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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嫌疑人

裴千里心里一动,问:“大概什么时间?”

“上上次月圆的时候。”

如今是月初,也就是一个月半前,李老爷刚故去的之后。

裴千里忙说:“带我去那偏门看看。”

饭太稀带着裴千里到了一个人迹罕至,杂草丛生的偏门。

裴千里看了一眼挡在路上的大片芭蕉叶。那片芭蕉叶看着落下来有些时日了,以至于上面又盖了许多其他树的叶子。李老爷去世的那天下大雨,之后都是晴好天气,这里没什么人来,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留下当时的脚印。

裴千里忙上前几步掀开了芭蕉叶。芭蕉叶下的泥路上果然还保留了两对清晰的脚印。

他伸手量了一下两对脚印然后嘀咕:“其中一个人是身材瘦弱的男子,脚的大小跟李昌盛差不多。另外一个也是男人,体重足有一百五十斤以上,走路方式有点特别。”

他看了一眼狭小的门,想:另外那个男子不但胖,还很矮,肩膀还不及我胸口。

裴千里又回到前厅时,李昌盛还在。他看了一眼李昌盛的鞋,再次确认了尺寸。

“二公子,李老爷死后,你夜里悄悄带出去的是什么人?”裴千里坐下,装作聊天一般问。

饭太稀已经悄悄从后面溜了进去里面。

李昌盛故作镇定,飘忽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惊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裴千里也不追问,又问李昌年:“老奴多重?”

“一百五十多斤。”

“他走路时是否右边肩膀比左边肩膀要低,身高不到五尺?”

“是。你如何知道?”李昌年有些惊诧,“老奴很少出门。照理说,裴公子应该没什么机会见过他。”

裴千里笑了笑。刚才泥路上的脚印,右脚深,左脚浅,所以重心在右边,所以走路之人右边肩膀比左边肩膀低。因为身材肥胖,所以过那个狭窄的门时,会蹭到门上的青苔。从青苔被蹭到的最高处可以推断出老奴肩膀的位置。

饭太稀贴着墙角又溜了回来,嘴里叼着一只靴子扔在裴千里脚边。

裴千里摸着下巴,淡淡地说:“二公子送了人出去之后,再没去过偏门吧?”

李昌盛脸色发青,却还摇头抵赖:“什么偏门?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这是你的鞋子吧?我看了一下贵宅,只有那个偏门旁边种有樟树。樟树树叶和果子的味道比较容易沾染到鞋上,只要鞋子踩过,即便是清洗过,短时间内也会留下味道。李府上下,只有你的鞋子上留有樟树的味道,说明最近只有你去过偏门。”

李昌盛忽然站起来,带着鼻音:“这是我家,我爱走哪个门就走哪个门,你管得着吗?”他说完就拂袖而去。

恼羞成怒,呵呵,看来是他没错了。裴千里暗暗冷笑。他也知道光凭这一点,是没法让李昌盛承认,只能吩咐李昌年多观察李昌盛,便告辞了。

裴千里从李家出来,上了回家路上的那座小桥。他发现蒋元瀚在桥另一头等着他,决定掉头换条路走,却发现这一边也有蒋元瀚的人,便无奈地抚额:“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没完没了的。”

“没什么。你只要再跟我打一架就行。”蒋元瀚把拳头捏得‘啪啪’作响。

“不管再打多少架,你都打不过我的。”裴千里摇头,“虽然我不在意什么第一第二,可是也不能特地输给你。”

饭太稀和滚蛋早从裴千里肩头溜下来,站在栏杆上安全的地方去了。

蒋元瀚被裴千里的话激怒了,叫了一声,扑上来:“混蛋,谁要你让着我了。”

拳风猎猎,他的来势很是凶猛。

这一次,裴千里没有硬接,而是侧身躲过。

蒋元瀚身子掠过裴千里面前时,似是听见他说了一句:“这个天,水里应该挺凉的。”

他有着不好的预感,可是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横空朝河面飞了出去。

裴千里伸脚对着蒋元瀚肚子上踹了一脚,只是他脚法太快,竟然没人能看清楚。

足有一百六十多斤重的蒋元瀚就这样诡异地忽然改变前进方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然后下降,“噗通”一声落在水里激起了漫天水花。

混混们不由自主跟着蒋元瀚移动着头,然后张嘴结舌地瞪着水面冒起的泡泡。

只有饭太稀觉得无聊打了个哈欠,翻了个白眼,又跳回了裴千里的肩头。

蒋元瀚从水面冒出头,一边咳嗽着扑腾一边叫:“救命!快来救我,呛死我了。我不会游泳。”

混混们如梦方醒,纷纷跳下去去捞蒋元瀚。其实救蒋元瀚是其次,跳下去躲开裴千里才是最紧要的。

只有一个比较呆的混混,还立在桥头发呆。

裴千里路过他身边时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头冲他森森一笑。

那人尖叫一声也连滚带爬畔上栏杆跳入了水中。

裴千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头砸嘴:“啧啧,瞧瞧你们,好好的,干嘛非要来我这找不自在?”

