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渺失踪了整整三天。
画展里的监控全部被人破坏掉,画展中所有的工作人员挨个问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到何渺。何渺失踪那个时间段所有在画展附近出现过的车辆也排查了一遍,消耗大量人力物力,没有一点线索。
唐可后脑遭到重击,昏迷了一天才醒过来,因为是被人从身后下手,她没有看到出手的人。
最可疑的临时助理不见踪影。
顾予怀最先去带人去宋家上上下下搜查了一番,与宋家有联系的亲戚也没有放过,最后宋父发了毒誓保证没有带走何渺,顾予怀才堪堪没有做更加嚣张过分的举动。
然后就是岚瑾夕,顾予怀将她列为重点怀疑对象,派人去调查她的行踪,汇报的人告诉他,在何渺出事那天岚瑾夕在日本,一直没有回国,没有异常举动。
几乎要将整个A城翻了个遍,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找。
一个活生生的人,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影。
第四天的时候,总算找到了一个线索——小琪。
小琪被人从火车站逮住,众目睽睽下,那群人毫不顾忌地将她带走,她大声求救,抓她的人对着群众说是执行公务,并且亮出警察的身份牌。
围观的群众看向小琪的眼神一下就从同情变成鄙夷,纷纷散了。
小琪面如死灰,但又有一丝希冀。
没事,没事??????被警察抓到,在警局里呆几天,很快会有人保她的,那个人答应过的,一定会的!
结果刚刚到警察局,就有一批人来,将她带走。
这批人下手比警察粗鲁得多,直接将她丢进后备箱,到达目的地后扛起来往别墅里走,小琪满心惶恐无措中,被扔到铺满地毯的地上。
一双皮鞋出现在眼前。
抬头,前面沙发上坐着一个很高大的陌生男人,样貌??????可以说是小琪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但他修长的眉眼轻轻眯着,眼睛里染着淡淡的红,浑身上下都透着逼人的狠厉,强悍可怖的气场压下来,让人头皮发麻,像是背后有一头兽,扑过来,下一秒就将人咬碎。
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看起来修长有力,接过递来的刀刃,出鞘,冰凉的银白光线反射在他的衣襟。
小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男人,吓得浑身发抖:“你是谁?你为什么抓我??????啊!”
锋利的刀锋蓦地贴在脖子上,小琪的瞳孔紧缩,惊恐地尖叫。
她被五花大绑,像毛毛虫一样往后拼命地缩。
“何渺在哪里?”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小琪顿时僵住,她没见过这个男人,但是知道何渺有一个男朋友,手段狠辣无人能敌的权贵,她心里越发恐惧,咽了咽口水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她失踪了吗?”
刚刚远离了一点点的刀刃再次贴上来,男人脸上除了凶悍的戾气,没有别的内容:“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我有的是证据证明戳穿你,你如果还装傻,惹怒了我,我不管你是男是女,今天你都别想活着出去。”
“不,不可能??????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能杀我??????啊!”
又是一声尖叫,声音比之前更尖锐,更恐惧。
只见顾予怀手上一按,薄薄的刀尖便陷入皮肤里,血色蔓延下来,他挑的是脖子上一处静脉,血不会喷溅出来,只会像潺潺的流水般淌下,他身上纤尘不染,浑身却仿佛蔓延着比小琪更浓重的血光,一旁的保镖不由后退了半步,顾予怀低眸,眼睛里看的仿佛不是一个人:“你可以拿命堵一把,看我能不能。”
他抽出刀子,沾血的刀尖慢慢移到小琪剧烈跳动的大动脉上,竟低笑了一声:“要说实话吗?”
小琪的恐惧被放到最大,泪流不止,战栗不止,听到男人的笑声,心里更加意识到这个男人会动真格的,就算他不能,他也会动真格的。
疯掉了。
都是疯子!
“我说,我都说!”小琪断断续续回忆,牙齿不停抖动:“上周有人拿我家人威胁我,让我把何渺引上来,是个男的??????那天来抓何渺的全是黑衣人,没费什么功夫就抓到了,迷晕过去??????然后我也被带走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给了我钱,我怕他们还来找我,就躲了几天??????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琪一边说一边试图磕头,眼泪跟头上的冷汗一起落下来:“我知道错了,刚刚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求求你放了我吧!”
顾予怀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响,小琪被盯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像是被毒蛇缠绕,她觉得自己的血流了很多很多,意识有些模糊,才终于听到顾予怀的声音:“认识岚瑾夕吗?”
小琪毫不犹豫地摇头:“不知道!”
“当时是谁联系你?”
“不知道,是一个男人。”
“手机号还在吗?”
“在!”
保镖立刻去翻找小琪随身带的包,将手机翻出来,让小琪指出号码。
顾予怀问:“还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这些了??????”
冰凉的刀身上移,贴在小琪脸颊上,男人低垂着眸,阴狠中透着一股子的心平气和,淡淡道:“再好好想想,跟他们有关的信息。”
小琪只觉得这个男人比刚刚还要恐怖,好像死死压抑着什么,她的恐惧因为刀尖往眼睛上的移动而扩大,心里的折磨是比直接见血更难捱的,她拼命地回忆,拼命摇头,哭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求求你放过我??????”
黎英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当然是知道何渺被抓的消息,当即运用人脉去找,今天听说有了点进展,抓到了那个临时助理,就赶紧来看看。
进来就是一阵浓郁的血腥味。
杀气四溢。
那个被抓的女孩脖子衣领上都是血,黏腻鲜红的血液还在往下蔓延,低落在雪白的地毯上,触目惊心。顾予怀站在她面前,用一种看死物的眼神,声音极平淡地让她再仔细想想。
手上的刀尖在那个女孩眼皮上划过,仿佛随时会戳进去,于是虚弱下去的尖叫声求饶声越发惨烈。
黎英从来没有见过顾予怀这样。
守在门口的保镖纷纷用眼神示意黎英上去制止。
黎英捏了捏手指,其实也有些被吓住,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审到这个地步了,该说的应该都交代了。
再这样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
黎英上前道:“予怀,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