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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认可

正逢赏灯人流的高潮,景晰几次差点跟丢了雁北。他前脚从凌严房里出来,后脚就盯上了田万青,景晰怎么想都是来者不善必有企图。终于,在拐进了一处僻静无人的街巷后,她竟看到雁北在田万青身后亮出了匕首。

还未等她上前制止,田万青忽然停下了脚步。

“阁下跟了一路,究竟是何企图?”田万青穿过身去,却瞥见抓住凌严手腕的景晰,万分诧异。

“田师叔你快走!雁北大哥,算我求你,放过田师叔!”景晰蛮力不小,但她也发现若非是他不愿意伤了自己,此时她根本已经要抓不住他了。

“雁北......?”田万青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尽快逃离到了人多的主街。

凌严发现齐景晰跟踪后,他就已经失了下手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齐景晰知道他要杀田万青的原因。待田万青离去,他猛地挣开了景晰的手。故作生气般疯狂地打着手语。要不是他作为雁北不能发声,他这会儿是真的挺想骂她一顿的。

“你是说......你只是想引出伤了怜织姑娘的神秘杀手?”景晰成功被他忽悠住了。这也确实是他的目的之一,说起来没什么破绽。加上他曾说过是派怜织去偷东西。联想起曲桐昕曾对她说过将叶清涟通敌的证据交给了田万青。景晰便想着或许凌严是想从田万青手上拿走那证据打击九宫飘渺的威信。也多亏了她的胡乱联想,她并没有怀疑凌严。

“那......你会不会被凌严刁难啊。对不起......”

凌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虽然没什么表示,但他还是挺窝火的。打了个手势让她赶紧回去休息。只是他走了两步发现景晰并没有跟上。凌严以为是自己刚刚太凶了,把她吓到了。

“刚刚态度不是很好,你别介意。”凌严放缓了一些手语的速度,以此来显示情绪的平缓。

“不,是我的错。我不是介意这个......只是还不是很想回去。就只是今天......”说着景晰的神情有些落寞。

凌严不解,他以为是今天安排她献舞一事太过强人所难。可转念想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拉着她一路跑出了城。

“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啊?”景晰颇为摸不着头脑。可也不觉得他会害自己,干脆也就随着他去了。

凌严路上随手买了盏花灯,竟把她带来了白驹潭。看着那一分为二的石碑和依旧奔涌的瀑布,景晰颇有些感慨。心想着,是啊,快一年了。只不过这地方虽对景晰有些意义,她却不明白雁北带她来是为了什么。

“雁北大哥,虽说我是想散散心,但是这大晚上的来这深山里还是觉得有点阴森森的。要不还是回去吧。”

凌严没听她的,扯着她又走了一段,领着她到了曲译和齐雪心墓前。花灯从景晰手中滑落,她“噗通”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不一会儿凌严仿佛听到了她低声啜泣的声音。只是林中风大,他听的并不真切。

凌严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景晰说今天有些特别他才想到,今天仿佛是她的生辰。她出生的时候,曲桐昕因为高兴的厉害当着曲译的面就抱了过来。凌严至今都记得那时曲译差点要生吞活剥了他的神情。说起来时间过得是真快,齐景晰好像十八了吧。凌严也有些感慨。那样单纯的日子已经远离他十八年了。

本以为安慰她一下她能好受些,没想到景晰竟哭得更厉害了。哭声从低声啜泣变成了几乎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景晰如此不光是因为终于见到了父母的埋骨之所。她虽然已经适应了跟在凌严身边的生活。但从飘渺阁弟子到遭到追杀的魔教妖女,身上发生的各种匪夷所思、光怪陆离的事情她心里其实并不能真的接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在此刻伴随着她情感的突破口,仿佛是洪水决堤了一般倾泻。

