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利穿过夜色,停在“魅惑之都”的门口,吴岸修长的双腿从车上迈下来,门口的侍者忙接过钥匙帮他把车停好。
坐在他的专属包间里,他动作利落的开了一瓶白朗姆,猛的就灌了一大口,即使是入嗓的强烈辛辣感也没让他皱皱眉头。
他像是失去味觉般一口接着一口,那瓶高强度的白朗姆很快便见了底。
随后赶来的韩川白看着地上躺着的空酒瓶,再看看面前仰靠在椅背上的男人。
“原来你是约我来看你寻死。”
酒水入肺,强烈的灼烧刺痛着他的感官,他没回答韩川白,只是又灌了一大口,韩川白皱皱眉,
“又被你那老父亲搞了。”
吴岸嗤笑一声,
“你觉得呢?”
韩川白没回答他的反问,只是开了一瓶威士忌,给自己斟满一杯,
一饮而尽,他眼底有淡淡的淤青,明显劳累的痕迹。
吴岸看了他两眼,又默默转移视线,
“她怎么样了?”
韩川白知道他问的是苏眠,他没立即回答,而是沉思着什么,像是思考了半天,脸偏向吴岸,
“你旗下的娱乐公司需要设计师吗?”
吴岸挑挑眉,
“怎么,跟你闹了那么久,是想复出吗?”
“我不想拦着她。”
吴岸看着韩川白,突然笑出声,
“你要是这样对秦蓁,估计她死都愿意。”
秦蓁是上流社会的名媛,豪门望族没有不知道秦家长孙女的,只是跟韩川白的联姻成了全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在韩川白面前,秦蓁两个字是禁忌,他憎恨她一如憎恨那个女人一样。
果然,吴岸提起秦蓁两个字,他不悦的皱着眉,
看着他不耐烦的表情,吴岸抿着酒的脸色好看多了,源于今天的心浮气躁也平静许多,只是嘴里微微呢喃着,
“我越矩了。”
听到他自顾自的言语,韩川白看着他,见他没有多说的意思,也就无心问下去。只是头脑里的烦躁经久不散。
巨大的夜色笼罩下,灯光闪烁,人影幢幢,那漂浮不定的色彩像是在黑暗中撕毁每个人人前的伪装,独留一人时无尽的寂寥。
柏夕乔刚洗好澡,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也湿淋淋的用头巾包着。
桌子电脑界面是她刚打开的文档,沈宜轩白天请求她的事她没有理由不帮忙。
他的想法她可以提出点中肯的建议,九州是华亚旗下的合作者,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她坐在桌前,纤细的手指敲击着键盘。
趁着思路清晰,柏夕乔想着赶紧记录下来,明天周一,繁忙的工作和接连不断的会议,她就不会有时间做这些空闲的事。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柏夕乔一手接着敲键盘,一手接电话,
“请问,柏总监吗?”
温柔的女声,柏夕乔不禁一怔,那边的人以为柏夕乔没有听出来,忙补充道,
“是我,我是宋知薇。”
她温文尔雅的称呼和柔和的语调,真是一个风度大方的女人。
只是加上之前她与吴岸在风陵渡口的事,柏夕乔莫名的心虚。
怎么说正室的电话打过来,不是她的错,她也心里堵得慌,似乎察觉到柏夕乔的反常,宋知薇又轻轻唤了一声,
“柏总监,你在听吗?”
柏夕乔反应过来,赶紧回答她,
“宋小姐,请问什么事吗?”
