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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与菜

放学后,在操场上矫正了胖子的坐姿,行姿,睡势。

这些看起来与武术都不挨着,但这些细末才是从入门到大成,始终贯穿整个盛唐拳术的东西。

前世王明起家的低武位面,在水蓝星代号大乾,以位面里的一个王朝命名。

大乾武学与盛唐拳术王明都涉猎颇深,称不上登峰造极,但两者的武学理念王明一清二楚。

由于灵气的关系,大乾位面武者能修炼出内息。内息有着种种神奇的效果,在防御和破坏上威力巨大,甚至能进化肉体,增长寿命。因此大乾位面武者注重开发出各种不同属性的内功心法,武功招式也是配合发挥内息的威力,战斗更多的是比拼内息的生克与控制。大乾还有精神武学,主要还是用来控制内息,所以大乾的武学理念是以内息为基,以精神为辅,身体为末。

盛唐不同,盛唐拳术只能着墨与肉体,精神。但正是因为没有灵气,盛唐拳术注意到了气血这种比灵气更细微的东西,通过熬炼肉体,活跃周身气血,再通过各种磨炼来增强精神,用精神把控气血,挖掘身体的潜力,达到肉体极限。最终精神与肉体统一,这个阶段被称为抱丹,意指圆满。为了达到这种圆满,身体的坐立行卧都被含括在拳术内。

盛唐的武学理念本质只是针对自己的肉体凡胎,但有趣的是,当肉体凡胎开发到了极致,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在接触到大乾的内功心法后,凭借对自身极限的控制力以及针对肉体弱点的各类拳术,一本平平无奇的内功,在盛唐拳师的手里往往能以弱胜强。而如果修炼一本与自己契合的内功,抱丹拳师甚至能一路平推大乾顶尖战力。

王明教给胖子的当然是盛唐拳术,所以从这些细枝末节入手。

最后再教胖子一个拳桩,嘱咐胖子这些都不要外传后,两人结伴回家。

王明郢北市人,家就在乾元山脚下。乾元山是盛唐帝国道教圣地,也是旅游胜地,父母借着便利,经营者一家酒店,日子倒也悠闲富足。王明还有个小五岁的妹妹,还在念小学,一家子融洽和乐。

前世盛唐依仗强大的国力和盛唐人独特的家国情怀,在位面融合之际,并没有像水蓝星上其他国家那样陷入动乱,反而在社会各阶层的努力下始终保持着国家的稳定。一直主要是军队与高级战力在位面融合的前线,虽然位面融合的动静和影响非常大,但盛唐收获的种种红利也在后期慢慢的往民间开放,所以民间也没有太大其他的声音,甚至民心越来越凝聚。

即便是高魔位面入侵的时候,也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因为那边只过来的那一个人,或者说神,在短时间内就结束了所有战斗。

所以王明的家人前世也都健在,不是话本小说那样孤单开局。

在小区门口与胖子分开。

一栋复式三层小别墅前,王明拿出钥匙开门进屋,老妈周韵和妹妹王珞正在客厅里,用3D投影放映器追着高罗国魔幻翻转痴缠爱情泪水剧。与人等高的影像宛如真人,影像里女主眼角的血丝清晰,顺着嘴角滑下的泪滴里都能看到近处景物的倒影。也不知故事有多“惨烈”,两个女人手里攥着纸巾,边看边低声抽噎,都哭成泪人,却还是深陷其中。即便以王明的心智,看到这一幕,心里也直抽抽,也没打扰她们,王明向着厨房走去。

老爸王成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备着晚饭。盛唐物产丰富,乾元山更是如此。桌子上已经摆了五六个盘子。一碟凉拌云耳,是乾元山特有火枫伐倒堆积后所产菌类,婴儿巴掌大小,通体厚薄如一,因色泽近乎云得名。只是盐醋辣椒,淋上几滴香油,王明忘不了它的清脆劲道。一盘青椒肉丝,肉丝晶莹,最精彩的是那一般粗细的螺丝椒丝,过了油却还是翠绿的原色,到了嘴里并不夹生,其中火候非得数年磨炼才有。一大盘红烧肉,是妹妹王珞的心头好。再加上足火的羊小排,清甜的紫心萝卜条,一盆子青瓜紫菜汤,一小锅米饭,这才齐活。

钻进厨房,老爸王成系着着围裙,还在准备一个葱爆鸡胗,鸡胗都已经拾掇好,正在在切着洋葱。这道菜是王明的最爱。

“你进来做什么,里面味道大,别沾到你衣服上,最后一个菜了,马上就好,洗洗手等着吃吧。”老爸头也没抬说了句。

葱爆鸡胗这道菜要想保证鸡胗生脆的口感,厨艺之外,还不能长放,上桌就吃才最佳。记忆中这一道菜总是最后上桌,以前自己总是埋怨老爸做的慢。

前世十六岁的王明并不能像如今,能这样深刻的理解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这个还未入不惑的男人,沉默内敛而不失细致的爱着自己和这个家。王明这时候有点埋怨老妈发达的泪腺基因太过强大,让自己现在眼睛有点发红。

王成发觉儿子还没走,装过头看着儿子“咋了?眼睛红红的,洋葱呛到了?”