花灯已灭,凌严就算打手势景晰也看不清。不能出声,他就只能蹲坐在一旁静静陪着她。任由她发泄情绪。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没有那么了解齐景晰。别说她有时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光就她平时的样子亦是多变。说她遇事冷静善于分析,但有时却会因为一时气愤不管不顾。明明是个十足的小哭包,可遇事展现出的坚毅远非寻常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可比。说她天真外向,可大多时候又喜欢将事情都在心里憋着。凌严并不是第一次见景晰发泄情绪。可看景晰这压力有增无减的样子。他心想,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这一年过得实在是过分“刺激”了。这压力大约不是哭闹一场就能排解的了的。

也不知她哭闹了多久,凌严蹲的腿都有些麻了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景晰正跪,磕了头。她现在才想明白为何当初会在这里遇到曲桐昕。兴许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当初她本只是想要带秦邵来散心调养。却阴差阳错的遇见了在此守墓隐居的姐姐。可因为那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往山里更深处走,今日才头回到了父母的墓前能磕一个头。亲密与疏离这两种相互矛盾的情感不断碰撞,让景晰的心也跟着被拉扯着。

“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谢谢你带我来此。能在这一天见到我爹娘......哪怕是以这种形式,于我而言也是开心的。”说到此处,景晰悠悠地叹了口气。“只可惜跟他们相处的记忆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心里,好像是缺了一块似得。说是要找到真相为家人报仇,为师父报仇。可看看我都在做些什么呢?只能搅合在这些争斗里,盼望着偶尔能获得的一丝进展。光是躲避追杀平安活着就已经很累了。雁北大哥我真的好累......”

面具下的凌严,眉头已经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他拉起景晰的手,在她掌心写到:你可以走的。

凌严没有看清她的表情,但听到她轻声苦笑了一下。

“好像很久以前,你也这么劝过我。我没事的......我只是想找个人诉个苦罢了。我何尝不知,若是离开凌严,我的处境只会更糟。远离天荡的争斗,想要报仇和调查当年真相就更加困难。只是,我也确实不安于这被动的日子。我们回去吧,要是被凌严发现了,又要连累你。”

临行前,景晰又在坟前磕了一个头,回望了一眼才肯离去。回去的路上景晰十分沉默。凌严也没细想她说不想再被动下去是什么意思。如她自己所说的,其实她能主动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回到瑶花楼,景晰攥着怜织给她的字条,彻夜未眠。

田万青之所以单独走在街巷之中其实是已经提前部署了手下弟子在周围,想要引出刺杀之人与保护自己的神秘人。可齐景晰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布置。考虑到赵正桓对于景晰的强烈敌意,田万青吩咐亲信弟子不得对赵正桓提及见过齐景晰之事。

赵正桓虽然察觉出田万青回来后有些异样,但外有天荡威胁,九宫飘渺重建等诸事压着,他并未能腾出手来关注田万青。田万青将自己锁在了档案室里,不断的翻找着二三十年前的记档。他总觉得雁北这个名字他在哪里听到过,却又记不得了。

“难道是我记错了?”翻遍了记档,田万青也没能找到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录。他有些疲累的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见到齐景晰一切安好,田万青心中还是有几分安慰的。只是她一直跟魔教的人呆在一起,往后的路只怕是难有安稳。说起来,她既认得那叫雁北的人,看来此人多半也是凌严的手下。这倒也不失为一个调查的方向。田万青拿出一个小药瓶对着它出神了许久。“或许,是该做些改变了......”

虽然田万青吩咐人不许将见过齐景晰一事告诉赵正桓。但赵正桓早在他身边放了自己的人。只不过那人报消息给他晚了一些。等赵正桓领着人围了瑶花楼,凌严早已带着齐景晰出了城。

“怎么,难道是昨日招呼不周,怠慢了赵庄主。即便如此,倒也不需如此兴师动众,将我这瑶花楼围得铁桶一般吧?”怜织预料到赵正桓会来此,一早吩咐人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那妖女人呢?!”

怜织掩面浅笑,打趣说:“赵庄主这话说的。在你们这些正人君子眼里,我这瑶花楼里只怕个个都是妖女。不知,您找的,是哪一位?”

赵正桓怒而拍桌,质问道:“我问你,齐景晰和凌严现在何处?!”

