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和怒火是一对孪生子。
当仇恨在腹中酝酿，在体内深处搅动翻腾，便会有一股能量涌起，如火山爆发般迅猛上升，呼吸便也开始灼热，气息短促而沉重，怒目圆睁，充斥着火焰，会咬牙切齿，简直要把牙齿咬碎。
约翰逊脖颈上青筋暴起，面红耳赤，眼角和太阳穴周围的血管挺不住的跳动，神奇的是他还保持着不错的理智。
这要归功于王明。
王明对贾博士的所做所为其实非常的理解，而且还带有不小的认同感。
人们说文明的发展就是一群疯子指挥着瞎子走路，这句话大体是没错的。
疯子的目光更远，想法也是层出不穷，他们往往是历史的开拓者。而之所以说他们是疯子，是因为他们总想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替后人把所有问题解决掉。为此，他们甚至愿意做一些瞎子们接受不了的事情。
王明为艾尔比妲的高层敢于做出与福瑞埃迪合作的选择感到钦佩，也对这群人非常的尊敬。
约翰逊在瞎子那一类人当中，但是可能因为这短短一会儿使他震惊的消息太多，在他听到艾尔比妲高层和福瑞埃迪有合作时，居然没有太过出格的表现。
‘天王’这个突兀地从贾蒙铎博士嘴里吐出的词汇让王明非常吃惊，但是不至于心神失手表现在脸上。
“你们是在赌啊。”，王明不动声色的说道，低沉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感叹。
贾博士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浮现出几分苦涩：“我们不能不赌。”
至此王明已经从头到尾了解了安达塔尔事情明面上的前因后果，也明白了福瑞埃迪轻易的就把自己放到艾尔比妲的原因。
“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谢谢老爷子你愿意为我解惑。”，王明对贾博士感谢道。
爱丽丝却忽然插话道：“贾博士，我还有许多疑问想问问您。”，她虽然带着敬称，但是眼中却只有一丝单纯的好奇。
约翰逊也附和道：“我也是。”
贾博士看了眼两人，对王明说道：“小友愿意替我给他们解惑吗？我老了...刚才匆忙赶来，又说了这么久，累了。”，说着，他还看了看周围，随后叹了一口气。
这餐馆里认识贾博士的人有不少，可到现在也没人上来跟他打个招呼，看来贾博士在这些纯人类的印象中并不好。
王明对此并不觉得奇怪，他也知道这老爷子确实不想再多说，也就没有拒绝，“好，约翰逊你来问吧？你的问题应该会更多。”
“贾博士说要牺牲所有的纯人类是什么意思？”
约翰逊的问题让王明对他越很满意，“因为纯人类生育的问题短时间内解决不了，再加上和调试者之间相互敌视，动物智慧的异变和福瑞埃迪的推手，纯人类已经没有了留存的...必要。贾博士所说的天王，说白了就是剩余艾尔比妲剩余纯人类思维的集合体。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制造超级生物计算机来承载这个思维体了。”
“为了让所有人的思维能顺利的结合起来，每个人的情绪都要被消除，这就需要与调试者连接，以兽性逼出理性，等到纯人类能够以理性抵抗住兽性，计划就完成了第一环。但这还只是基础，等到思维连接的那一刻，不同个体本就已经淡薄的自我也会在十多万个人格中切换中被磨灭，最后只剩下知识、算力、还有融合后的产生的新意识，也就是天王，那个时候所有纯人类其实已经相当于死亡了。只剩下调试者，所以贾博士才会说他们要带走所有的罪孽。”
“天王帮助你们对付福瑞埃迪，以人类思维体抗衡智能生命，因为他们功能近似。只要成功就能吞噬福瑞埃迪，占据它的主脑，克服天王载体生物计算机的寿命问题，还给你们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永久的智能生命。”
“而福瑞埃迪之所以原意跟你们合作，是它想反过来吞噬天王，拥有更加庞大的算力，这可能会让它进化，而且能顺便消灭掉你们，重建摩根文明。它肯定还保存着摩根人的完整基因，甚至已经在安达塔尔动物身上扩散的病毒中可能就有成功的基因嵌合案例，让它看到了以你们世界的物质复活摩根人的希望。”
约翰逊和爱丽丝还没反应过来，贾博士听到王明的话后倒是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不同位面的物质基础不同，摩根人尽管也是碳基生命，但是脱氧核苷酸的结构却和安达塔尔差别很大，贾博士他们当初不是没有研究过。
王明知道这是位面融合法则改变的结果，所以才能想到这层，而福瑞埃迪知道位面融合的事，肯定知道这些，看贾博士的表情，看来这个智能生命对艾尔比妲隐瞒的东西应该还不少。
王明丝毫没有为不小心泄露了福瑞埃迪的秘密而感到惭愧，他继续看着约翰逊。
“大人你刚刚说贾博士他们是在赌，所以天王并不一定能战胜那个魔鬼？”，约翰逊问完这话，眼睛却看向贾博士。
“不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天王如果诞生，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不过他走向成熟或许只需要几秒钟，而且他还有部分人类的独特性。福瑞埃迪是一个虚拟生命，如果天王完全成熟应该比它要强一点，所以它应该会趁天王刚诞生的短暂时间下手。总的来说双方各有优劣，结果在我看来接近五五开，五成的几率不小了。而且艾尔比妲高层应该还留有后手。”，王明平静的说道，当然他还有些话没说出口。
福瑞埃迪作为一个文明的遗留，也肯定不会就这么孤注一掷，它愿意合作肯定还有隐藏的手段。
“可就算天王战胜了，调试者的寿命问题也没有解决呀？”
“已经快解决了，超级战士计划就是用来解决这个问题的。”，王明也是刚刚想通安达塔尔为什么要研制【艾塔莉姆】，“调试者之所以会组织崩溃，是因为你们虽然经过丧尸病毒带来的进化，细胞还是不够强，但既然你们能活着，就说明细胞的承受能力和崩溃的界限很接近，还稍稍压过一头。而超级战士计划就是要开发出一种促使细胞进化的药剂。只要细胞在进化一次，细胞就能完全承受住了，你们的寿命问题就能得以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