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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难言之隐

四目相对,两人均是微微一怔。紫伊看着郭嘉那张近在迟尺的英俊面容,俏脸一红,赶忙将他扶稳站好,随即便退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受此惊吓,郭嘉的酒意也消去不少,看着有些紧张的紫伊道:“多谢紫伊出手相救。”

紫伊忙道:“大人客气了,大人若是无碍,紫伊便告退了。”说着,转身便要回自己的房间去。郭嘉见状,忙道:“紫伊留步。”紫伊闻言停下脚步,回身看着郭嘉,轻声问道:“大人还有何事?”

郭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紫伊,文若兄今日酒后失言,你莫要往心里去。”紫伊闻言,俏脸又是一红,却点点头道:“紫伊知道,也希望大人不要心存他念,一心对待我家小姐,莫要辜负了我家小姐的一片痴心。”

郭嘉闻言点点头,道:“郭某明白。”“如此,紫伊便谢过大人了。”说完,紫伊便不再停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顺手将门关上。郭嘉盯着紫伊的房门看了半晌,忽然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也迈步回自己房间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萧筱,郭嘉轻轻脱去外衣和鞋袜,侧身躺在了萧筱身旁。听着萧筱轻缓平稳的呼吸声,看着她白皙娇嫩的脸颊,郭嘉忍不住伸出手,将遮挡住她左侧脸颊的一缕青丝,轻轻拨到了其耳后。

似乎感觉到有些异样,萧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当看到躺在身边的郭嘉后,喃喃地说了一句:“夫君,你回来了。”随后便又闭上眼睛,并主动往他怀里凑了凑,将头埋在他胸前,又沉沉睡去。

看着躺在自己怀中沉睡的萧筱,郭嘉脸上露出一抹爱怜之意。在其头发上轻吻了一下,心中暗道:“我郭奉孝此生,定不负你。”随后,便抛开心中一切杂念,拥着萧筱闭上了眼睛,很快也就睡着了。

此时,同样回到自己房间的紫伊,却没有休息,而是心事重重地坐在床边。想着之前与萧筱的对话,她心中竟有些慌乱。正如萧筱所言,之前郭嘉第一次提出想要纳她为妾时,她对此提议确实有意愿。

但也并非完全是为了不离开萧筱,从她心底里,其实对郭嘉并不排斥。起初第一次遇到郭嘉时,她为了防止萧筱的身份泄漏,还差点杀了他。之后也一直觉得,他总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对其也没有什么好感。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不再那么讨厌郭嘉了,甚至还对他挺有好感的。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就是在萧筱成婚当天,郭嘉主动帮自己说话,最终让萧筱同意自己,继续留在她身边伺候那时开始的。

而之后,郭嘉为了真正俘获萧筱的芳心,对其态度大变,也让紫伊对他好感倍增。从最开始的不讨厌,渐渐发觉,郭嘉确实是个重情之人。虽然有时会故意惹萧筱生气,但对其却是一片真心。

除了萧筱被郭嘉的诚心所打动,最终彻底为之倾心。紫伊也同样被郭嘉风趣幽默,不似其他读书人那般,遵循死理的性格所吸引。只是她知道,萧筱不愿郭嘉纳妾,所以,她也就将自己对郭嘉的那份好感,深埋在了心底。

建安六年(公元201年)四月,曹操趁着袁绍年前在官渡败于自己之手,实力大减且士气低落。于是,再次亲率大军,北上讨伐袁绍,攻击袁绍的苍亭军。袁绍得到此情报,也率军前去支援。

自郭嘉随曹操一同出战之后,萧筱待在家中,却是显得有些忧虑。紫伊自然发现了她的异常,这日,吃过早饭后,她便来到萧筱房间。找了个理由,将冬灵支开,然后关心地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我看这几日,您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萧筱看了紫伊一眼,苦笑一声道:“今日,我月事刚走。”紫伊恍然道:“怪不得这几日您脸色都不太好,下来我给您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萧筱闻言却是摇摇头道:“重点不是这个。”

“那是为什么?”紫伊闻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萧筱略一犹豫,还是有些羞涩地说道:“我与夫君第一次同房至今,已有一年多了,却不知为何,一直未能怀上身孕,莫不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隐疾?”

紫伊闻言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按道理说,两人同房一年多了,不应该至今未孕啊!转念又一想,道:“小姐所言不无道理,可这也未必就是小姐您的问题吧!会不会是大人他······”

说到这儿,紫伊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萧筱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她却是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夫君的问题。”紫伊闻言,疑惑地问道:“小姐为何如此断定不是大人身体的原因?”