怜织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哦,原来您是找凌严。只不过他身边虽然跟着一名齐姓的小公子,却并未见过姓齐的姑娘。我这里,也不像是姑娘会留宿的地方吧。凌严一早就带着那小公子结账出城了。我这儿打开门做生意,客人离开后去了哪里,我又怎么会知道呢?赵庄主当真是问错人了。如若庄主不信,尽可带人去搜搜。只是我这儿还宿着许多客人。若是扰了他们,这笔损失不知赵庄主可愿赔付啊?”

赵正桓对她的话自然是七分不信。但看她如此淡定,看来凌严当真已经带着齐景晰出了城。为保完全。赵正桓留了一队人继续在瑶花楼附近盯着,随后便派人往不同方向出城追赶。

待确定赵正桓离去,怜织才艰难地挪着步子回到自己房里。方掩上房门,胸口便一阵翻涌。她捂住胸口失了力般跪倒在地上,咳出了血。

“凌严......你迟早会为了她害死你自己的......”

两个时辰前——

景晰思前想后犹豫了一晚上,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正起身要去找凌严,忽然听到隔壁凌严房里传来了他与怜织的争吵声。景晰赶忙前去查看,推门进去就看怜织被凌严打伤趴在地上。

“凌严你这是干什么?!”说着她伸手慌忙把怜织扶了起来。

“我如何教训手下,还不用你来指教。”凌严余怒未消,顺手将桌上的茶盏摔了个粉碎。“身为天机堂的副堂主,竟然直接绕过我把消息透露给这丫头。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景晰听了先是一愣。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怜织昨天给她的那张字条。景晰刚刚想要替怜织辩解什么,却被怜织拦了下来。怜织一改以往对凌严的顺从,问:“你到底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现在唯有她有机会夺回飞云堂。若我不这么做,你会告诉她这消息吗?难道你不觉得你对她的保护,太过反常了吗?还是你......”

“够了!”凌严呵止了怜织的话,扭头对齐景晰说,“收拾一下,马上出城。”

临行前,凌严将从四皇子身上盗来的印鉴和钥匙模子丢到了怜织面前。

“找人交给姜弘,他自知道用处。你就不必亲自前去了。收起你的自以为是,这世上没人能够改变我。”

景晰本来就睡眠不足,这一大清早被他俩这架势吓得不轻,一时间完全插不上嘴。只能乖乖照着凌严的话做,竟忘了自己是来找他做什么的。不过在路上的时候,她算是反过味儿来了。怜织给她的字条上的内容是飞云堂堂主公开比试选拔的消息。看凌严如此震怒,想来是不支持自己去参加的。

一路上凌严都默不作声。光看神情也知道他还在发火,故而景晰也没怎么开口惹他。凌严平日里虽有时看上去阴沉的厉害,可却很少有话这么少的时候。两三天了他也没讲过一句话,景晰终于是有点受不了了。

“我承认我是想要去比试。你就算不同意,你也给个说法啊。现在算什么,好像我欠了你几吊钱似得。”景晰故意抢走了他的馒头,非得让他回话了才肯罢休。

“此事容后再说。”

“为......”景晰也终于察觉到四周仿佛有人埋伏。

赵正桓带手下弟子渐渐围了上来。凌严见了,讥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赵大庄主。这一路赶着来送死,也真是难为你了。齐景晰,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上。”

“我?”齐景晰觉得他定是疯了。虽然她武功精进许多,但让她跟正道三大高手之一的赵正桓交手,简直就是推她去送死。

“哼,正好灭了你这妖女。你勾结魔教,弑师叛逃,与凌严这厮无媒苟合。我今天替你师父清理门户!”

什么玩意儿?前面的便罢了,怎么又多了一条?