“嗯,呛眼睛里了。爸,这个菜让我抄下试试?”王明挤了挤眼睛说。

“你做?咱家的灶火大,别烫着你。”王成摇头道

“你让我试试呀,我小心点。”

见儿子坚持,王成让开身子,让儿子进来。

王明站在案板前,拿起已经切成两半的洋葱,平放在板子上,左手四指并齐,拇指大张按在洋葱上,右手持刀。

王成正要提醒小心,只见儿子右手几次的抬起落下,左手不断后退,每次刀刃沿着并齐的四指前端切下。刀后剩下同样宽度的洋葱段,提醒的话没出口就又咽了下去。

惊奇的看了一眼儿子“臭小子,你是让酒店哪个大厨教过你?”王成酒店开了十几年,自己不是专业厨师,可也受了不少的熏陶,还在家做了这么些年的饭,眼力多毒呀。王明只是切了几下菜,显露出来对菜刀与食材的熟悉不是新手该有的。

没有回答老爸的问话,又快速的切好葱姜蒜,把菜分开码齐。

嘴角噙着笑,王明点火热锅,不等锅太热就放油,左手端着着锅不断地晃动,让油把整个锅润湿。把温油倒出,再放凉油,调大火,等油热,把老爸先切好的鸡胗放在锅里爆炒,一分钟左右,盛出鸡胗。再放少量的油,把葱姜蒜都放进去爆香,接着是洋葱,爆出香味,再倒入鸡胗。王明左手持锅,只是手腕一抬一收,锅里的菜乖乖的翻了个身。放了盐再翻几次后,王明就把菜盛好。

王成都看呆了,做了十多年饭,只是看了做菜过程就知道会很好吃。虽然不像自家酒店里,食材在冒着火的锅里翻滚那样的花里胡哨。但儿子翻锅时的熟稔,整个过程里的透着稳、准,下菜的时机,火候的控制,已经可以称得上厨艺了,自己都比不上。

一时间王成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儿子自小在身边长大,比起一般的家长,自己有更充足的时间陪着他。儿子哪来的这手艺?

王明用铲子挑起一个鸡胗,带着洋葱段,送到自己老爸嘴前。王明前世被老爸把嘴养叼了,成了一个老饕。在异位面做潜入任务的时候也时常品尝异位面美食,活到三十多岁,自己也琢磨出来一点东西,靠着武者精确的感官,厨艺相当不错,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

王成看了一眼儿子,把菜吃到嘴里。先是葱姜蒜的味道,鸡胗咸味刚好,咬下去的脆度,通过牙齿传递到牙龈上。肉味再与洋葱表面熟透之后的焦香与甜意,内部充足的水分和辣融合,这已经是这道菜最好吃的程度了。

看了老爸脸上满足的表情,王明笑了笑:“老爸,先别问我为什么会做菜,先吃饭,吃完饭我还有更多的事要跟您说。”

王明端着盘子,喊醒两个哭的快不行了的女人,一家人开始吃饭。

周韵和王珞倒没尝出今天的菜有什么特别,只是觉得这道葱爆鸡胗比平常更脆了点。这才是现实,最好吃与好吃其实相差不大,不是深谙此道的人不能体会到其中的差距。

一顿饭三人吃得酣畅淋漓。只有王成心理带着巨大的疑惑,匆匆扒了两口饭就停下了筷子,定定的看着王明,耐心的等待着家人把饭吃完。

周韵也察觉出来父子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收拾完碗筷后说要去监督王珞写作业,给父子两腾出空间。

“爸,我们去书房说吧,老妈你也来。”王明却喊住了老妈。

书房不大,但是非常老派,一水的酸梨木家具,也没什么精美的雕刻,只占个大气。

藏书纷杂,从介绍水蓝星几个大国最新枪械的的军刊杂志,到世界名车录,还有盛唐古代各帝国的史籍以及一些志怪野史。从这些书籍也看出王成其实也只是个青年人罢了。

等着父母在书桌前坐定,王明开口了。

“我今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进入别的位面......被杀死后却醒过来,发现自己却还坐在教室里,梦里的记忆都清清楚楚,回家看见你在做饭,进就忍不住试试,看梦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现在看来我梦里的东西真的会发生,世界就要变了。”

