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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打

乾元山上,诸道脉对于王明没有选择进自家道脉,而是继承断了传承的上清一脉的事,还是带着遗憾,随后这点小小的遗憾又不翼而飞,反而对这位祖师的感激和拥护起来。

随着诸脉家底的比拼越来越激烈,大家也都能明白,无论王明选择在场的哪一脉,其他道脉都会不服,毕竟谁又比谁差了呢?心里也都会不舒服,这股子不舒服又不敢去找王明,最终只会落到王明选择的那一脉的弟子头上,对于一向融洽的诸脉来说,这可就不怎么善了。

大家伙儿自己笼的火,现在又都不能撤,一时间只能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就在这大家都被死死架着的时候,王明选择了进入上清一脉。

大家伙本来是有点懵的,那上清一脉听说已经断了传承两百多年,现在还有什么?是有王明祖师想要的那拳术秘籍?还是有能辅助王明祖师练拳的膳食宝药?还是有人?还是有势?道士名录现在还能不能找到都不好说,说句不恰当的话,那真是连屁都没有。

王明祖师为什么这样选呢?龙门、全真、清薇、紫霄,哪一脉不是有财有势,那能给王祖师带来多大帮助?

接着念头一转,焕然大悟,王明祖师这么选那能是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照顾诸峰那点小情绪?还不是为了咱乾元山道的大和谐?

多么体贴人心的王祖师啊!

诸脉这时对王明就增加了不少的认同与爱戴,不愧是我乾元山的祖辈高人,不仅洞察世事,还爱护后辈!

顺着往下想,王师孤独的来到现世,好不容易才重回道门,到了最后进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的道脉,一圈儿下来那不又成了那孤家寡人?

都是因为我们这些不省心的后辈呀,才让王祖师现在这么可怜,才让王祖师做出这么多牺牲。

这让诸脉羞愧的同时对王明又有了些敬仰。

众道士存了这种心态,王明在乾元山众道士心目中的位置就慢慢拔高。

王明感受着大家对自己的目光,明白时机已到,就按着计划让吴道爷在半山腰安排一场欢庆会来欢迎王明加入道门。

为了一个人入道门办欢庆会这种事,在乾元山上可没发生过,但这是为了王祖师办的,大家伙都是表示热烈的欢迎。

紧接着,这场名为“祝王明道爷入乾元山上清道脉”的欢庆会就在练功场上准备停妥,本来在起名的时候大家一致认为应该起为“祝王明祖师入乾元山上清道脉”,但是王明的强烈反对,说是写成‘王明道士’就行,大家拗不过,只好再次劝说,王祖师现在是吴道爷的师弟,最起码用‘个王明道爷’让咱们这些后辈表示一下尊敬啊,王明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于是名字就这样定下。

大家伙还在心里还感叹,王祖师为了不让外界挑咱们的刺啊,真是处处为咱们乾元山着想,这就更加深了对王明的好感。

接下来欢庆会有什么节目呢?王祖师喜欢拳术,那节目就必须是拳术表演!

诸脉都派了些年轻弟子,毕竟在大家伙眼里王明祖师自己就是化劲大师,什么拳术在他眼里肯定都不过如此,而且祖师又是个爱护晚辈的人,所以大家觉得让这些后辈耍一耍,让祖师看看道门新生代的程度就行了,反正是表演性质,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表达一下对祖师的欢迎嘛。

不过大家心里都还憋着劲儿,找来的都是自家山上最拔尖的弟子。

不大一会儿,众人来到广场北边放着一排椅子前,中间两把檀木大椅,吴道爷在右,王明在左,两人坐下,随后各脉的脉主也都一一坐下。在证全道长发表了几分钟讲话后,拳术表演就正式开始。

第一个上场的是龙门一脉的人,来到场上站定。向着王明,吴道爷以及一众师伯师叔行了个礼,就开始打起了拳。

只见台上这个年轻道士弓步下蹲,松腰坐跨,随着这一蹲矮了小半个身子,整个人像是一条蛇,两条腿像是托在地上的蛇尾巴,马步功夫一看就练得扎实,却也不影响他走路,步若趟泥,稳如坐轿,围着一个圆,摆扣走转,左右拧旋,稳稳的快速移动,这是游龙掌里的步法,是龙门的看家本事。

随着步法道士两只拳头快速的出击,如劲弓怒射,弓窜箭急,出拳的时候也不是用胳膊上的肌肉,而是腿脚移动时带动了腰椎,以脊柱腰肌的旋转灵动引带全身,拳随身走,这拳法却是八极拳力的乱箭打。

游龙掌讲究个圆转灵活,对敌时擅于掌控距离;而八极拳却讲究个刚猛脆烈,讲究贴身靠打;两套理念截然相反的拳法在这道士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如果这道士面前有敌人,就要反被其借步法近身,吃下他连绵不绝的猛烈攻击,他对这两道拳的理解已经打破了原有拳理的限制,可见他在这两套拳法中所下的功夫。

