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寝室,郑蓉儿已经和陈依鸣上班去了。凌一一个人呆坐了会儿,甚觉无趣。简单吃了些东西,便信步晃到“畅响”歌厅。
自郑蓉儿到歌厅来上班,凌一还是第一次来看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歌厅门口音箱里传出陈依鸣和郑蓉儿合唱的声音。
还别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郑蓉儿的唱功有了大幅提高,吐字音律把控完美,咋一听,颇有些星味。
凌一进去,偌大的歌厅内,卡座上空无一人。凌一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一。郑蓉儿看见她,忙把手里的话筒塞给身边的陈依鸣,奔凌一而来。
“你咋来了?今天上班咋样?工作累不?”
凌一笑笑,“让我先回答哪个问题?”
郑蓉儿一笑,“还顾得贫嘴,说明工作挺顺心。咋样?说说呗。”
凌一就把今天报到的事儿说了一遍。重点说了培训和实训的感受,以及调侃了两句张组长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听完,郑蓉儿担心的问:“还有培训呢?别是传销组织。”
凌一拍了拍她的手,“不是传销组织,是华茂大厦下属的化妆品推广部。他们有产品,有公司,是正规生意。对了,像上次你做的那种导购,他们在化妆品店设的也有。”
“哦。这就好。可小心,别被传销组织骗去了。”
“我没钱。能骗个啥。放心好了。”
陈依鸣也过来了,手里端了杯茶,“小凌,听蓉儿说今天是你报到第一天。咋样?工作上手了撒?”
“还好。”凌一笑着接过茶,又问:“生意不太好啊。”
“唉,是啊。现在都兴家庭卡拉OK,VCD、DVD这些电子产品铺天盖地,快把歌厅的生意挤垮了。只能指望每个周末那两天的生意支撑一下。唉,好歹我老姐不指望这歌厅赚钱,想着给我找个营事儿做。”
三人正聊着,门帘撩起,进来一个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精练高瘦,扎着个低马尾,穿着朴素,一进来便环顾歌厅一圈儿。陈依鸣忙起身迎上去,兴奋地喊着:“姐。你咋来了?!”
那女人拧眉望了望场内仅有的几人,问:“你说新来个服务员,人呢?”
陈依鸣“哦”了一声,忙拉过郑蓉儿向他姐介绍道:“这是郑蓉儿。”转而又对郑蓉儿挤眉弄眼,暗示道:“蓉儿,这是陈老板。”
郑蓉儿忙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陈老板。”
陈老板斜晲了她一眼,“哦。你就是小郑啊。长得倒挺标志。”
郑蓉儿忙点了点头,局促的不知道怎么答话。
“你喊她啥,蓉儿?”陈老板转身问陈依鸣。
“嘿。这样喊着亲热些不是。”陈依鸣挠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嗯。现在这生意不行啊。”陈老板转过身不再搭理陈依鸣,独自在场内转了一圈,又道:“多把心思放在生意上,别放在乱七八糟的事上。”
正说着,茶水间那两个服务员出来了,看到陈老板,都兴奋地奔过来,“啊!陈姐,你多久没来了啊!”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女生眼里含着倾慕望着陈老板,“陈姐,你再不来,我们都快吃不上饭了。看看,都没啥生意了呢。”
“是啊,没啥生意,却养了我们这么多闲人,我都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呢?可是,一想到陈姐对我们的情义,唉。”另一个瘦高个子的意有所指般说着,不时瞟了眼拘紧站在旁边的郑蓉儿。
“嘿。说啥呢,王晓玉。有我陈依红一口饭,断不能少了你们的。你们都是我歌厅的主心骨,有了你们,这歌厅才能维持到现在。”
陈依红挥舞着手臂动情地发表着演讲,又伸手在王晓玉肩头拍了拍,“退一万步讲,就是歌厅生意垮了,你们也可以到我服装店来帮忙。任何时候,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谢谢陈姐!我们就知道没有跟错人。”那两人说着,竟眼泛泪光。
“好了,好了。搞得跟那个啥似的。”陈依鸣一旁劝道。
“你呀,还不如这俩丫头贴心。”陈依红说着,拉过王晓玉的手,“这儿的事啊,你们多费点心。他一个糙老爷们,不省心!”
“姐!”陈依鸣不满地喊了声,又问:“你今天突然过来,是有啥事儿?”
“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陈依红忙回过身,“明天啥日子记得不?”
“啥日子?”陈依鸣一头雾水。
“你生日!”陈依红嗔道,“自己生日都能忘?!”
陈依鸣猛一拍大腿,“不是个啥!明天我生日呢!”转而,又一脸懊恼,“过了这生日就二十五了。老了,老了。。。。。。”
“哼,不爱听这话。你老了,姐可咋办?”陈依红爱怜地嗔怪。
“好了,不说了。明天晚上记得到家去吃饭。我做你喜欢吃的菜。”说着,又对旁边的几人道,“一起,都一起去!”
众人嘻笑着答应。
陈依红走后,陈依鸣扯着郑蓉儿重坐回卡座里,笑咪咪地蹭到郑蓉儿身旁,对她和凌一说:“明天我生日呢。咋办?你俩也不表示下?”
郑蓉儿和凌一面面相觑,这突然听说,礼物可没准备呢。就听陈依鸣又压低声音说:“明天,我姐给我过生日,今天你俩陪我过。”
俩人只好强打起笑脸,“哥哥,你这也太突然了。我俩就是有心,也要提前准备准备不是?”
陈依鸣一听就明白俩人误会他的意思了,感情这俩人以为他这是上赶着要礼物来了呢?忙摆着手说:“不需要礼物,心意到就成。你们陪我喝个酒,在月亮下浪漫一把就成。”
看俩人一脸的茫然,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刚我姐不是说了嘛,糙老爷们,过个生日不是吃呢就是喝,今天想让两位妹妹陪我到公园去看看月亮。”
听到这儿,凌一她们也算是明白了,哦,原来陈依鸣是邀请她俩赏月来着。
凌一也明白,自从上次陈依鸣仗义打抱不平,为郑蓉儿出头赶跑了小地痞。他俩的关系,嘿咋说呢,好像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情愫。
凌一也明显感觉到郑蓉儿的变化,看陈依鸣的眼神不再不屑,反而有些欲拒还休的羞涩,眼睛里溢出的也是温柔脉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