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上前,那中年人却将莫忠良用手做个拦的姿式,莫忠良停了向台上上的步子,中年人微微一笑,盯着莫小双,两眼之中闪过一道精光,看着莫小双穿着虽说不是太明贵,但胜在巧制,莫小双今儿个特意穿了一件滚银鼠毛边的梅花宫段的妆花褙子,外披了一件海棠色里子银鼠斗篷,发上簪着一支玉雪芙蓉的镶金簪,将本来精致如天成的绝艳,衬托得更加明艳,虽如此却又给人以简约大方,端庄而不失高雅,竟是让台上之人有了另一种心思,有人喊起话来道:“你倒是将灯拿给人家啊!”
中年人不待再有人开口,当下出口道:“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
莫小双轻然一笑,便明白台上这中年人跟她摆起擂台,不觉有些好笑道:“是雪!”
台上中年人一惊又出口:“自小生在富贵家,时常出入享荣华。万岁也曾传圣旨,代代儿孙做探花。”
莫小双淡笑不语,台上之人暗道:这会你猜不出来了吧?
刚思量完,就见莫小双轻启红唇说出四个字“蜜蜂是也!”
“相依相伴对残月。”
“是羽!”
“丝……”台上之人倒吸一口冷气,望着莫小双道:“好才情!”
台下人看到此景,一时情绪高涨,竟将苏家那边的的人引得向这边挤来。
莫小双低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可是自己的拿手好戏,竟然让她在这时用上了。
莫小双看这中年人意犹未尽,还要说什么,不觉眉头微皱,不过一灯尔,不取也罢,她望了望四周涌过来的人流,转身对莫忠良道:“哥哥,咱不要那灯了,去那边看看吧!”
莫忠良点头:“走!”
几人就要走,那中年人可不乐意了,几步从台上跳下,拦住了莫小双一行人:“这位小姐,莫不是在下说错话了?这灯不要也成,可是我家当家人要给的赏赐你也不要?”
莫小双淡笑:“不过顺个心情,既然你这样说,定是不拿这赏赐是不行了喽?”
眼前莫小双清风明月般的身姿,娇艳似花朵的容颜,让那人只觉一缕华光再次晃花了眼,竟是对着莫小双口吃起来:“对……对不起!小……小姐,我家当家人说了,今晚的赏赐要务必送出!”
莫小双好笑地点头道:“那好!你告诉你家当家的,寻常赏赐就算了,如果他能答应本姑娘一个请求,就算是给本姑娘的赏了!”
中年人望着莫小双,一时拿不定主意:“小姐,这事,还得我家当家人说话!”
莫小双点头:“这个自然!”
中年人于是叫了一个小厮,耳语几句,那小厮得了吩咐,从人群里即刻钻入不见,莫小双也不急,只看着对面的苏家又一人得了赏走下了台。
“这姑娘要做什么?”
“不知道啊!竟然不要林家的赏赐!”
“你可不知道,这一次林家可准备了一块千两银子的貔貅白玉佩,值不少银子,比苏家可大方了!”
“姑娘真是个傻的!”
“胡说,看穿戴是个大户人家的!”
就这么片刻功夫,莫小双的耳边已听到不少议论自己的声音,莫忠良蹙眉道:“等不得了,要不离开这里!”
莫小双知道离开是再好不过,可是已经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还是有些想赌一把,看看这个林大当家,会不会答应她!
香珑实在搞不懂姑娘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却也不敢多嘴,望着对面的人,直翻白眼。
中年人有些想笑,要不是莫小双狭长杏眼,平静如湖,让人一看就安静下来,一定不会忍住的。
不一会,小厮回来,对着中年人再次耳语,中年人脸上显出一抹惊呀来,对着莫小双看了半天,才道:“我家当家人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莫小双亦然平静无波的眸子,又讪讪地道:“我家当家人他答应姑娘,让姑娘说出你的请求!”
莫小双暗顺了一口气,好险!还以为不答应呢!
此刻林家后台正慢慢向台阶上走上一人,听到下人的话,兀自停下脚步,侧耳听了起来。
“我的请求就是,让他帮本姑娘一个忙!”
“什么忙?”
“本姑娘现在还没想好!到时,自会去求。”
“这个,不说清楚,怕是不好……”
“我答应你!”
中年人刚说了一半话,就被台上出现的一个人揭了过去。
中年人一看,弯腰长揖:“大当家!”
林家大当家林开月风神俊郎,一袭银银富贵牡丹直襟长袍更显得他肆意洒脱,站在台上,挥袖道:“林福,你且站于一边!”
语毕竟是两眼炯炯有神看着莫小双。
莫小双抬头迎上林开月的眼睛道:“君子一言!”
林开月朗声道:“一言为定,不管什么忙?”双眼灼灼,兴趣俨然。
莫小双坦然道:“好!”
莫小双说完,拦着莫小珊头也不回地向场外挤去。
走不过十步,叫林福的人跟上前来,将那刚刚猜过谜的灯送了上来:“小姐,我家当家人让我把这个送给小姐,并请问小姐是哪一府的?”
莫小双知道林开月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身上,没有回头,对着来人轻点了下头道:“不必再问,到时,自有人去府上打扰!”
退出林家擂台场地,莫忠良终于按奈不住问道:“双儿,即求人,又不说府邸,到时只怕无人会应!”
莫小双对着莫忠良道:“哥放心,不出今天晚上,他们必定会知道我们的出处!”
莫忠良疼爱地看了一眼莫小双摇摇头,一时也无法探清楚莫小双故意给林家留了这个念想,到底是为什么?想想还是回家再问过便好!
莫小双正要说回府的话,突然从对面的胡同里涌出一帮人来冲进了人群里,不一会一阵烟花从人群里飞出,街上忽然大乱,将莫小双和众人挤分开,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莫小双只觉得眨眼的功夫,就不知被人挤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