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花翠翠最近爱笑,有点痴傻似的笑,好像在和某个帅哥见面了,在说悄悄话。
翠翠时时刻刻想到的是张成。她爱上了张成。
他家女孩多,弟弟小,农业劳动显得比别的人家艰苦繁重,一直比较蔽气。
不料那天领到了钱他哥赠的牛,张成赠的套,农业劳动发生了质的变化,巨大的飞跃。现在,弱小的弟弟牵着牛就能拉拉拽拽,耙地耠地。耕地时她爸使唤着牛,吆喝声此起彼伏,像唱歌一样好听,又比唱歌更有实效。
村花为此欢欣鼓舞,一想起张成来就喜欢,想的时间久了,不觉爱上了他。
我要做他的新娘子,让他娶进家门去,一起吃饭睡觉,一起下地劳动,一起游玩,一起走亲访友,一起生孩子当爹妈。
有个媒婆子给她介绍个对象,是个各方面都千里挑一的小伙,叫章程。
“你怎么不早些天来呢?”翠翠责怪媒婆。
媒婆愣了。人家别的女孩爱说:“你个坏婆子,你坏死啦!”只在心里暗暗高兴。这村花倒好,明目张胆地不害臊。我以为你是村花,说谁谁不合意呢,早知道你是这种德性,我把我侄子二傻子介绍给你啊,二傻子也就不用娶个坡脚媳妇了。
“原来米早就想婆家啦,那我这不是雪中送炭来了吗?”
“啥雪中送炭啊,你会说话不会?”
“那应该怎么说?”
“应该说是雪中送金。他的心啊,就是块金子,最纯粹的好金子!”
哦。是有人把煤炭叫成乌金,自己骗自己呗。
翠翠和章程一见面,就催促:“你快过来!离我近点!”
媒婆子晕倒下去,扶住了墙。
她们村里有个谚语——陈大户,李大户,姓步的不敢迈大步,姓付的把墙付。她老公家姓陈,不用扶墙,没想到今天还是扶墙了。
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还是村花呢,哪有一点高雅样子啊。
章程过来,以为要亲吻。
“嘘,你是张成的管家吗?你家公子怎么没亲自过来?”
“我就死章程,立早章,禾呈程……”
“好你个臭媒婆子,你骗我!”翠翠转身朝媒婆骂去,“你想钱想疯啦?你除了吃大食盒还知道啥?你怎么也不怕人们给你抬一大盒子臭狗屎去?”骂完扭着屁股走了。
这变化也太离谱了吧?媒婆子一脸的晦气。
村花终于打听到了张成在哪儿。
村花知道张成喜欢啥。她把她家里收藏的好大一摞牛马驴骡的各种套的绘图拿出来,给他送了来。
“帅哥——,这是当年我家族长辈绘制的,他们相信有朝一日能把牲口夺回来,怕到时候后人不知道套怎么设计了。可后人们发觉这事已没有希望,就不怎么珍藏,已经少了许多。这是仅存的马和骡子的套的图纸,你看应该有参考价值的。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图全交给你。”
“什么条件,你说。”
“你自己猜。”
张成看她那羞答答的样子,就猜出了几分,但故意装作猜错。
“我猜出来了——就是,给我和我老婆赵朝霞做烧火丫头?”
“你老婆?你和她不是已经宣布分手了吗?”
“我们是白天分开手,各奔东西干事业,晚上还都回一个家里住的意思。”
“这哪是分手啊,这叫分工。”
“那么你很希望我们闹别扭,分手,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也不是。”翠翠摇摇头。
犹豫了半天,翠翠还是把那套图给了张成。
然后她就又去找那媒婆:“那位章程,她其实挺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