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河北传来情报,袁尚再次亲率大军,进攻退守南皮的袁谭,属下觉得,袁谭恐依旧难敌袁尚。”司空府议事厅内,程昱一脸冷静地对曹操说道。曹操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果然如奉孝所言,袁氏兄弟自相残杀,我等只管坐收渔利便可。”
听完曹操此言,程昱问道:“那我等是静观其变,还是继续作势攻打刘表,以安其心?”曹操闻言,略一沉思后,道:“若只是作势,怕难以让他兄弟二人放开手脚对攻,我等也要付之一定的真实行动。”
“主公的意思是,真的要对刘表用兵?”程昱试探地问道。曹操呵呵一笑,道:“这是自然,传我命令,让曹仁率一万人马,将之前之前刘备北上攻陷的郡县尽数收回,另外让张辽率两万大军,驻扎西平。”
待程昱领命而去,之前一直未说话的荀彧,忽然开口道:“主公,前些时日,属下参加奉孝公子的百日宴时,与其闲聊时,说起了兴学纳贤之事,不知主公以为如何?”曹操闻言,大感兴趣,忙道:“文若不妨详细说来听听。”
几日后,曹操召集下属全体地方重要官员,大为感慨道:“自大汉朝丧乱以来,十有五年,后生者不见仁义礼让之风,吾甚伤之。“故命各地郡县官员,于当地修建学校,大肆兴办教学。
同时,曹操还借天子之名下令,公卿、六百石艺术官吏及将校子弟为郎、舍人者,皆可诣博士受业。凡能通一经以上者,由太常分等授予官衔。曹操此般求贤若渴的态度,得到了不少天下文人墨客的称赞。
而此时恰逢初秋时节,天气清爽,格外宜人。曹操心血来潮,便组织麾下众将,在许都城外,东南方向六十七里外的许田,进行了一场秋狝。而早在四年前,也就是建安四年,曹操就曾在此进行过一场秋季围猎。
只是,那一次围猎,名义上的主角并不是曹操,而是当朝皇帝刘协。而曹操那时,也不是单纯是为了出游打猎,而另有深意。通过那次狩猎,曹操不仅公开展示了自己称霸天下的野心,更是暗中发现了一帮汉献帝的“股肱”,并在一年后的“衣带诏”事件中,借机一网打尽。
不过,今年曹操组织的这场秋狝,并没有任何的政治目的,真的只是想休闲放松一下心情而已。除了曹仁、张辽领兵在外,没有参加。其余众将,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希望能有所收获,好在曹操面前表现一下。
虽然一众谋士并未参与狩猎,却也跟在曹操身边,相继谈笑风生。曹操虽已年近半百,却也不服老,纵马弯弓,前往与众武将一同狩猎去了。荀彧则打马来到郭嘉面前,笑道:“奉孝近日可真是悠闲,整日呆在家中陪着娇妻孩子,为兄都不忍上门去讨酒喝了,生怕打扰到你享清福。”
听完荀彧此言,郭嘉也微微一笑道:“文若兄客气了,若是想要饮酒,随时可到愚弟府上来,何来打扰一说。”“呵呵,是吗?我怎听说,郭大人的夫人,对汝饮酒,管控的可是很紧呐!”荀彧还未说话,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就一脸戏谑地对郭嘉说道。
郭嘉回身看了说话之人一眼,坦然笑道:“许大人所言不假,我家夫人虽对郭某饮酒管控甚言,却也是为了郭某的身体着想,况且,只要荀尚书前去敝舍,夫人从不阻拦郭某饮酒。”荀彧看了一眼说话的许攸,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郭大人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被妇人所管束,岂不丢了我等身为男子的尊严。”许攸继续讽刺道。“许大人此言差矣,奉孝此举不是惧怕夫人,而是极为宠溺其夫人的表现啊!”郭嘉还未说话,一旁的荀攸便开口替郭嘉解释道。
“是啊!文和兄有奉孝这个佳婿,当真是令人羡慕!”荀彧也笑呵呵地回过头,对一直沉默不语的贾诩说道。而贾诩闻言,只是淡然一笑道:“能嫁于奉孝为妻,是小女的福分,奉孝一直对小女百般容忍,老夫自是看在眼里。”
听荀彧又称贾诩为兄,变相占自己便宜,郭嘉正要与他理论。听完贾诩此言,忙回身对贾诩抱拳道:“岳父大人言重了,承蒙您教导有方,小婿才能娶到若伊这般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夫人,此乃小婿之福也。”
听他们这般相互客套,许攸自讨没趣,便不再说话。他仗着当年在“官渡之战”立下奇功,又是曹操的发小好友,向来有些目中无人。所以,许攸的人缘一直不怎么样,而郭嘉等人,自然也不会与他计较。
说起萧筱,荀彧忽然想起什么,便凑到郭嘉身边,附耳低声问道:“若伊身体怎么样,这些日子,可又犯过病?”郭嘉闻言,同样低声道:“自上次文若兄请华老先生为若伊诊治过之后,还未曾犯过。”
荀彧闻言点点头道:“奉孝也不必太过担心了,想来若伊这病,没什么大碍。”郭嘉也自我安慰地点点头道:“嘉也这般认为,对了,日后我随主公外出征战,万一若伊再有犯病,还请文若兄多加费心,帮忙请太医为其诊治。”
“奉孝跟为兄还这般客气做什么,放心吧!为兄自会替奉孝,多加关照若伊的。”荀彧笑着安慰他道,郭嘉闻言,也很是感激地对其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不再窃窃私语地谈论萧筱,与众人大声说笑起来。
下晌申时末,郭嘉才回到府邸。来到后院,发现萧筱呆在紫伊房间,正和紫伊她们陪着小郭奕玩耍。见郭嘉回来,萧筱兴奋地叫道:“夫君你快来看,奕儿今日学会自己翻身了,好厉害啊!”