萧筱听完紫伊的问话,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因为她知道,历史上,郭嘉是有个儿子的。在他死后,还被曹操领入自己府中收养,后来还继承了郭嘉生前的爵位。所以,问题应该不在郭嘉,而是出在了自己身上。

但她却不能告诉紫伊这些,只得道:“我也略懂些医术,感觉应该是我的问题。”紫伊听完,有些紧张道:“那如何是好,可有医治的法子?”萧筱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

“那怎么办?要不等大人回来后,让他凭借丞相之势,请宫中的太医给您看看?”萧筱听了紫伊的提议,思索了半晌,却是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夫君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如此还要耽误许久。”

紫伊点了点头,低头想了一下,忽然道:“对了,小姐可以找荀大人帮忙,他本就是朝中二品大员,又是曹司空麾下的心腹谋士,定然也可以请来朝中太医为小姐诊治。”萧筱闻言,也是眼睛一亮。虽说这种事比较难以启齿,但萧筱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于是便让紫伊陪同她,一同去了荀彧的府邸。

听闻萧筱前来拜访,正在处理政务的荀彧,虽感意外,却还是先放下手中的正事,前去大厅面见萧筱。“若伊,今日怎有空大驾光临到为兄这里来啊?”一见萧筱,荀彧就笑呵呵地与她打了个招呼。

萧筱和紫伊,见荀彧到来,赶忙躬身施礼。荀彧笑道:“不必多礼,不知若伊此番前来,所谓何事?”以荀彧的聪明,自然知道,萧筱身为人妇,若无要紧之事,绝对不会轻易上门来拜访自己的。

见荀彧如此主动,开门见山地就问起了自己的来意,免去了自己羞于开口的麻烦。萧筱心中不由一阵感激,见四下无人,便凑上前去,低声将自己所求之事,如实告知了荀彧。

听完萧筱的叙述,荀彧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看着一脸羞涩的萧筱,荀彧略一沉吟,道:“这样,若伊先回府耐心等候,此事交与为兄来办。”萧筱敢忙对荀彧拜道:“如此,若伊便多谢荀大人了。”

既然荀彧已经答应帮忙,萧筱二人便也没再过多停留。从荀彧府中出来,便径直回到了自己府中。紫伊见萧筱脸色依旧有些担忧,便安慰她道:“小姐,您放心吧!有荀大人出面,应该没问题的。”

不得不说,荀彧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当天下午,萧筱刚刚午睡醒来,正在由冬灵帮着梳理发髻,紫伊便快速冲进屋来,一脸惊喜地对萧筱道:“小姐,荀大人来了。”萧筱闻言,赶忙起身,亲自出去迎接。

此时,荀彧正在厅里跟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者闲聊。见萧筱出来,便对其微笑道:“若伊,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后面说。”萧筱点点头,赶忙领着荀彧他们去了后院。而紫伊则让冬灵在门口守着,并严禁其他下人进入后院。

来到后院,只有紫伊陪着萧筱和那位老者进了房间,荀彧也留在了门外等候。萧筱回到房间,老者让她躺在床上,先是问了一些问题。其中难免涉及到房中秘事,但萧筱也知道,这是在为自己看病,虽极为羞涩,但还是如实回答。

片刻之后,原本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紫伊对站在门口的荀彧道:“荀大人,诊治已结束,请大人移步屋内说话。”荀彧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便依言走进房间。待他进来后,紫伊便又将房门关上。

此时,萧筱已经从床上下来,俏脸因羞涩还有些微微泛红。荀彧对那老者一拱手,客气道:“有劳王太医了,不知结果如何?”王太医闻言,却是面露疑色道:“方才通过问及夫人一些问题,结合夫人的脉象来看,夫人身体并任何异样,且体魄还尤为强健。”

听完王太医这番话,荀彧有些不解道:“那王太医的意思是?”王太医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如实答道:“依老夫之见,若是夫人的身体无恙,那问题便可能是出在了郭大人身上。”

“什么?王太医当真以为如此?”荀彧听完,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王太医却摇摇头道:“老夫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能说,以目前来看,夫人的身体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此言一出,屋里一时陷入了沉寂。

“多谢王太医,不过,彧有一事相求,希望今日之事,王太医不要对他人提起。”半晌之后,荀彧才又开口说道。王太医闻言点点头道:“荀大人请放心,下官身为太医,自然懂得这些,若无他事,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亲自送王太医离开后,荀彧和萧筱回到厅里。看着面色凝重的荀彧,萧筱一时不敢说话。沉默半晌,荀彧才道:“若伊,此事先不要告知奉孝,待他回来后,我会借机请王太医再为他诊治一番。”

萧筱闻言,点点头道:“荀大人请放心,妾身知道该怎么办。”荀彧对她自然也很放心,当下也就不再多言,便与她告别,回自己府上去了。萧筱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才和紫伊一同去了后院。

回到房间后,萧筱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在听完王太医对自己的诊断之后,她就有些疑惑不解了。既然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那为什么自己却一直无法怀孕呢?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影响了郭嘉的身体?