景晰还在晃神,赵正桓已全力一掌袭来。她仓促之下对掌还击自是不敌,后退了数步,整条手臂酸麻得厉害。赵正桓哪里会给她喘息的机会,但景晰也回过神来专注应战。赵正桓的英珏掌刚猛异常。即便景晰以扶风拳精准格挡,力道上却仍有所不济。

凌严收拾了几个围上来的琰月山庄弟子便开始靠在树旁看热闹。景晰这头都急的快火烧眉毛了,凌严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但如此,凌严还在一旁说起风凉话来:“赵大庄主啊。这我就得替齐景晰说一句了。我看起来有这么饥不择食吗?无媒苟合什么的,谣传,谣传。”

“凌严你够了啊!”景晰被激得顾不上眼前的危险,朝凌严吼道。

赵正桓趁其不备,扣住了景晰的锁骨。景晰大惊,猛地向后挣脱。虽然摆脱险境,但后颈仍被他抓出两道血痕来。莫名的怒气窜上心头,赵正桓昔日的咄咄相逼在景晰脑海中飞速闪过。她大喝一声,以一种赵正桓并不熟悉的掌法朝他袭来。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齐景晰仿佛是看破了英珏掌的招式一般,总能早一步锁住他下一步的动作。景晰不断逆着他的力道,托击赵正桓的肘、腕等关节。受击处仿受烈火灼烧一般。

凌严在边上看得仔细。这一次他更加确信,这是宋致远的焱悠掌。可齐景晰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的?这次看上去她仿佛精神上没什么异常之处。

虽被压制一时,但赵正桓已经察觉齐景晰喘息急促,方才一番对战于她而言消耗不小。他忽然放缓了招式的节奏,反以后制抓住了景晰的手腕,顺势往后一拽,肘击了景晰的后背。景晰狼狈地趴在地上,五脏六腑被这一击震得剧痛不止。

就当赵正桓准备再补一掌了结了景晰,凌严终于出手。凌严谚星诀功力虽未突破第七重,但内力已非昔日可比。赵正桓与景晰一战本就有所消耗,竟被凌严一掌打得吐了血。

“你要替你的姘头报仇,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赵正桓,我要是你就乖乖回去闭关个几载。免得等我抽出手来,灭了琰月山庄。”这么说,多少有点报复赵正桓“无媒苟合”说辞的意思。

“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景晰拉着他的袖口,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

“管好你自己吧。”凌严面露不屑,扭头对赵正桓说,“回见。”

说罢,凌严拉起景晰上马扬长而去。赵正桓纵使心有不甘,但也明白眼下绝不是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时机。这次交手,反倒让他心里起疑。纵使齐景晰功力确实足以与武林高手匹敌。但若说她能在叶清涟毫不还手的情况下将她一击毙命,倒也言过其实了。莫非当日真的另有隐情?而且凌严为何匆匆离去,并未下死手也让他着实摸不着头脑。

凌严疾驰赶路约有近一个时辰,景晰感觉他气息不匀。其实她拉着他袖子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有血顺着他手臂滴落,想来是他背部灼伤的伤口裂开了。

“凌严,他不会追上来了,你先停下我给你处理下伤口。”见凌严没有搭理她,景晰强行勒停了马。

谁知凌严竟从马上跌落,重重摔在地上,面色煞白,嘴唇微微泛紫。景晰赶忙扶起他,鲜血已经浸透了他背部的衣衫。好在这段日子被追杀习惯了,她每到一处地方就会尽可能补充一些药品。止血换药的过程还算顺利。只是凌严全身滚烫,高烧不退不说,他那脸色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的样子。之前包扎换药的时候,他血色鲜红应该不是中毒。景晰给他把了脉,脉快无力,然又有歇止不能自还,良久复动之象。难不成他有心疾?

在支正、内关等几处穴位施针过后,脉象仍未见好转。景晰这才想到,他若是真的有心疾,应该有带药才对。她在他行囊**出了几个瓶瓶罐罐。除了外伤的敷用药膏确实有一瓶应该是医心血不济的。服药过后,他这脸色和脉象才真的慢慢有了起色。

忙活了半天,景晰累的一头的汗,靠在树旁吹风。

“昕儿......对不起......”

