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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回到长墟

“你知道我哥哥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吗?他临死的时候还在对我笑,让我不要看,不要看。”,水鸾的声音急速转低,到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

白橘察觉到死亡的气息,沉闷的让人感觉到窒息,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惊恐的跑向水鸾所在的高台

可始终是晚来了一步,如同深墨的血水浸透了她的粉色长衫,空气弥漫着血液的铜锈味

白橘手脚迅速变得冰凉,她的身体逐渐僵硬,一步也迈不动

只听红椅上的水鸾说出最后一句:“你是叫白橘吧,我是随着哥哥来的,也应该随着哥哥去.......”

陷入黑暗的沉寂,再也没了光亮和声响,不管是椅上的水鸾,还是站着的白橘,都没了声音

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犹如一首送别歌,时间伴随着生命流逝,到最后连鲜血都凝固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过窗纸照射到白橘的脸上时,她这才“醒”了过来,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她挪动着僵硬的躯体,犹如死尸颠颠撞撞的朝水鸾的尸体走去,因为僵直太久的双腿,在迈出去的时候,冷不丁的跪倒在地,她却不觉得疼,比起地鸾和水鸾,她的这点疼又算什么

她用手肘支撑着地,爬到水鸾尸体脚边,指尖刚刚触到她的衣摆时,忽然她的身体像灰烬一般消失在空气中

只留下一块黑白相间的东西,白橘将那块东西拿在手里,触感冰凉坚硬,似乎是一块生铁

白橘将铁块抵在胸前,眼泪一颗一颗的滴在铁石上。

到最后,他们终究还是相融在一起,连生死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过了许久

白橘苍白着脸走出青楼,怀里紧紧抱住地鸾水鸾留下来的铁石

姜弋看到她,默不作声的跟在她后面

等了一晚么?白橘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她突然很想知道,地鸾如此执着的想让水鸾活下去,如同,姜弋对自己如此执着的守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不愿接受,一个偏偏要给。到底是谁辜负了谁?

思考片刻后,她突然又释怀了,只要做的人无悔,结局就并不重要了。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白橘忽然开口问姜弋

姜弋依旧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动作缓慢跟着她

白橘又接着问:“你也一直这样保护她吗?”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那个女孩,你还会保护我吗?”

问完这个问题,白橘忽然因为疲惫双腿发软,整个人往后面倒去

姜弋条件反射的搂住她的腰,然后顺势将她抱在怀里,红色的双眸注视着她,吐出一个字:“会!”

白橘感觉自己心脏漏了一拍,面红耳赤的从他怀里跳下来,加快脚步往宅子方向走

辛墨一改妩媚,神色严峻:“现在只剩下魔界和鬼界。”

银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掌握盘古之力的人,不是魔王就是鬼母。”

辛墨迟疑的道:“鬼母这千年一直避世隐居,魔界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只有试了才知道,她可是百鬼之母,你觉得她会袖手旁观吗?!”,银弦转头看向辛墨身后的少年,笑道:“你这宠物可还听话?”

金发少年闻言垂下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双眼

辛墨不悦的鼓起两腮:“咚子可不是宠物。”

白橘整日窝在房里,一方面是因为那日得罪了银弦尊祖,二人相见怕尴尬。

一方面是她潜心研究这铁块是什么,但是除了知道它坚硬无比,其他的一概不知

白橘放下铁石,看向窗外,外面骄阳明媚,是一个极好的天气,最适合出游了

突然起了兴趣,白橘抱起小乌龟,对姜弋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走过长街,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只是本来矗立在两旁的青楼已经被拆除,建上了新的酒楼,仿佛水鸾和地鸾的存在只是白橘的一个梦

一丝沉痛浮上她的心尖,她摇摇头,将思绪重新放到现实中

街道上依旧会时不时走过几个长相奇特的“人”,白橘已经见怪不怪,从初识妖怪的惊愕和害怕,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白橘自嘲的笑笑,凡人还真是一个容易习惯的族类,不管是幸福还是痛苦,总能轻而易举的接受,然后默认,也不知是福气还是愚昧

长街的另一端,白橘和银弦不期而遇,二人对视一眼

白橘表情尴尬转过头,他怎么会在这儿?