郭嘉闻言,也一脸惊喜的走上前去,只见小郭奕此时正仰卧在床上,手脚一阵挥舞挣扎之后,忽然就翻身趴在了床上。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郭嘉等人。
“怎么样,奕儿厉害吧!”萧筱开心地问道,郭嘉笑着点了点头,道:“看来奕儿随了他母亲,将来一定是个练武的好料子。”紫伊闻言,忙抬头说道:“夫君切莫有此想法,妾身可不希望他将来习武征战沙场,还是像夫君这般,多读些书籍的好。”
听完紫伊这番话,郭嘉立时明白了紫伊的想法,便安慰她道:“夫人放心吧!为夫定会竭尽全力,在有生之年,辅佐主公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尽早结束这天下的战乱形势。”紫伊闻言,对其一脸信任的点了点头。
而萧筱听完郭嘉此言,脸上虽没有露出什么异样之色,心中却是在暗自神伤。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尽力帮助郭嘉改变命运,让他多活几年,也不可能凭借他一己之力,就能彻底改变历史的走向。
毕竟历史上,从中平元年(公元184年)的黄巾之乱,到公元280年晋国灭东吴,结束三国鼎立的局势,前后经历了近百年。现在才公元203年,即便郭嘉有通天之力,也不可能在有生之年,结束这天下的战乱。
况且,如今距离历史上,郭嘉去世的时间,已只剩四年多。虽然现在,郭嘉的身体看上去,确实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萧筱心中依旧没有绝对把握,可以帮郭嘉改变英年早逝的命运。一切还要真正到了那一刻,才能知道答案。
“夫人在想什么?”郭嘉转过头来,见萧筱有些失神,便疑惑地问道。“啊?没什么,妾身方才就是在想,奕儿将来完全可以做一个文武双全的名将。长大后,由夫君教其读书,紫伊教其武功,日后岂不无人能及?”
听萧筱说得如此夸张,郭嘉却是赞同的点点头,道:“夫人言之有理,不过,若是让他再跟随夫人学习一些音律方面的东西,岂不更好。”见他二人这般畅想,紫伊忍不住开口道:“奕儿还不到四个月大,夫君和姐姐就要给他这么大压力吗?”
紫伊此言一出,萧筱忙道:“紫伊别急,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将来奕儿如何发展,还是要遵循他自己的意愿,我自不会强行要求于他。”郭嘉却道:“我郭嘉的儿子,自然要优于他人,对其严厉一些,有何不可?”
“你闭嘴!”紫伊虽然心疼自己的孩子,但却不敢反驳郭嘉。萧筱却是不给他面子,当下就斥责了他一句,随即又道:“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顺其自然就好。”郭嘉闻言,心中暗道:“明明是你先说要让他文武双全的,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不过,郭嘉也只敢在心里暗自嘀咕,嘴上却是连连说道:“好,好,夫人说怎样就怎样。”见郭嘉如此识趣,萧筱一脸得意地与紫伊对视一眼,紫伊则是忍不住笑道:“还是姐姐厉害,能将夫君给镇住。”
“紫伊,别以为有夫人为你撑腰,就可为所欲为,待你养好身体,看为夫如何收拾你。”听完紫伊的话,郭嘉“恶狠狠”地威胁了她一句。紫伊自然明白郭嘉话中的隐晦之意,被他当着萧筱的面如此调戏,俏脸立时羞得一片通红。
萧筱闻言,也是大感羞涩,不由狠狠地瞪了郭嘉一眼,然后说道:“好了,夫君先陪着奕儿玩一会儿,妾身去看看,紫伊的药熬好了没有。”“辛苦夫人了。”郭嘉对萧筱说道,紫伊也感激道:“这些日子,让姐姐受累了。”
“你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我才照顾了你多久,跟我还客气什么,好好养着吧!”萧筱说完,便起身走出房间。郭嘉则来到萧筱之前坐着的地方,看着躺在床上玩耍的小郭奕,脸上忍不住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晚上,郭嘉和萧筱相拥而卧,萧筱忽然对郭嘉道:“夫君,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夫君可否答应?”郭嘉闻言,有些疑惑道:“夫人所求何事?不妨先说与为夫听听。”萧筱抬头看着郭嘉,一脸认真地说道:“妾身想跟随华老先生学习医术。”
“学习医术?夫人不是本就精通医术吗?为何还要向他人学习?”对于萧筱此番请求,郭嘉有些犹豫。虽然他知道,华佗是个医术高超的民间医生,但当下这个时代,医者其实是个很卑微的职业。萧筱身为他的夫人,去向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医者请教学习,传出去,会让他觉得面子上很过不去。
