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这是上官玉清醒后的第一感觉,现在只觉得脑袋昏沉,视线也有些模糊。
“丫头,你…醒了”
此刻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传来,上官玉坐起身子闻声望去。
“你,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着眼前这个皮包骨的老者,若不是她身上还有铁链锁住,上官玉绝对不敢相信,这就是之前那个修为高深的老妪。
此刻从老妪的衣袍内窜出来一条翠绿的小蛇,正是那条碧芒瞳蛇。
“此蛇名唤碧芒,是我当年从蛇王的卵巢内取出的一颗变异蛇卵!”
“自从孵化后便随我一直在这洞穴之中。”
“也倒是委屈它了,本应是霸主的存在,但没有得到滋养,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小一只,今日便将它也送与你!”
“将手伸过来。”
看着那小蛇翠绿的眼睛,上官玉有些许害怕,但还是伸出了右手。
“契约!”
老妪用着嘶哑的声音吼出这两个字,似乎是用尽了全力。
随着老妪的话语声刚落,在上官玉的头顶便出现了一个血色的阵法。
那翠绿的小蛇也被老妪一口气吹进了阵法之中,落在了上官玉伸出的手掌上。
阵法光芒闪动,小蛇在阵法中横冲乱撞,似乎想要回到老妪的身边!
“她才是你的主人!”
老妪对那小蛇吼了一句,小蛇十分通灵性,好像知道老妪不要自己了,此刻蛇瞳中有竟然有一丝眼泪。
随着阵法的光芒更甚,一道红光突然出现,将上官玉的手指和这碧芒瞳蛇的尾巴同时割开了一道口子。
一人一蛇的血液升空,交融!上官玉只觉得自己和这条小蛇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仿佛这条小蛇已经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自己也可以随时感应到它的动静。
做完这一切,老妪一口黑血喷出,但脸上却是浮现出笑容。
虽然已经和上官玉通灵,但碧芒瞳蛇还是在阵法消失的那一刻就朝着老妪冲了过去。
看着老妪吐出的鲜血,小蛇的眼中流露出了担忧,还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似乎是在询问老妪的伤势。
上官玉此刻也主动上前,用自己的衣物替老妪擦拭着嘴角的鲜血!
毕竟是她救了顾明,且也不曾伤害自己,见到她变成了这个样子,上官玉心中难免不忍。
“呵呵呵~,好孩子!”
看见眼前这妮子担忧的目光,老妪眼泛泪光,开心的笑了。
这种被人关怀,有人担心的感觉,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没想到死之前还能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老身就要离去了!”
“丫头,你还不愿意叫我一声师父么?”
……
上官玉依旧是沉默,显然心中还是十分抵触。
“呵呵呵~,无妨无妨。”
“待我死后,将我的骨灰带出这间牢笼,把我撒在充满阳光的山河里,我不想死后还在这阴暗潮湿的鬼地方!”
“我这一生,最为痛心之事,不是世人的误解,不是百年的囚禁,而是遇见了你……”
“若有来世……”
……
“前辈!?”
老妪话还没说完,便已经断了呼吸,此刻双眼微睁,竟是死不瞑目!
上官玉眼眶中隐隐有泪水,此刻伸手一抹,将老妪的眼睛合上了。
虽未叫她一声师父,但上官玉此刻退后两步,身躯一弯,朝老妪的尸体一拜。
随着这一拜,只听见“哐当”一声,锁住老妪数百年的寒铁链掉在了地上,老妪的身躯也化作了一团白灰。
从此世间再无此人,仿佛她从来没来过,也不曾离去……
“我这是怎么了?”
而此刻昏迷了许久的顾明也终于醒了,但不知为何,心口却是痛的很。
“太好了!顾明你醒了!”
上官玉看见顾明清醒,从站台上朝下一跃,却是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子悬浮在了空中,慢慢的飘向了顾明。
……
“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顾明开口询问。
上官玉此刻蹲在顾明身旁,愣愣的看着顾明,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问道:“怎么?你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么?”
似乎是害怕顾明脑子撞坏了,上官玉的神情十分担忧。
顾明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
“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们被那个老怪物用妖风吸了下来,你没受伤吧?”
……
顾明刚一清醒便是关心自己,上官玉心中也是温暖。
但想到顾明之前可怕的模样,此刻又问道:“还有呢?”
顾明摸了摸脑袋,却是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有什么了。
看见顾明似乎是记不得之前魔气滔天,差点将自己都给击杀的事情,上官玉自然也是不会将这种事告知顾明。
顾明若是知道,以他的性格可能不会记挂在心上,但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上官玉只将此事烂在心中。
顾明四周望了一圈,那一团团绿色的火焰还亮着,但随着老妪的身死此刻已经是剧烈扑闪着,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看着那站台上空无一人,顾明惊疑的问道:“咦,那老怪物人呢?我明明看见她被锁在这里的啊!怎么不见了。”
“她死了…”
上官神情低落,喃喃说道,此刻脑海中回想起了老妪说过的话。
“他将不会喜欢你,甚至会厌恶你!呵呵呵~”
……
“嘿!”
“你怎么了?”
上官玉被顾明打断了思绪。
老妪的莫名身死让顾明有些好奇,此刻正在向上官玉询问缘由。
而上官玉呆呆的看着顾明,不知为何对他撒了谎,随便编个理由。
却是未把自己的万毒血脉,以及毒经和令牌一事告知顾明……
顾明也好说话,随便两句便就信了,此刻抓着上官玉就要离去。
“等等!”
上官玉被顾明牵着,就要踏上通道离去,此刻顿住脚步,看着站台上的白灰,正是老妪的骨灰。
上官玉将身上的纱裙给撕去了一半,露出了白皙的双腿,此刻莲步轻点跃了上去,将老妪的骨灰装在了纱裙上小心的包裹住,一同带了出去。
……
“嗯~,还是外面的空气要好的多啊!”
出了洞穴,顾明伸开了双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林中的空气,发出了感叹。
而上官玉则是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手中青纱包裹住的骨灰,这般安静的走着。
……
不知在洞穴中待了有多久,此刻已是临近黄昏,夕阳的光辉洒在了山林中,将整片山林都染成了金黄。
此刻在一块山石的边上站着一个少女,少女身后跟着一位少年,山石的下方就是一片山谷。
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故竟突然下起了小雨,一道彩虹也自山谷两端而起,在山谷的上空呈现了出来,听着谷中传来瀑布流下的声音,如此画面倒有一种祥和之美。
秋风瑟瑟,上官玉手中的青纱被秋风掀起,那白色的粉末也随风飘扬在这山谷之间,洒落在了那彩虹之上。
望向那随风而去的粉末,此刻仿佛能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子!那女子奔跑嬉戏在彩虹之上,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甜美。
“呵呵~”
“快来抓我呀,你追不上我!”
仿佛还能听见她开心的欢笑声,却不知是谁带给她的,但她的人生中确有这一段美好的画面。
女子在彩虹上翩翩起舞,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不知是在为谁舞动着韶华!
突然那女子停下了舞步,此刻回眸一笑,向着山石这边的上官玉挥舞着手臂。
像是初见挥手,又如匆匆告别。
上官玉目光呆呆的看向那彩虹,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此刻终是双膝跪下,身子朝着远方一拜。
“弟子!”
“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