银弦一脸从容的露出笑容

既然遇见了,躲开也不合适,他好歹还是长墟的尊祖

白橘只好走上去,一脸不情愿的伴在他身侧

突然走着走着,银弦停住脚步,转身到一处卖花的小摊前

白橘只好停下来等他,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买花?

过了片刻,银弦背着手走到白橘面前,伸出藏在背在身后的手

一串用枫叶做点缀的花环,红里透粉,很是娇俏喜庆

白橘撇开头,花环上的枫叶,红的刺眼,她忽然想起水鸾的血滴在地板上的情形

胃里一阵翻滚,拒绝道:“谢谢尊祖好意,我不喜欢红色。”,说完独自往前走

银弦低头看了一眼花环上的枫叶,俄顷,冷笑的将花环扔在地上,踩了下去

“橘子。”

是姜弋的声音,白橘呆愣的回头,只见他抱着一大簇桔黄色的花朵跑向自己,难怪刚刚没看见他,原来是去买花了

白橘接过花,花朵里有橘子的涩香味,应该是橘子花

难道是因为她的名字里带着橘,所以以为她喜欢橘子花吗?

真有意思

白橘将头埋在橘花里笑了起来,姜弋生硬的开口:“不要他的花,只能要我的花。”

白橘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这还是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白橘一手捧着花,一手拉着他,笑意盈盈的点头

银弦站在不远处,将他们卿卿我我的模样全看在了眼里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脚底的残花,勾起一抹冷笑,低语道:“没有人敢抢本帝的东西。”

又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这日下午,银弦提出回长墟!

白橘感叹他的行动之快,除了那日他带着姜弋消失了一段时间,基本上就见他天天待在这宅内,不是看书就是喝茶,也没见他怎么费心思,怎么突然就决定回去了,难道已经找到了幕后之人

不等白橘询问,银弦主动说出缘由:“幕后之人已经找到,具体的事等回长墟从长计议。”

银弦说话总喜欢留一半,白橘也无心再问,既然已经找到了幕后之人,那么她这个人饵也没什么用处了,现在她可以回长墟带翘翘离开

但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顺利,她这个所谓的人铒也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银弦也不管她,她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比在长墟还要快活。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还是赶紧回长墟接翘翘吧,这次回去,应该能看到徐安,不知道他在长墟怎么样?

白橘按耐着心情,收拾包袱,忽然姜弋冲到她房间,重复说着一个字:“走。”

白橘大概理解他的意思,他是让她跟他一块走

姜弋不是一个坏人,虽然他长相丑了点,木讷了点,曾经还伤害过翘翘,但和他相处这么久,白橘相信他绝对不是一个只会杀人的怪物

白橘反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我要去长墟接一个朋友,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姜弋听到后,扭曲的五官慢慢放松,红色的瞳孔流露出迷惑,然后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等你!”

白橘欣慰的点点头,随即他又说了两个字,顿时让她脸红的发烫

他咬着牙说:“娶你!”

启程的时候姜弋跟着白橘久久不肯走,银弦担心他去到长墟,会引起骚乱,所以将他困在了结界里

白云缓缓向上腾空,结界里的姜弋无声的奋力击打,想要冲破结界

白橘担忧拉住银弦衣袖,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银弦头也不回的道:“一个时辰之后结界自动解开。”

白橘这才放下心来,站在云上挥手向姜弋告别

她心中暗暗计划到长墟之后要和哪些人好好告别,怎样告别才不会伤感.........

回长墟后,翘翘是第一个跑出来的,紧接着是骑着麒麟的金曦

翘翘兴奋的搂着白橘转圈圈,随后嘀咕一句:“你怎么长高了。”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翘翘笑着笑着哭了出来,红着眼睛轻轻捶了一下白橘的额头:“你知道我多想你吗?你竟然敢一个人偷偷的溜走,害得我哭了几个晚上,脸都哭肿了。”

白橘歉疚的揉揉她粉里透白的小脸蛋,笑呵呵的道:“骗人,明明还是这么漂亮。”

一旁的金曦冷眼扫过白橘和翘翘,命令道:“够了,你们先回去。”

白橘和翘翘一同拱手笑嘻嘻的道:“遵令!”

等她们走后,金曦脸上略显沉重,对着银弦问道:“事情解决的怎么样?”

银弦笑着点点头

“是谁?”

银弦缓缓开口:“自称退隐鬼界的百鬼之母!”

金曦拧紧双眉,居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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