萧筱自然也明白郭嘉的难处,便道:“妾身理解夫君的担忧,所以,妾身有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郭嘉闻言,好奇道:“夫人说来听听。”萧筱道:“妾身患有头痛症的事,想来也有不少人知道,而华老先生正好也给司空大人看过头痛顽疾,夫君可借请华老先生为妾身治病为由,请他来府上,妾身便可趁此想他请教学习了。”
郭嘉听完,略一沉思,虽觉得此计可行,但随即又道:“可夫人怎就确定,华老先生肯传授于你医术呢?”萧筱闻言笑道:“夫君只需考虑,答不答应妾身的请求便可,至于怎么打动华老先生,便是妾身自己的事了。”
见萧筱这般有信心,郭嘉沉思了片刻之后道:“答应夫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什么?”见郭嘉有些犹豫,萧筱立时有些紧张地问道。郭嘉低下头,一脸正色地看着萧筱道:“只是要看夫人今晚的表现,能否让为夫满意了。”
“你···臭流氓,一天到晚的不正经。”原本以为郭嘉有什么别的要求,没想到他又借机调戏自己,萧筱一时又气又羞,忍不住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郭嘉却继续道:“为夫可没有与夫人说笑,答应与否,全在夫人自己。”
看着郭嘉一本正经地耍流氓,萧筱气的只想狠狠地咬他一口,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抬头看着郭嘉似笑非笑的脸庞,萧筱虽觉心中憋屈,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经郭嘉同意,自己终究是没办法与华佗见面的。
想到这儿,萧筱一咬牙,忽然翻转撑起身子,对着身下的郭嘉,便吻了下去。面对萧筱突如其来的热吻,郭嘉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伸手环住萧筱的腰身,用力侧身一翻,瞬间便将萧筱反压在身下,开始由被动变主动。
第二天一早,郭嘉起床后,吃完早饭,便自行出了府邸。而萧筱昨晚为了取悦郭嘉,使尽浑身解数,将自己累的精疲力尽。又是睡到了巳时,才悠悠醒来,却仍觉得,浑身上下酸软无力。一边在心中暗骂着郭嘉,一边强打起精神,开始起床更衣洗漱。
待快到晌午时,郭嘉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之前给萧筱看过病的华佗。此时,萧筱正在紫伊房间帮她照看小郭奕,听冬灵说郭嘉带华佗回来了,赶忙起身来到院中。见到华佗之后,萧筱赶忙对其俯身行礼,华佗也忙回礼,并连称不敢。
见萧筱出来,郭嘉便对她道:“华老先生我已为夫人请来,剩下的便要看夫人自己的本事了。”说完,自顾去了紫伊的房间。而萧筱则对着有些茫然的华佗恭声道:“华老先生里面请,妾身有一事相求。”华佗虽满心疑惑,却还是依言,和萧筱先后走进了房间。
半个多时辰后,后厨已经做好了午饭。郭嘉从紫伊房间出来,却发现萧筱和华佗,居然还在屋里畅谈,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郭嘉见状,只好进屋:“华老先生,夫人,午饭已经做好,我们先去用饭吧!”
直到郭嘉进来叫他二人吃饭,华佗和萧筱停下交谈。华佗一脸敬佩道:“想不到,郭夫人对岐黄之术竟如此精通,还提出了许多老夫一直在尝试,却未能有所突破的新的医疗之术,真是让老夫汗颜啊!”
听完华佗的称赞,萧筱谦虚地说道:“妾身只是略通皮毛而已,与华老先生相比,还差的远呢!”“郭夫人太过谦逊了,您身份金贵,却愿学习这卑贱之术,实乃我等医者之幸也。”华佗由衷地感慨道。
见他二人又开始互相吹捧,不待萧筱再开口,郭嘉忙打断他们道:“华老先生,请前往入席吧!”华佗闻言,忙道:“老夫地位卑贱,怎敢与大人和夫人同席而坐?”萧筱闻言,忙道:“华老先生,您方才不是说会考虑收妾身为徒吗?不知是否当真?”
看着萧筱一脸真诚的样子,华佗沉思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夫人都不计较医者之卑微,那老夫又岂会如此不知好歹。”萧筱闻言,大喜道:“这么说,您是答应了?”华佗微笑着再次点了点头,萧筱忙对其躬身行礼道:“徒儿拜见师傅。”
见萧筱如愿以偿,郭嘉无奈地苦笑一声,随后又道:“两位,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见郭嘉这副模样,华佗也不好再推辞,只得道:“如此,那就叨扰郭大人了。”而萧筱则一脸开心,又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地看了郭嘉一眼,随即便跟着他们一起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