这道士一套拳打了三分多钟,整个人干干净净,一滴汗都没出,最后弓步站定,抖胯合腰,大开大合的向前一拳。只听‘啪’的一声,却原来这道士也掌握了明劲。

跟王明坐在一起的龙门一脉的脉主,看着自家弟子的表现,那是心满意足。可回头一看祖师王明,却见王明面无表情,又赶紧一看吴道爷,发现也是如此,却不知道自己弟子差在哪里,本想张嘴问问,可又一想,诸脉年轻弟子好像最多也就这个水准,就按下了心思。

这龙门一脉的弟子表演完之后,见王明与吴道爷没有表示,也不胆怯,再行一礼后退了下去。

接下来上来的是清薇一脉的弟子,没有学下去的那个龙门弟子,规规矩矩的打了一套自家拳术,活跃周身气血后也以一记明劲结尾。

王明与吴道爷还是面无表情。

接下来各脉弟子也纷纷上场,都是能打出‘响’的弟子,可王明与吴道爷却一直不置可否。

终于,场上站出来一个长相秀气的青年道士,就是那位仙成道长。仙成道长出身正一,算的上整个乾元山年轻一带的最佼佼者。

这青年道士站定后只是静静直立,一只手自然放下,另一只手握拳,收于腰间后又随意的递出,也是一声炸响,甚为潇洒写意。

椅子上各位脉主都不由的点点头,能够这样轻飘飘的打出明劲,就说明一身气血随时都是饱满,而能做到这点,说明仙成这小子劲力已经至柔,能够以自身至柔劲力来活跃气血,换句话说,这是暗劲大成,化劲边缘,自己这些人也大多是这个水准,不愧是整个乾元山道门的年轻一代的领头羊。

台下一众年轻道士也是惊叹不已,都是能打出明劲的人,所以更知道能这样打出有多难。没看其他人都是打完一整套拳,热完身后,才能成功吗。

再一看中间王明与吴道爷两人,脸色居然反而有些发黑。

一众道士本来看着王明与吴道爷两人摆着两张面瘫脸,就摸不着头脑,现在两人脸色明显不好,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王明站起身,来到场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然后对着众道士说:“刚才上场打过拳的,全部出来。”

一群小道士乖乖站好,一共有二十四人,这是乾元山上除了上清以外的道脉的总数。

王明看着这些巴巴看着自己的小道士们说:“现在你们一块上,来跟我打。”

“什么?”

“我没听错吗?”

“怎么了?我可不想对王祖师出手”

......

不仅仅是这些年轻道士们,椅子上坐着的脉主们也走不住了,纷纷看向吴道爷,吴道爷却像是智珠在握,坐的稳如泰山,“王师弟心里有数,你们呀,修了这么多年的道,一个个还是这么浮躁,功夫都不到家啊,坐着看下去便是,不会出问题的。”

“都不要留手,说实话,你们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用句时下流行的话来说,我不是针对你们中的某一个,你们全部都是垃圾。你们根本都不懂拳,你们根本就不配当我乾元山弟子。”王明第一次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话,那是心神俱震,包括吴道爷,‘这和剧本上讲的不一样啊!?’不过人老成精,吴道爷还是坐的稳稳当当,诸脉道士一看吴道爷如此,也一个一个默不作声。

场上小道士们的内心现在是五味陈杂。有震惊,这还是这些天大局为重,关爱后辈的王祖师吗?有委屈,自己是为了表示对王祖师的欢迎才来的呀,刚才在场上那也是竭尽全力,甚至还有所突破。更多的是怒火,自己这些人已经是乾元山年轻一代的第一梯队了,这样还都是垃圾?还说我们不配做乾元山弟子?

怒火迅速的充斥双眼,渐渐地转变为战意。

王明看着这丝战意,才有了一丝微笑。

方才与吴道爷两人黑着脸,吴道爷那是完全按着剧本来表演的,王明却是真的生气,还有失望。这些小道士中,不少都是自己前世熟悉的面孔,计划中这些人都是自己闯荡异位面的助力,可现在一个个表演个杂耍就满足骄傲的不行。

是的,杂耍,王明前世历经战场,面对的都是什么?枪炮、内功、魔法、异能,与这些对战,哪有功夫让你准备?片刻失神就有性命之忧,什么明劲、暗劲,哪怕能用牙咬死人,那也毫不犹豫,这些小道士上了场不紧不慢,特别是最后那个,也算是前世的熟人,自己老早就盯着他了,打个拳那么潇洒?那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们,是怎牺牲那么多的?眼前这些人指望得住?谁敢把他们带到战场上?

王明知道前世这些道士们,在将来那都是位面战场上的一个个好手,最后那一位潇洒哥,前世虽然不在七王之列,可也是七王之下最顶尖的战力了。前世在战场上下手那个毒辣,现在这是干嘛?耍帅?。

这些人本身也是王明想方设法,死皮赖脸的留在道门的原因之一,现在只觉得这些人不堪入目。

其实王明有点冤枉这些道士了,王明是以前世战争时这些道士们的水准来看待他们,可这些道士们又不是重生来的,他们现在练拳又不像王明那样纯粹为了战斗。向高境界迈进,主要还是为了修道,这才是人家的本职工作。道是什么?那是自然,是和谐,人家上了台,打出明劲,那是告诉师门,自己可以向着道门更高的精神境界做追求了。

不过小道士们的追求就要成为泡影了,王明心里已经有了关于小道士们后续的计划。

“就是这种眼神,愤怒、好战,特别是最后上台那个,我喜欢你眼睛里的野性。来!不服就来打倒我!”