宋知薇的语气听起来带着歉意,她的声音略微惶恐不安,
“抱歉,柏总监,那天我约了你却没有到场,我因为临时有事,所以失约,真的十分抱歉。”
柏夕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记得宋知薇不在,
整个过程都是吴岸在场,她不知道宋知薇知不知道吴岸也在那里。
她说话难得的结结巴巴,如果说吴岸在场,宋知薇会不会心里有疑惑,
“没,,没关系,宋小姐,我不在意的。”
宋知薇更有些不知所措,说了几句抱歉的话,最后坚决要邀请柏夕乔做客,柏夕乔下意识的要拒绝,但宋知薇又句句在理,
把她所有借口全都堵死了,最后柏夕乔实在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宋知薇请客的请求。
挂了电话,她躺在床上,白色的浴巾裹着她柔美的上半身到大腿,纤细白嫩的双腿露在外面,柏夕乔无心去整理商会的事。
满脑子都是那天在风陵渡口的事,宋知薇显然不知道吴岸在场,吴岸没有告诉她,也是,这种事,怎么可能分享给未婚妻知道。
只是她明天去公司上班,再遇到他会不会满脸的尴尬。
一个季度即将结束,公司的所有内部内容都要整理。
可柏夕乔破天荒的觉得自己不忙,业务部一组的工作在所有组中似乎是最轻的,她有听到其他部门人员的评价,
大多数都是觉得新来的总监年轻,还不能担此大任,或者是她空降而来,无论从身份还是资历上都没办法比过其他部门的元老。
更多的是,她与沈宜轩的关系,因为董事长兄弟的缘故,连着她也受惠。
一开始柏夕乔确实不在乎,只是在看到莫青柠和宋知薇对商会的野心勃勃以及秦家的没落,她有一种危机感和争取。
现实所困,她确实不能停留下去,要想留住秦家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即将来临的机会,争取合作的几率。
她把脑子中所有人都调出来想了想,没想到什么可以帮她的人,她与沈宜轩,确实不适合走的太近。
但前几天莫青柠主动邀约对柏夕乔来说,确是一个好机会。
她照例点开微信,点开与秦蓁的聊天框,把自己的想法发过去。
不论她是否会看,柏夕乔都希望她能了解秦家的状况。
秦江在山里的别墅修养,被韩川白变相的囚禁,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柏夕乔担心他在那里只会过得不好。
她很想去看看他,韩川白不可能允许她去,唯一能帮她的只有沈宜轩。
等到九州和华亚的合作项目取得成功就是她开口的最好机会。
她不想沈宜轩在忙着自己的事还要为她的事操心。
至于秦蓁,柏夕乔想着如果她只是单纯不想离婚,又不想受到来自韩川白和苏眠的压力,却毁了整个秦氏。
她心微凉,难道只是因为之前在洱海那一幕吗?那样的事见得还少?
柏夕乔摇摇头,索性不再去想,她只会越想越不明白。
手触碰到自己软软的嘴唇,她的初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随便夺去。
柏夕乔认为自己不是什么高洁傲人的女孩,她不是清高的看不上打小身边的男孩,纯粹是别人看不上她。
从幼儿园到小学,一直留着西瓜太郎发型,班里淘气的孩子叫她“柏太郎。”每次听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把那小孩压着打一顿。
上了初中高中,从外形上总算有点女孩样,性格安稳了不少,因为自己太过于男性化的行为,更不讨男人喜欢。
大学里她就彻底放弃了谈恋爱的打算,专心搞学习,从不见得打扮,即使是现在,也是身边的人逼着她重视外形。
柏夕乔揉揉眉头,关于越来越多的不懂,只能用无知糊弄过去。
脑子想的太多,结果就是莫名其妙的失眠,到了凌晨才睡着,早上闹钟硬是唤了足足两分钟才把她闹醒,连眼皮都是肿的。
她有些无助的看着眼睛上的淤青,黑眼圈比平时都要明显。
翻了半天才从柜子里找到之前何曼带她买的护肤品,她还没好好研究怎么用,这会儿手忙脚乱更用不好。
翻着瓶子上的包装说明,看看哪种是遮瑕的,用来挡一下。
否则等会她要做周报告,光这外形就要让下面人不满。
忙活了半天,效果不大,柏夕乔有些绝望的把东西重新扔回柜子里。
眼看着时间要来不及,背着包匆匆就往外赶。
平时为了节省一点,她都是坐地铁,但为了不耽搁时间,她难得的拦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到公司楼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