进想靠近他的心思里,心思单纯的像个傻子,连自我展现的技能都忘了。在平凡中,她率真的一面,她孩子般纯净的一面,才能完全自我释放。可现在凌一顾不了其他,周宇龙在她身边,听她说话,和她说话,不管是不是爱情,都不重要,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够了。
爱,是迷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