话音未落,王明的身子一矮,已经冲到第一个道士身前,一记炮锤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道士的肚子上。

'噗’像是棒子砸到皮革上,这道士犹如一只大虾,整个身子诡异的弯曲,然后缓缓倒下。

他旁边的道士下意识的要扶一把,刚张开双手,露出的空门中又是一记炮锤。

“第二个了,还没人反应过来?都是些蠢才吗!”

王明说着,手上还没停,向着第三个道士攻去,还是炮锤。这道士终于反应过来,左手上抬,贴在王明大臂内侧,右手下按,压在王明小臂外侧,这一贴一压,王明直直的一拳,力道便有了倾斜,拳力瞬间少了六成,虽然还是打在道士身上,却不痛不痒,道士还来不及高兴,王明左手就是一锤,还是‘噗’的一声,道士应声而倒。

“第三个了,还不错,这手劈架有几年的火候。”王明还有功夫点评一下。

接着,王明就盯上了全乾元最帅的仙成道长,也不掩饰,王明直冲冲的向着与自己搁有十多米的仙成道长而去。

这时,众道士才看到王明诡异的身法,上身前倾,前膝快撞到胸口,后脚跟快打着腰臀,跑动之中背上的一条脊椎几乎已经和地面成了两条平行的直线,活脱脱是一只死盯住猎物的大猫。

只是一晃,王明就越过了这十来米,借着冲劲,还是炮锤。仙成道长眼中的怒火都快溢了出来,却并不主动进攻,摆了个太极的架子,在王明拳头递出时,左右同时手搭上了王明手腕,同时肩膀一晃,右脚伸进王明刚刚站定的双腿之间,双手改搭为拽,借着攻来的力道把王明的拳头往自己的右腋下拽去,右腿稳稳的别住王明的腿,想把王明整个人都带倒。

王明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冲,只是在与仙成道士交错的瞬间,胸腔里发出一声大喝。

“吼”,巨大的声音和振动钻进的耳中,仙成道长直觉脑袋嗡鸣,眼睛发黑,王明左手趁机又是一拳,也是腹部,仙成道长整个人就这样如同一块破布挂在王明拳上,收拳,仙成道长摊到在地。

“第四个了,真是弱呀。”

剩余的二十个道士现在看王明,再也不觉得这是自己慈爱的祖师了,而是那成了精的妖魔,充斥着侵略性,伺机而动,要择人而噬,一个个眼中出现挣扎,绝望。

王明却不停手。场上一时间“噗噗噗”的声音不停,一两拳一个,总共花了三四分钟,这些道士就全部倒地,一个个抱着肚子哼哼。

其中后面的一分多种,都是在追最后一个小道士,这道士还没放弃希望,满场地的跑,借着地上同门身体的掩护上蹿下跳,想在王明出了这么多拳后,把王明拖垮。可他忘了王明是化劲大师,只是须臾,就调整好了涌动的气血,追了上去,为了表示欣赏,王明赏了他一记狠的。

场下其他的道士现在已经目瞪口呆,特别是椅子上那些位。

王明打倒这些道士,用的每一拳都是炮锤,都是明劲,也没用到暗劲,化劲。

明劲刚直打肉骨,暗劲阴柔伤脏器,化劲无形毁气血,王明又不是要毁了这些小道士,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还有力气躺在地上哼哼。

让椅子上这些人吃惊的地方就在于此,二十四个人,算起来王明出了三十多拳,拳拳明劲呀,这才是恐怖之处。

明劲威力是大,但是伤身啊!每打出一拳明劲,精神气血便消耗积分,骨骼肌肉也会有磨损,所以入了暗劲以后,很少会有人在打明劲了,更别说短短几分钟内打出这么多拳。

眼前这为小祖师是怎么做到的?

说起来王明的身体只有十六岁,力气还不如这些二十多岁的年轻道士,之所以能打出这么多拳,纯粹是精神力多。换了吴道爷也不能行,吴道爷是境界高,精神力数量可不一定能比上王明。

“服气了吗?你们的拳术,都算是练到狗身上了。拳术又发展了一千多年,我看还不如我这一招炮锤。”王明站在场中,肆意的喷洒着毒液。

炮锤是最早的战场拳术,没什么固定的套路招式,只是发劲技巧,朴实无华,刚健,沉稳,一蓄一发,皆劲力充实,算是明劲的源头,也不属于哪门哪派,每个练拳的都会几手。

所有的道士们看着场中站立的自家祖师,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吴道爷也看着王明若有多思。

整个欢庆会仿佛陷入了永恒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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