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深沉的样子一脸欠扁,吴岸眼里满是嫌弃,揶揄他说,
“你的情结?我倒是怀疑哪个女人不长脑子愿意当你的情结?”
何谨言不以为然,翘着二郎腿,
“不愿意我可以去追啊,反正我单身,追谁都行。”
他抿着酒看吴岸的反应,见他没半点感兴趣的样子,最后还是自己忍不住了。
“等我追到我的小宝贝,就天天秀恩爱气死你们。”
他叨扰半天也没能引起旁边男人的注意,只好自觉的住了嘴,
吴岸随手拿过桌上一角的香烟,“咔嚓”点燃,烟雾缭绕中,说不出的魅惑,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身,他靠在椅子上,似是疲惫,又似是思量。
何谨言算是看不懂他,没好意思厚脸皮去打扰,就同样拿起烟盒抽出一根,想了想还是没点,放在耳朵上。
“跟宋小姐的请柬什么时候送到啊?我都快等不及了。”
吴岸掸了下烟灰,不紧不慢的坐起来,眼睛还半睁着,
“不急。”
“你是不急啊,可我急,懂吗?我都快被老头催死了,再这样下去,我肯定在他死之前被他烦死。”
男人偏过脸,脸上带着笑,邪魅又似嘲讽,
“想找你就找,难不成结婚还要跟着我省份子钱?”
何谨言没好气的把香烟盒砸他怀里,
“省什么钱哪,我就是想告诉我家那死老头,你结婚了,爷我绝不会等太久。”
“只怕你随便找个女人,不把你爷气死。”
这会他没生气,面上倒是自信的很,把烟从耳朵上拿下来,深吸一口,
“保证他满意。”
他站起身,一手夹着烟,用另只手拍了拍吴岸的肩,
“老三,走了啊。”
临走还不忘加一句,“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吴岸没回他,只坐着不动,半天才挪了挪身子,半躺在沙发上,看着那星橘色发呆,良久,感到指尖的灼痛才松开手,
人的动作总会比大脑神经慢半拍,等他松开手,那份痛感已经领略过了,
黑暗中,他高大的身影被霓虹灯的光投照在地上,影子愈拉愈长,像极了他的落寞。
柏夕乔觉得自己一定疯了,满脑子都是那男人的脸,怎么也忘不掉,
“都怪今天发生的事。”她怪来怪去还是觉得怪自己,怪自己太多管闲事,没事找事,怪自己好好的被撞了就晕倒,
“矫情啊。”
她躺在床上左右翻滚,嘴上骂自己,心里在痛骂吴岸。
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洗头,换睡衣,她讨厌雨水,更讨厌全身被淋湿的滋味。
叶凡打了无数电话她都没接,这会慢悠悠的回了一个,简单交代解释了几句也就没再多说,她说自己被车撞了但是不严重,然后晕倒被人送去医院,但省略了送她的人是吴岸这件事。
她今天下班早,本来打算去找秦蓁,有几天没看到她了,结果赶上事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她。
电话许久才接通,那边沙哑的声音她差点没听出来,似乎是平复了心情才回她,
“乔乔,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
她的反问句秦蓁一时接不上来,只好尴尬的笑,
“当然能啊,工作最近顺利吗?”
柏夕乔一听就知道她有问题,秦蓁什么人?按照从前根本不可能提工作,不是大呼小叫就是没事嚷嚷,吵着闹着要玩,要逛街。
柏夕乔平躺在床上,压着没干的头发,
“你感冒了。”
明知是试探的话,秦蓁还是回答,
“嗯,嗓子不太好。”
她起身,听着她哑哑的音,“感冒了就多休息,多喝热水。”
秦蓁总算是笑出声来,
“我知道,这周周末我去见你。”
思考一会,柏夕乔才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她,
“那个,你跟韩川白还好吗?他最近有没有回家陪着你。”
那头的秦蓁苦笑一声,“从上周开始他一直都没回来过,打电话说他工作忙。”
柏夕乔心里冷笑一声,工作忙?怕是忙着医院照顾前女友吧。
“乔乔,我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之前的决定,怀疑我的爱情了。”
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柏夕乔听的不真切,这种事,真正的感受只有当事人知道,可要问解决方法,还是旁观者最清楚。
又闲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想想之前吴岸对她说的,韩川白和苏眠那么早就在一起,感情又那么牢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半路上又插出来一个秦蓁。
可他们肯定不知道,秦蓁喜欢韩川白很久很久,在上学期间,柏夕乔不知道秦蓁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但她看得出来她很用心,
凡是他喜欢的或是不喜欢的都偷偷记在心里,想了百万种方法跟他偶遇。
小女孩的心思单纯又天真,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纯粹,可能把这份纯粹保留到现在的又有几个?
