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沈天青(1)
从安:我在高一七班。
Absurd:好。
从安放下手机,关掉页面,心里有些小激动,柳何青终于让她去触碰这位哥哥了。
但是聊天记录里她爸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事情让柳何青不让她和这位哥哥接触呢?
“喂,”路故鹤看着心不在焉的从安,“老师点你了呢。”
从安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眼站在讲台上的物理老师,看见这位物理老师正在看着她,立马站了起来,心道,倒霉,为什么让她碰到这个平时就对她有意见的老师。
“从安啊,”物理老师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镜,“虽然我不知道你手机里面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但是我上课的内容还不足以吸引你吗?”
“报告老师,”从安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手机,“是的,您的课程不足以吸引我。”
她在心里算了下时间,距离这周结束还有4天的时间,她马上就要回家了。
“你在想什么呢。”物理老师连叫了她好几次见她都没回答,心里恼火起来。
“老师老师!”夏赫立马站起来,“那个从安发烧了,不舒服,抱歉啊老师。”
“发烧了就去把病给治好,不然传染给同学了怎么办?这都快期末考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来负责?你负责得起吗?”
“负责不负责得起我自己说了算,您不要给我拿主意谢谢,至于这个病传染,我会请假的,就不劳您费心了。”从安收拾好书包,起身走向后门。
“还有,如果您以后看我不爽的话,可以不用来上课了,我以后只要是您的课我每节课都会上的,我很喜欢您的课哦。”
从安说完这些话从安走出了后面,朝着宿舍走去。
一路上都有风,从安忘记拿棉袄套在身上了,现在她快冷死。
冷风一点不尽人情,吹着她,从安抖抖身子,立马朝着宿舍快速跑去。
得了,感觉要加重病情了。
“咳咳——”从安到了宿舍门口,刚要坐在床上,结果突然咳嗽起来,她用手撑在柱子上,柱子是铁的,凉意通过手心传达到心里。
好冷啊,特别冷。
“呼——”从安颤抖地将书包里的保温杯拿出来,喝了好几口热水,她又从书桌山拿起一个玻璃杯去了茶水间倒了杯全热水捂在怀里。
宿舍里边没有热水袋,被子里边是冷的,她紧紧地抱住玻璃瓶不放,眼神微带些迷离。
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书桌上放着一个饭盒,看来夏赫跟她送饭来了,现在应该回教室去了。
怀里的玻璃瓶里装的热水已经不热了,但是感觉不到凉意,从安从床上起来,将被子叠好,拿起玻璃瓶和保温杯去了茶水间倒了俩杯热水,她回到宿舍坐在椅子上喝了口保温杯里的热水,很烫,烫得舌头都麻了,但是很暖身子,暖呼呼的。
从安本来打算下午也睡觉得了的,但是想来夏赫应该会很担心,还是穿好衣服去了教室。
下午出了太阳,带了暖意,没有早上那么冷了。
从安背着书包走出了宿舍,因为睡觉的时候发烧导致自己的头发都湿了,只好洗了头发,现在头发还有点湿,幸好这个时候没有风,不然刚好的伤疤就又要揭开了,还会带着血。
从安到教室的时候正是下课,她踏着铃声进了教室,此时讲台上正坐着一老师,他看了眼从安便让她进来了。
“好些了?”夏赫转身问。
“嗯。”从安说。
夏赫后来又说了什么从安没怎么听清楚,只是简单的“嗯嗯”两句,及其的敷衍。
“要睡觉了?”旁边的路故鹤见从安趴在桌子上不怎么动,看不见眼睛。
“嗯。”从安说。
“哦。”
一下午终于从睡觉的时间里给熬了过去,同学们都朝着食堂走去,从安站起来拿起书包,看着夏赫:“抱歉今天不能带你去了,老爷子发消息跟我说他要去姑姑家里要我陪他去趟。”
夏赫也站起身:“没事儿,那你快去吧,啊,记得吃药啊,多喝些热水,多穿点。”