可想想也不对呀!历史上的郭嘉,身体底子那么差,还能有个儿子呢!而现在的郭嘉,经过自己一年多的悉心照料,不说身强体壮吧!也比之前好得多了,怎么却反而不能让自己怀孕呢?这让萧筱很是不解。

见萧筱坐在床边发呆,紫伊走上前来安慰她道:“小姐,您也别多想了,也许您和大人的身体都没问题呢!只是您和大人那个的···反正,等大人回来之后,您与大人再多试几次,也许就怀上了呢!”

萧筱闻言,有些害羞道:“紫伊,你休要乱言。”不过,在她心中却想,也许紫伊说得是对的。最近几个月,因为担心郭嘉纵欲过度,所以,她刻意限制了与他的同房次数。待他回来后,与他多试几次,也许就怀上了。想到这儿,萧筱的俏脸,不由更是羞红一片。

话说曹操带领大军北上之后,袁绍虽带兵拼死抵抗,却仍难敌曹军。仓亭军战败,袁绍退回南皮。时下各地郡县见袁绍大势已去,纷纷叛离。袁绍一怒之下,又收集战败散卒,亲自攻打叛离的郡县,各地才又安定下来。

而如今的汝南郡,却被刘备所占领。自去年七月,刘备依附于袁绍时,曾被袁绍派遣去过汝南,却被曹操派遣的大将曹仁所击败。回到袁绍处,看到袁绍非曹操敌手之后,刘备便以去联合刘表为借口,离开了袁绍,重新领兵占领了汝南。

当时,曹操正在官渡全力对抗袁绍,没有多余兵力顾及刘备。便只派了手下蔡阳领兵去讨伐刘备,却不敌刘备,为其部将关羽所杀。事后,刘备联合当地黄巾余党龚都等人,又集结了万余人,在汝南重新拉起了抗曹的大旗。

听闻曹操打破袁绍的苍亭军,刘备开始担心,曹操接下来会不会就要对自己用兵了。烦愁之余,刘备便只身来到了城外,看着残破不堪的城墙,又是发出了一声长叹。正要回到城中,却听身后有人唤道:“阁下可是刘备刘玄德?”

刘备闻言,转过身来,见一二十七八岁的俊朗青年,正昂首挺胸,立于城门口处。虽是一身书生打扮,看上去却身手矫健,绝非一般书生可比。刘备见其相貌出众,气度不烦,忙道:“在下正是刘备,不知这位先生尊姓大名,有何指教?”

听刘备承认自己的身份,俊朗青年微微一笑,拱手一拜,道:“在下徐庶,拜见刘皇叔。”当听到来人自报姓名之后,刘备竟一时愣住了。徐庶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并不是他见过徐庶本人。而是自从上次与萧筱在许都城外偶遇后,萧筱给他推荐了徐庶和诸葛亮后,刘备便经常将这二人的名字挂在嘴边。

虽然刘备数次想要南下襄阳,去寻访两人的踪迹,但碍于种种原因,最后都没能去成,没想到今日竟在此碰上了。不过,为了确定,此徐庶就是萧筱口中的徐庶。回过神来后,刘备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阁下当真便是徐庶徐元直?”

“徐某与皇叔未曾谋过面,不知皇叔是如何知晓徐某的表字的?”对于刘备竟然知道自己的表字,徐庶也大为吃惊。见徐庶脸色大变,刘备忙解释道:“先生莫要误会,先生大名,是备从先生的一位好友口中得知的。”

徐庶闻言,疑惑道:“不知皇叔是从徐某的哪位好友口中得知的?”徐庶此时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诸葛亮和石广元,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正暗自猜疑时,却听刘备轻声道:“此人名叫萧羽,乃是许都城的一位教书先生。”

“萧羽?”听到刘备此言,徐庶竟是情绪骤然有些激动。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时,忙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波动,沉声说道:“原来如此,不知皇叔可知,萧···徐某的这位好友,现状如何?”

刘备虽好奇徐庶在听闻萧羽的名字后,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但还是如实答道:“当初备在许都时,城内许多百姓,都对其赞誉有加,想来定是一切安好。只是,自两年前,备离开许都后,便没了萧先生的消息。”

徐庶闻言,神色有些黯然地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暗自说道:“若伊,对不起,当初我实不该弃你而去,不知你心中,是否会因此而记恨于我?日后若有机会,我定要当面与你道歉。”

原来,当初徐庶因一时想不开,在夏口港就与萧筱辞别。事后反应过来,担心萧筱与紫伊的安危,便又返回去寻她们。只是一连寻了两日,最终还是没寻得她们,不得已才孤身离开。但此事却成了徐庶的一块心病,始终觉得愧对萧筱,一直想要当面跟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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