抬头,他才发现崔景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崔景初在桥下静静立在马上看热闹,身后站着黑压压一片士兵,却鸦雀无声。

裴千里想假装没看见,靠着另一边栏杆下桥。

崔景初却在裴千里路过身边时淡淡出声:“听说你找人找东西很厉害。”他的声音好像冷泉流过冰块,让听者瞬间冷透心扉。

裴千里虽然不想跟官家扯上关系可是也不想得罪崔景初,只能停下步子,态度恭顺拱手低头回答:“哪里哪里,崔将军过奖了。小人只是混口饭吃。”

崔景初看也不看他:“我不管你找不找东西。不过,你要想借着找东西弄点别的什么事情出来,我不会轻饶。”

‘崔景初怎么也是京畿护卫,他这是怕我另有所图?’裴千里恍然大悟,忙狗腿地谄笑:“崔将军英明神武,在您治下,小人就算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何况小人连这个贼心都没有。”

崔景初转眼盯着裴千里,裴千里不由自主背后一凉。

“我没时间听你瞎掰。从今天起,你去任何地方,调查到了任何线索,都要来我这里汇报。”

裴千里有些惊讶:这种找东西的小事情,如何会让忙碌的崔景初感兴趣?

崔景初扫了一眼终于被人捞了上来的蒋元瀚,斜乜着裴千里,等他解释。

蒋元瀚紧张起来,生怕裴千里趁机报复崔景初告状。

裴千里点头哈腰:“没什么,这几个是我朋友,他们说天热想游泳,不劳崔将军费神。”

蒋元瀚暗暗松了一口气。

崔景初不再理裴千里,赶着马带着人过桥去了。

蒋元瀚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带着人灰溜溜沿着河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裴千里望着崔景初的背影想:或许他是一时兴起,过几天就忘了也不一定。

走到拐角,忽然窜出一个女人来拦在崔景初的马前。

士兵们紧张起来,举着刀喝道:“什么人?”

那女人笑嘻嘻地说:“崔将军,我是寻物坊的程海棠。”其实程海棠在裴千里上桥前就来了。原本想转身就走,只是她看见崔景初在对岸就改变了主意。

像是没有看见程海棠一般,崔景初自顾自的接着往前走。

“崔将军好像对裴千里很有兴趣。”程海棠忙大声说。

崔景初停了下来,微微偏头看了一眼程海棠,淡淡说:“放她过来。”

“我能跟将军单独说句话吗?”程海棠脸颊微微泛红,眼睛亮亮的。

听说崔景初十二岁就上战场杀敌,听说崔景初保持着与敌对阵一百战不败的最高战绩。听说他穿上盔甲时的光芒让敌人都为之惊叹。崔景初在程海棠心里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没想到有一天能离他这么近。程海棠兴奋又紧张,手心直冒汗。

崔景初一抬手,士兵们便立刻撤到远处,把崔景初和程海棠围在中间。

“什么事?”崔景初的声音冷的彻骨。

程海棠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说:“崔将军,若是您有需要,我可以把裴千里的动向定期报告给您。”

崔景初微微一挑眉:“你要什么作为好处?”

程海棠嘻嘻一笑:“暂时没想好,以后想好了我再告诉将军。”

崔景初暗暗冷笑。他早把裴千里身边的人都查了一遍。这个程海棠以为他不知道她是丐帮帮主的女儿。她接近他,多半是为了替丐帮提什么要求。比如,在朝廷决定动手剿灭势力越来越大的丐帮之时对她和她的父亲手下留情。

这种江湖人士的狡黠和奸诈在他眼里就像是孩子藏起糖一般的幼稚和可笑。

“如此,我就等着你的重要消息。”崔景初一刻钟也不想再浪费,抛下这句便一夹马肚子走了。

程海棠怔怔望着他带人消失在远方,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要是告诉你,我是为了接近你才做这种让人不齿的事情,你怕是会更看不起我。”

裴千里回到时,门还关着。

出来应门的韩冷香看了一眼裴千里和他肩膀上的滚蛋,冷冷地问:“要饭的?还是耍杂耍的?我不看杂耍,也没钱给你,上别家去吧。”

‘这叫什么事儿?每天回自己家都要被别人这么盘问。’裴千里快哭了。

饭太稀懒得等裴千里跟韩冷香解释完,直接跳下来,经过韩冷香脚下往里走。

韩冷香看见饭太稀立刻温柔起来:“哎呀,哪里来的一只白猫,好可爱,我叫你团子可好。”

韩冷香每天早上起来会忘了,然后给饭太稀重新取名。

饭太稀被韩冷香勒得直翻白眼,含糊叫着:“饭太稀。”它想告诉韩冷香,它叫饭太稀。

程海棠适时从里面出来,拯救了裴千里和饭太稀:“这是我们的仆人。”即便是救裴千里,她也不忘同时挖个坑。

韩冷香盯着裴千里,好一会儿才说:“我想起来了,你救了我。”

裴千里大喜过望点头:“不错不错,你再想想。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韩冷香扑到裴千里的怀里:“我大老远的来京城投奔你,你怎么能狠心把我送走,你可是我的未婚夫啊。”

裴千里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木然任韩冷香抱着:“唉……看来那些郎中都是骗钱的。你吃了多么多贵死人的药,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裴千里没有察觉自己对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已经习以为常。要知道一个月前第一次忽然被她这样抱住时,他可是像被非礼大姑娘一般满心悲愤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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