“嗯。”从安应道。
出了校门,朝着熟悉的方向走去,她得先去茶馆再带着老爷子去姑姑家,对于老爷子为什么要去探望他的女儿这个事情,从安问了下,老爷子极其敷衍地回答说,你姑姑是我女儿,我探望是可理的。
根本就不在一个点上面说话,明明她是在问去找姑姑干嘛,结果老爷子回答为什么要去找姑姑而不是姑姑去找你。
到了茶馆,从安敲敲门,茶馆的大门是关着的,从安猜想可能这一整天都没有开门,老爷子很爱惜他的茶叶,平时只给自己喝,被人碰一下都不行,当有一天突然说要开茶馆的时候,他自己儿子还不相信,问了好多遍,结果开了茶馆,人没多少,老爷子也不怎么开馆,但是老顾客还是很多的,一买还一大堆,老爷子又舍不得,只好定了量,卖茶叶绝对不能超过九两。
“老爷子!”从安喊了声,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睡着了,敲门半天都不给回应的,从安只好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结果手机放在抽屉里忘记拿了。
“唉,”她叹叹气,“怎么这么多事儿啊。”
“你嫌弃我事多儿?”老爷子打开门走出来,把钥匙扔给从安,“门关上,等你爸来把我们接走。”
“怎么了?”从安关上门,跟着老爷子在路边等车。
“去你姑姑家啊还怎么了,你脑子坏了吗?”老爷子白了她一眼。
从安在心里叹气,为什么这人越老脾气越差呢,明明在她小时候还抱着她喊“乖乖”的。
“从安,爸!”车开了过来,从恩打开车门下了车,“怎么不到屋里边等我啊,站这儿多冷啊。”
“不是通风口没风不冷。”老爷子冷酷地拉开车门上了车。
从恩和从安对视一眼,从恩:“你惹你爷爷了?”
从安说:“我怎么敢惹他啊,他生气起来啥样您没数吗?”
“也对,”从恩不再跟从安多聊,“上车吧,很冷对吧,你们学校宿舍没空调对吧。”
“教室里有,就是不多开,咳咳,”从安咳嗽几声,坐在车上,“宿舍里边没,快冷死。”
“生病了?”从恩也坐在车上拉开安全带系上也不忘提醒从安系上,“多注意身体啊,实在冷的没办法你就请假算了,你那么怕冷。”
从安闭上眼睛,心里在想,她还没有吃药啊:“啊,没事,我多半都在教室里吹空调呢。”
“是嘛,晚上太冷的话就给我到家里去睡觉啊,别感冒发烧,那多难受啊。”从恩驾驶这汽车转弯。
“嗯好。”从安睁开眼睛,其实她非常想说,您老婆只怕是不会同意她回家的。
“哦对了,我那个哥哥叫什么?”从安盯着窗外。
“哥哥?”后面老爷子先是在睡觉的这时候突然睁开眼睛,“你连你哥名字都不晓得的吗?”
从安一脸莫名其妙:“你们又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啊。”
“沈天青。”从恩认真地驾驶这汽车,“别记错了啊,到时候就尴尬了。”
“哦,大我一岁对吧?”从安问着。
“是大你一岁,”老爷子说,“你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我替你爸回答。”
“为什么我哥不姓安或者林呢?”
“跟你奶姓的。”
“哦。”从安说,“那为什么要我不跟他见面?”
“怕起误会。”
“嗯?”
“怕你俩干起来,”老爷子闭上眼睛,好似快要睡着,“我们都觉得你俩的性格不合。”
“哦。”
“那他这回来吗?”
“来的。”
“哦。”
到头来,这群人还是在骗自己。
从安不再问问题,她闭上眼睛睡觉,这些问题她只能自己去探索了。
“到了。”从恩推醒从安,“你奶奶可想你了快去找她。”
从安慢慢睁开眼睛,她没起床气,被人叫醒只是有些迷糊,下了车被冷风一吹就醒了。
“奶奶!”从安推开别墅的门走进客厅里,暖气渐渐温暖她的心。
“哎呀,安安来了啊,快快坐。”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奶奶岁数和老爷子差不多大,但是性子根本就不一样,老爷子太急躁,奶奶性子温和。
从安见着坐在奶奶身旁的女人喊了声:“姑姑。”
姑姑点头起身去倒茶,老爷子和从恩这才进门。
现在是晚上的6点半,晚自习是在7点半开始一直到9点半,看了今天是上不成了,手机也没带,怎么给班主任发消息呢?又要被认为是逃课了吗?话说寇彻这回来了没?