王明把自己的前世挑挑拣拣,只说自己的前世是一个梦境,把适合父母知道的讲了个大概。

“靠着记忆能做出菜来,这种事情虽然也很匪夷所思,但也可能是你时常看我做菜记住了这些,逻辑上说得通。你说的武术,魔法,神祇之类是不是会真的出现还不确定。”王成虽然听得目瞪口呆,但毕竟是自己儿子说的,在厨房的表现已经让王成心里接受了六七分,还是忍不住用逻辑来推翻王明对自己“梦”的笃信。

王明也知道,任谁听到这些都不可能完全接受。就算自己现在刷一套盛唐拳术,老爸也会用其他方式来反驳。所以王明准备了能让让老爸无可质疑的证明方式。

王明来到父亲面前说道:“老爸,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反抗。”

双目相对,王成只觉得巨大的压迫力扑面而来,书房里的景象消失,眼前出现了一座四五十米高的神像,形态凶恶,比起来,自己小的像只蚂蚁。神像逐渐化成儿子的身影,高度慢慢缩小,眼前的儿子,比现在高点,但是成熟多了,有三十多岁,身上带着着强烈的铁血气质。身影很快消失,自己又回到了书房里。

王明鼻子又流出血,身体还是太弱小了。

王成感觉一阵窒息,仿佛头被溺在水里很久,现在一出来,猛烈的呼吸着氧气。眼中的疑惑彻底的消失,却被挥之不去的恐惧替代。

“这就是你的精神力?”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他流着血的鼻子,眼神似带绝望,在故事里,儿子毫无抵抗的死在神祇手里。

“没事的,爸,梦中的事并不注定,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要发生的事,就有很长时间准备,结果肯定会不同。”知道父亲已经相信了,担心自己的结局也会成真,才会恐惧悲伤,便出言安慰。

周韵却一脸好奇,她只是听了个匪夷所思的故事,知道儿子今天晚上做了盘菜。又看着自己老公从听完这故事之后的质疑,到被儿子看了一眼后神情巨变,明显是相信了这些,儿子也在看了老公一眼后流出鼻血。这一切都太神奇了,可自己什么都没体验到,心里像猫挠一样。

“儿子,你刚才对你老爸做了什么?我能试试嘛?”父子俩看着像小鹿一样眨着眼睛满是渴求的唐韵,都是一脑袋黑线。王明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总会忍不住说些怪话。

实在忍受不了母亲的纠缠,又多受了一点伤,对老妈做了一次短暂的精神暗示,满足了她强烈的好奇。

是的,仅仅是精神暗示,还坚持不了多久,并不是什么高深的精神法术。这只是在与异界神祇的对抗过程中学到的点小手段,王明全胜的时候也不能做到精神离体攻击,更别说现在。只要被施术者心志坚定,稍加反抗,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王明正是利用了父母对自己的信任,才能唬弄住他们。

“儿子,我还能学拳术吗?”王父声音压不住的急切,明显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想帮助儿子。

“练不出什么成就了,只能强身健体,不过以后地球能修炼内功,练拳能给连内功打好基础。”王明如实告知,“修炼精神力的法门没有身体的限制,反而年龄越大越好,我一会儿一块都交给你们。”

周韵的问题却又让王明心神俱灭“儿子,你梦里三十多岁了结婚了没有啊?人家姑娘是谁呀?”

“妈~”王明苦笑。只是重生之后内心的紧绷在老妈的几次恶搞之下也放松了许多。

“老妈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帮着我啊。”王明心想。老妈平常脑子虽然也有些脱线,可也没有这么明显。王明知道老妈内心也不安生。

“爸,我在学校的学业只能到此为止了。”王明又说。

知子莫若父,今天的事一步接一步的走下来,王成也能感觉出来知道儿子已经下了主意。

“好,明天我去给你办休学。”王成也知道轻重缓急,不再犹豫。

前世王明33岁,父母现在就比他大了五六岁,这让王明看待父母的方式更像同龄人,能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他们所做的事。

把这些事都告诉父母是王明打算好的,以做菜为引,说出梦境,最后用精神力让父母相信,一切都按着王明的计划来,毕竟对父母太过熟悉,知道他们会有的反应。要提高水蓝星的整体实力,当然先从身边的人开始。至于妹妹王珞现在还太小,精神法门不适合小孩子修炼,练拳也等要十二三岁,身子张开一点再说,内功水蓝星还练不出来。

等着两人心态基本平静,把《明王八相经》交给他们。拳术王明准备在家慢慢指导。

做完这些,三人在书房里继续聊着。周韵一点点的问着王明梦中的细节,大多关于生活,似乎想把王明梦中多出的十几年全给挖掘出来,王成只是静静地听,三人谈到深夜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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