那种暗恋,太辛苦,太心酸,以至于她都觉得真傻。
他们不明白这种感情,苦苦埋在心底却又爱而不得。
翻了个身子,柏夕乔透过窗户看外面,雨下的比之前小得多,灰蒙蒙的,
想想沈宜轩有一个星期都没联系她,何谨言之前透露说他家里有急事,不知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她又觉得自己管的真多,什么人的事都在这想,
天色快黑透了,暗夜里的天被黑云笼罩,见不着半分星光,没有星光作伴的夜晚该是多寂寞啊。
巨大的游泳池闪着灯光投照下来的碎纹,水中曼妙的身体随着水波来回摆动,几个来回后,女人才上岸,披着浴巾,大好的曲线一览无遗。
傲人的三围,女人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擦头发,略微收拾之后走到更衣室换了一件奢华的短裙,
完美的身形搭配绝色的面孔,光彩照人。
“小姐,先生夫人让你去客厅。”
“知道了。”她没停下来,等头发用头巾擦的半干后才踩着小碎步出去。
“爸妈,找我什么事?”
江芷林看到女儿过来不由露出温柔的笑意,
“没什么,就是爸妈想看看我的宝贝女儿。”
宋家只有宋知薇一个女儿,自然宝贵的紧,
宋清远则是直接问正事,
“微微,吴岸最近有约你吗?”
提到未婚夫,她脸一红,不太自然,
“这几天没有,他在忙接下来招标会的事。”女儿家的姿态父母再熟悉不过,江芷林打趣她,
“果然女大不中留,还没进门呢,心就偏着夫家了。”
她脸更红了,“哪有?”
“过几天带吴岸来家里,工作再忙也不能晾着自己老婆。”
“爸,你别乱说!”
“老婆”这两个字让宋知薇的脸红的都能滴血,却掩饰不住的甜蜜,
忙不迭的跑到楼上卧室里,宋家夫妇则是一脸宠溺的目送女儿离开的背影。
“唉,女儿真是长大了,以后嫁到吴家不知道还能不能经常回来。”
江芷林看着他露出笑意,“我女儿自然向着家的,不会把你这个爸忘了的。”
宋清远放下手里的报纸,“你有没有问吴尧他们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江芷林叹口气,“那老家伙,虽订了婚却不肯说清楚具体什么日子,你说那算什么事啊?明摆着看不起咱们。”
宋清远笑笑看她,“好了吧,等事情过去了,他想不说都不行。”
宋家没有儿子,这等于百年大业没有继承人,宋知薇一个女儿自然顾不过来,女婿就相当重要,
吴家家大业大,真能结成亲家再好不过,况且吴岸不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有自己的谋划。
吴尧不知道要打算什么,至今两家没能定个确切时间,他知道吴尧有个私生子吴夜阑,不知道会不会替这个儿子留一份。
灯光下,宋清远眯着眼,江芷林是完全替女儿找了个好夫婿高兴,
阴沉沉的天,每个人都再暗自谋算。
谁都想一步登天,可那半分毫差足以让人跌入万丈深渊。
柏夕乔睁眼时刚好五点半,她小腹有些疼,起来到卫生间上厕所,坐在马桶上都快要睡着了,
昨晚不知为什么失眠,凌晨才睡着的,她此刻垂着头,头发蒙,磨蹭了半天,本来打算再倒头睡,结果刚躺下来,闹钟就响了。
只好半睁着眼起来穿衣服。
“世上为什么要有工作这回事?”
她走到镜子前扎头发。
镜子里面黑眼圈明显,她揉揉眼,又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会化妆可以遮住,收拾了几下只能顶着个黑眼圈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