寇彻是姑姑的儿子,长得很帅气,但是就是不在从安喜欢的点子上,而且他俩都深知他俩没结果所以从来都没有谁去喜欢谁,也没聊过自己喜欢谁,他俩一见面就聊游戏,聊得很嗨。
“寇彻呢,他没来吗?”从安问端来茶的姑姑。
“还没回家,可能在路上买什么东西吧。”姑姑将茶递给老爷子。
从安自己拿了一杯茶,“那我那个沈哥哥呢?”
“嗯……”姑姑想了会,“来是来了,但是出去了。”
为什么要想啊?从安弄不懂,她现在也不想懂,只是想请求寇彻快点回来然后借他手机打个电话给自己班主任要不然等会上晚自习点名她就惨了,明天指不定又要说她些什么。
“你找寇彻什么事吗?”奶奶问了下。
从安回神:“我手机忘带了,过来没给班主任请假,等会晚自习还要点名,怕老师误会是要逃课。”
奶奶笑了笑:“有句话叫做有事情记得找父母啊,你怎么找寇彻啊?”
从安呆住了:“哦好。”
她起身去书房找从恩,对于这位父亲,从安好像很熟悉又不熟悉,不知道为什么再上了初中的时候她就不再去找从恩帮忙,柳何青更是在小学的时候就没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心理上一点也不信任他俩。
她敲了敲书房的门,她知道从恩在里面办公。
“进来。”里面传来从恩的声音。
“爸……”从安拉开书房的门,见从恩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你手机能借我下吗?”
因为是奶奶主动要求她来找自己爸来帮忙的,就算再不信任也不能辜负奶奶对她的温柔啊。
她最喜欢温柔的人了。
“……好。”从恩先是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他女儿多久没有叫他来给她帮忙了?
“哦对了,你……”见从安接过手机从恩喊了下,声音有点大,从安被吓着了,他叹息了下,“你哥等会要来啊,别记错人。”
“还有别人来?”从安拨通电话。
“是。”
“好。”
班主任接了电话,从安赶紧说:“哎,班主任,是我,从安。”
“从安啊,怎么了吗?”
“我……”
“是不舒服回家了吗?”
“不……”
“夏赫已经跟我说了,还有路故鹤也给你作证了,话说你跟路故鹤的关系很好,没发生什么口角诶。”
“关系不好,陌生人没必要发生口角。”
“这样啊,那好吧,记得把病养好了啊,还有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好哦。”
挂了电话,从安盯着手机页面看了两秒,将手机递给从恩后关上门走出了书房。
手机页面挺干净的,就是一团绿草,当时从安还问过从恩为什么要这样的页面,结果从恩说:“绿色可以净化人的心情啊,让人的心情变好。”
“啊,寇彻回来了啊,好久没见着你了,快快坐这。”奶奶声音有些大,在二楼的从安听了个清楚,她走到栏杆旁,撑在上面,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三人。
“奶奶——”从安喊了声,“老爷子呢?”
“啊?”奶奶愣住了,“不知道诶,你找找。”
“好。”从安去了三楼,三楼里面有一间是给爷爷准备的房间,有可能老爷子是在里边休息。
从安敲了敲门,老爷子打开门让从安进门,“怎么了?”他问。
从安坐在椅子上:“问您问题啦。”
“问吧,反正我睡不着。”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书。
“那个啥,”从安盯着地板看,“我是不是不是这个家的孩子啊。”
“是啊,”老爷子看也不看从安说,“你难道还是家生的孩子吗?你明明是从恩是孩子啊。”
“额……啊,那个柳何青来吗?”从安换了个话题。
“不来。”老爷子的声音有一个瞬间冷了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从安抓住了这一瞬间:“您讨厌柳何青?”
“说不上讨厌,”老爷子放下手里的书,看向窗外,“你还记得你妈的样子吗?”
“嗯?”从安看着老爷子,“我妈不是柳何青吗?”
“你亲生母亲都不记得了?”老爷子转头见着从安,眼神里带着怒气。
“哈哈,”从安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她小时候发了个烧,当时烧得挺厉害的,然后烧坏了脑子,失忆了,“您知道的。”
声音有些颤抖,从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会这么抖。
“是嘛。”老爷又看向窗外。
“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反正比柳何青好多了,但是呢又是因为某些原因呢,和你爸离了婚,不知道去哪里了,你想找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