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睡在情人家里那种紧张、激动、恶作剧等心态纠织在一起的我,战战兢兢的度过了很短暂的一段时光。
几乎又是以完败收场。由于有多种负面情绪控制着大脑神经中枢,吉绾让我给她家的大床打分这个任务,我也没有完成。我几乎没有感觉到她家的这张大床有多么的“又宽又大又软又暖和”。
当然,她家的席梦思睡起来是比我家的硬板床舒服得多。这点我是感受到了。
十年前,我得了个腰椎间盘突出、膨出的病症,疼得我要死不能活。最疼的时候,我无法上床睡觉,也无法独自穿袜子鞋子。
病情最严重期间,上床的时候得先趴在床上,然后一点点挪动身体爬到床上,再慢慢翻身或者侧身,找个舒服的点的睡姿,痛苦的睡下。而下床的时候,要先翻个身背朝上趴在床上,然后再弓起腰身,先以跪着的姿势适应一会儿,感觉不太疼了,再慢慢的直起身子,再慢慢的把身子一点一点的挪动到床边,然后再找个自认为不太痛苦的下床姿势,一点一点的挪动着到下床。
这些由疾病引起的艰难、痛苦的动作完全靠我自己完成。那些年我正在闹离婚,和分居的前妻谁也不搭理谁。我的苦累、病痛似乎和她无关一样。她沉迷在游戏的世界里不能自拔、自得其乐,性格倔强的我则坚强的和病魔做着抗争,再苦再疼,我都不喊她帮我一把。
在市人民医院经过一个月的物理配合着物理治疗之后,我的病疼终于好了。出院前,医生告诫我一些注意事项,包括最好不再冬泳,撤掉席梦思睡硬板床。因为受过病疼的折磨,知道这个病发作起来有多么的折磨人,所以,我遵从了医生的专业建议。从那以后我睡的床无论冬天夏天,一年四季都只铺着一层薄薄的褥子,褥子下边就是硬床板了。
这些年来,我认为已经习惯了睡硬床板,睡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但今天短暂的接触了吉绾家的席梦思之后,两相比较,还是觉得睡席梦思舒服得多。虽然她家的席梦思不像吉绾说的那样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但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此刻我的紧张神经依然没有得到缓解,反倒加重了不安情绪,甚至一度产生了恐惧感。此刻的我更怕她老公突然回来,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有了物证了。在没征得吉绾的同意下,我几乎是以极快的速度就把衣服穿好了,然后就开始说谎道:“老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要办。你洗澡吧,我就不给你搓背了吧。”
吉绾不做声的看着我。她是以那种直盯盯地眼神,似乎一眼都能看到我的灵魂深处、骨头缝里那种具有透视功能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虚的躲避者她的眼神,继续心虚的说道:“老婆,干嘛这眼神看我?我真有事哦。”
吉绾说道:“老头,你是个不太会说谎的人,何必说谎呢?你说你胆小,我又不会笑话你。走就走呗,何必说谎呢?”
我不识时务的辩解着说道:“老婆,我真是有事。”
吉绾笑道:“你真没事!老头,忙去吧,我也该睡会儿了。”
听她的话里有了放我走的意思之后,我就像是做了小偷得手后逃跑一样,快速的离开了情人的家。
临出门前,吉绾在床上喊我道:“老公,帮个忙呗。”
我问道:“又咋了?”
吉绾道:“你把垃圾拿下楼去倒了吧。”
吉绾看我如此胆小慎微,轻蔑地撇了下嘴说道:“赶紧走吧,再不走胆儿吓破了可咋办哦!”
出了吉绾家的门,来到楼下,我居然没有敢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用过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里,而是装在口袋里,带出了吉绾住的小区,找了个路边垃圾桶丢了进去。
在丢进垃圾桶之前,我左看看又看看,生怕遇到熟人,又生怕被别人看穿我扔的是什么东东,继而知道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次比做贼更心虚的一段历程,我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几乎每个细节我都能够回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