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泽的行动极快,没多久玉夫人便遣人来了刘乾府上,顺道带来了不少补品药材,请元香代自己去抚慰州府小姐这一番受惊。
次日,元香起了个大早,紧张兮兮的收拾了半天,在刘乾鼓励(威胁)的目光下出了门。
再入州牧府,元香发现此处早已没有自己初次来时的风光热闹,明明州府大人尚在人世,府邸却生生萧条下来。
下人们小心谨慎的引着路,出乎意料的竟是莫宣卿亲来迎接。
这是元香第二次见到莫宣卿,第一次是在雁北,一堆锦衣华服的贵公子中,他长身而立,温润如玉又儒雅大方。
此次再见,元香却发现他虽一脸笑意,但面皮紧绷,气势迫人,一双税利的眼睛似有锋芒隐现。
就好似....好似一把开了刃的寒刀,虽未离鞘,但早已寒光四溢。
“原来是清寻小姐,宣卿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颇为亲昵的怪异语气让元香难以自制的汗毛倒竖。
“莫大人有礼了,贵府二小姐遭大难而归,玉夫人心有惦念,又不便离府,由我来代为探望了。”
“宣卿替嘉羽谢过玉夫人和清寻小姐,只不过....”
元香见他面露难色的样子,心中大是腹诽,这装模作样的样子,还真是和刘乾有的一拼,怕不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怎么,莫大人可有难处?”
元香贴心的追问。
“也是不难处,嘉羽遭此一劫,能平安归来已是不易,一路惊险,她此时精神怕有些不妥。”
“不妥?那清寻更要好生探问了,玉夫人府上有不少医术精湛的先生,到时候我也好替嘉羽妹妹央求一二。”
莫宣卿听闻,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他显是没有料到元香这般坚持。
“那便这边请把。”
长袖拂过,便朝内院走去,穿过回廊另两扇内门,莫宣卿停在了一间漆门紧闭的厢房面前。
眼神古怪的看了看元香后,抬手打开了大门,率先迈了进去。
屋内门窗紧闭,桌子摆设似乎被人着意清了出去,整个房间显的异常空荡,仅留了一张女子用的卧塌。
元香放眼望去,只见卧榻的角落窝着一个鬓发散乱,面色异常消瘦惨白的女子。
元香虽未见过陈嘉羽,但双生子的样貌本就极其相似,待元香仔细看清床上女子的相貌后便笃定是陈嘉羽无疑。
“嘉羽,看是谁来瞧你了?”
莫宣卿语气十分温柔,眼神似乎都能温柔的掐出水来,缓步朝床榻走起。
榻上的女子面容呆滞的抬首看向屋内众人,目光在大家身上一一扫过,又面无表情的低下头。
“她这是....”
元香小声发问。
“自昨日接回府中便不大识得人了,只恍惚记得自己是州牧府二小姐,其余问什么也发不出来。”
这是疯了?
好吧,这疯的也太及时了,莫宣卿你确定昨天晚上没有给这姑娘上大刑?
元香一脸狐疑的继续凑近,放缓语气道。
“嘉羽妹妹,我是李清寻,之前与你姐姐有过一面之缘。对了,小江荷你可还记得,她倒是常到你府上做客的。”
陈嘉羽好似没有听见元香的话,反倒对元香衣服袖子上的流苏起了兴趣,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起来。
“想来是途中受了惊吓,要好生静养了。”
莫宣卿适时的插话,颇有送客之意。
元香见状也不好再驳,只得缓缓起身,可正在她想要开口道辞之时,一直安静呆滞的陈嘉羽突然起身。
干瘦枯竭的胳膊不知从哪生来的力气一把抱住元香,大声喊道。
“姐姐,姐姐,不要丢下嘉羽啊。”
元香被她唬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就朝床榻倒去,就在众人慌乱之时。
陈嘉羽突然附在元香耳边轻声急促的说道。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