景晰扭过头,凌严说着梦话,眼角竟有泪珠滑落。景晰也真的是有点弄不懂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性。平时他总是喜怒无常的,出手也是毫不留情,可以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但似乎言谈间他对姐姐的感情又是那么真挚,对她也是颇多照顾,多有包容之处。更离奇的就是曲桐昕对他的态度。明明连孩子都有了,却藏着不说。之前短暂交谈间,感觉对他更是没什么好评价。在景晰看来凌严也算得上气宇轩昂,武功高强,跟她姐姐可谓郎才女貌十分登对。他们又不像自己跟师兄那样有门第的问题,若真是相怨一世岂不是太可惜了。

想着想着景晰越发困倦,在微风中睡了过去。除了那次在梦中与另一个自己短暂的见面,她已经许久没有做过梦,睡得安稳了不少。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睡意渐退,只觉得一只滚烫的手托着她的后背,暖流从脊背扩散开。之前被赵正桓所伤,脏腑的刺痛感消散不少。她微微睁眼,低头看着身上盖着的黑色衣袍。

“醒了?咳......”凌严收势,轻咳了几声。

“多谢。不过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有心疾。还好我能分辨你那些瓶瓶罐罐的哪一瓶可以拿来给你吃。”说着景晰把凌严的外袍又盖回了凌严身上。

凌严听后愣了一下,但看景晰没说什么,应该是没翻到他压在最下面的面具。

“你会满世界跟别人说你有病吗?暴露自己的弱点,从来都是不智之举。”凌严说话时底气倒是挺足,但依旧高烧未退。

景晰笑着伸了个懒腰,说:“那你岂不是要杀我灭口?”

“好主意。不过,如果你考虑放弃参加飞云堂堂主选拔的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凌严只是说笑罢了,他当然知道齐景晰不会因为这样而放弃。

虽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但既然凌严提起,景晰干脆就把心中所想跟他说了个明白。

“如怜织姑娘说的,苏玉若要派人,多半会让刘凌上场。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你能用的人有多少我也认得个大概。雁北大哥、张谦和怜织姑娘身为天机堂的核心成员,身份不能暴露,自然不能去争。乔姐姐虽与苏玉有灭门之仇,可论实力只怕并不是刘凌的对手。你若要拿回飞云堂,现在除了派我上,还有别的选择吗?”

“之后呢?”凌严只简短地问了一句。

“之后?”景晰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我从未怀疑过你如今的实力。说到底,在天荡能跟赵正桓打的有来有回的也就那么几个。但是之后呢?飞云堂直属苏玉麾下,设处于总坛。你坐上飞云堂堂主之后,几乎要日日面对苏玉。我无法顾及你的安危。你体内有蛊王一事虽只是我们的猜测,但不可否认苏玉对你早有企图。我知道你想拿到堂主之位,这样便有了对他逆位挑战的资格。可眼下你不可能打得过他。在你对他发起逆位挑战期间,你能有多少把握应对苏玉的手段?”

一个是眼下的困局,一个是将来的危机。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话中的道理,可谁也说不了对方。

“凌严。无论日后要面对何种风险,起码走这一步,我能离我的目的更进一步,于你也没有坏处。与其坐着等苏玉动手,不如在他动手前掌握更多筹码。况且,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立场并不与你对立。无论你是否拦着,我都会去的。”景晰眼神坚定未见一丝动摇。

凌严心中暗骂道:应怜织你可真有本事,这事儿都告诉她了。

以景晰如今墨玉长老的身份,她是可以自行参加的,并不需要凌严举荐。之所以希望凌严支持她,自然也是为了将来计划。枯骨夫人任副掌教一事,在某种程度上是同时削弱了苏玉、凌严和姜弘的权利。虽各有伤损,对凌严这种在总坛事务插不上手的来说其实更加不好处理。若真的有景晰以堂主的身份在总坛帮他,这件事对凌严百利而无一害。另一方面,其实景晰自己也没意识到她早已习惯了跟在凌严身后。这么做,无非是想获得认可罢了。

若是个寻常不相干的手下,凌严必不会犹豫。可齐景晰不是。暂且不说他答应了曲桐昕要照顾她。为了东榆那边的布置也需要保全她。那夜凌严清楚的感受到景晰的精神压力已非她能承受的。如果放任她再近一步,究竟会有什么后果就不好说了。

“这事左右今天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了。离选拔还有段时日,这倒不急。比起这个,我有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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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