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么写的什么啊?”
陈武看着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发出了绝望的咆哮。这个大傻个子的记忆里只有骑马射箭打火铳。斗大的字没几个认识的。当然后世的陈武也就普通大学生,成绩还是算不上优秀。不过就是再怎么的,中国汉字八万个,他还是认识的。只是面对此时的繁体字,陈武还是感觉到了绝望。十个字可以认得一个。还有两个得靠猜。
“小强,去请个秀才来。我养伤的这段时间,把哥几个都组织起来,跟我一起读书习字。我认识多少字,你们就得认识多少字。少一个,就打一鞭子。”陈武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仿佛想通过威压来化解一个做为文盲的尴尬。
“少爷,这习字也好,读书也好,我们几兄弟跟着您就是被打死也认了。就是您要这秀才,有点难办啊。只怕不好请…”
“多给点银子就好,实在不行,你就是绑也要给我绑一个过来。现在就去办,明天辰时(上午7点到9点)我要见到先生。还有,让厨房送点吃的来,我饿了!”说罢,陈武挥手让陈强赶快去办事。
“王婆,告诉厨房,给少爷送点吃的。快点,少爷饿了!”陈强一路小跑的出了三进,边跑还边吩咐府里的厨娘。
“陈高陈强快点过来。都麻溜点,别磨叽。少爷吩咐我等重要事情,耽误不得。快点过来!”陈强还没到二进的院子,就在那里咆哮。边跑还边扎紧一下腰带,卷了卷袖子。
“来了,来了。”此刻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精壮小伙出现在陈强面前。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再加上一对犀利的剑眉,给他加上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杀气。他就是陈强的哥哥,陈高。人如其名,真的很高。因为平时话少,所以一直跟少爷走的不够亲近,在府中也不如陈强的地位高。当然能住在二进的人,也算是亲信中的亲信了。
“强哥,一上午的怎么这么急躁啊?出啥事了?”说话的叫陈超。是陈强小叔的儿子。也是他的堂弟。今年也十五岁了。不过跟他的几个堂哥比起来,他就显得矮小的多。身高大概一米六,不过却十分强壮,下盘特别的稳。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强壮的小白脸,大家自行脑补下史泰龙版本的唐僧。
“少爷说了,今天我们要去请一个秀才来府中教少爷读书写字,我们也要学。明天申时必须要请来,请不来就绑过来。现在是申时三刻。时间还有十二个时辰。现在开始就是登州十二时辰。现在你们也想想哪里去请秀才来。”陈强简单的说了下任务。
“这只是教读书写字,找个账房先生也一样吧?这秀才有点难办啊。”陈超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试图通过自己的理解降低任务的难度。
“秀才申时。请不动就绑。这是少爷的意思,别想其它的。”陈高冷冷的回答。
“没错,少爷说的很清楚,你就是弄个童生来,举人来我也交不了差。一定得是秀才。迟了不行,早了估计少爷也没起来。咱们先礼后兵。陈超,你去市集买点腊肉啥的。反正备点礼物,咱们不能空手而去。陈高,你去马厩准备6匹马,咱们一人双马。听说文登县刘家堡有个落魄的秀才,还是辽东那边跑过来的外来户。到时候请不动,绑来也好下手。对了还要备点干粮,带上家伙,路上不太平。”陈强很娴熟的布置了相关事宜。
“要不要带火铳?”陈高冷不丁的丢来个一句。
“你咋不说带虎蹲炮了?又不是去攻寨子。带几把倭刀防身就好。一个时辰后出发,现在分头去准备。”陈强再一次表现出头号马仔的气场。仿佛安排了千军万马一般。大手一挥,便跑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其实也怪不得陈家三兄弟紧张。陈武也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文贵武贱到何种变态的地步。虽然他爹官居指挥使同知。整个登州卫的实权二把手,手下兵额5600人。在后世怎么的也是师级干部。但是在明末这个时代,然并卵。正三品的武官见了七品的县令也得行跪拜礼。就连登州卫的骄傲——戚少保当年也自称是张居正门下走狗。可见这个时代文人是耻于与武官为伍的。如果说哪个秀才收了个武夫做学生。基本上他的仕途也就废了。所以陈家三兄弟才表现出如临大敌的模样。至于说的“请”他们根本不抱希望。那就只有绑了。绑秀才不是个小事,闹大了只怕老爷都兜不住。所以只能选距离一百多里外的刘家堡。寻个落魄的外来户。
月黑风高夜,正是绑人时。大约亥时(晚上21点到23点。)陈家三兄弟鬼鬼祟祟的摸到了刘家堡的外面。陈超被留下来看马。陈强和陈高摸到了吕秀才的家门外。
“汪汪汪”院子里的旺财似乎发现了异常,狂吠不止。陈强从包袱中掏出一块烧肉,朝着犬吠的方向丢去,不久,便传出了呜呜的唉嚎。
“还是超哥儿想的周全,这带砒霜的烧肉药狗。不然还真不好下手。看来平时你们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啊?”陈强贼笑的打趣道。
“一个月总要打打牙祭。不然你以为你和少爷吃的狗肉煲哪里来的?只是以前的用蒙汗药。这次就改砒霜了。”陈高说完就翻身进了院子。用匕首轻轻的挑开门栓。破旧的门叶发出嘎嘎的声音,陈高用手稍微抬高一点,见没了声音才推开半边房门。
陈强拿着沁过蒙汗药的布条轻轻的走到床边。趁着微弱的月光,猛地一下,将布条蒙住床上那人的口鼻。整个人也压了上去,陈高也要迅速的一步跨上床尾,死死的按住那人的双腿。
熟睡中的那人从梦中惊醒,愣了一下后便开始死命的挣扎起来。但是身上被两个强壮的小伙子压的死死的。实在是动弹不得。想呼救,却又被堵住了口鼻,只能发出呜呜的哀嚎。比门口的旺财叫的还惨。
“别捂死他了,这狗日的蒙汗药没用。堵住他的嘴,把他捆起来。”陈高在后面低声的吼道。已经过了一百二十息了,那秀才的挣扎还是很剧烈。再捂着真怕给捂死了,他们是来请先生的,搞死人不是他们的目的。就连搞死旺财也不是他们的本意。
点起蜡烛,一个捆得粽子一样的柔弱男子衣裳不整的蜷缩在床头。一个蒙面大汉拿着蜡烛缓缓朝他走来。强壮的大手一把把他提过来,便把他翻身压在了身下。这一举动,吓坏了秀才,他挣扎,他嚎叫,然而一个都是无用功,只能留下几滴屈辱的泪水…
“右手中指有茧,是常年拿笔的。手无缚鸡之力,符合秀才的基本条件。”说罢陈高便掌着蜡烛检查下屋子里面。看见基本起了毛边的书籍,和几支破毛笔。连砚台也缺了很多个角。便凑到陈强耳边低声说“应该是读书人错不了。”
“我问你,你点头或者摇头便好。不要害怕,我等不要你的性命。”秀才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
“你姓吕?可是个秀才?”见那人继续点头。陈强便拱手道:“那便多有得罪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这一趟包你大富大贵,至于我们是何人,你也不必问,明日自然会知晓。”说罢便用一黑色布袋套住那秀才的头。陈高一手提起他,往肩膀一扛。两人便吹灭的蜡烛,迅速的退出了屋子。陈高一路小跑在前,陈强则小心的处理院子的痕迹,连同门口的旺财和半块烧肉也提走了。
寅时三刻(凌晨4点左右)六匹快马飞奔向登州卫陈府。比去的时候多了一个大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