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芝则安然地抬头看着前方，莫小双眼光扫过紫芝的脸，而后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份恬静与安宁，在这思菊院里，格外醒目，一刻钟的时候，莫小双抬起头，扫望了一眼，没有人开口，莫小双暗吭一声道：“没有人开口吗？好，很好！”
说着她再次低了下头，二刻钟的时候，人群开始有人动起来，那些帮着莫小双，一心向着莫小双的人，此刻抬着头，安然地看着，院里虽然知道进了贼，但是却不知道贼偷了什么东西，这会子，个个心里盘算着，赏与罚只是一瞬间的事，彼此偶尔相互对视一眼，只到有人沉不住气，开了口，莫小双小小地出了口气，有人开口就好。
“回姑娘的话，今儿个晚上，依姑娘吩咐，做完了差事。都回了自己屋里，至到姑娘那会进门，我们才从屋里出来，不过在那之前，小丫和紫芝倒是去过一次浆洗房！”
又有人出来道：“回姑娘，张婆子去过一趟茅房！”
莫小双轻轻挑了挑眉眼，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道：“还有吗？”
有一人踌躇一下，道：“回姑娘，我家小四来给我送了一包家里嫂子做的月饼，我去二门前取了来，有二丫做证！”
莫小双转头看向叫二丫的粗使丫环：“是这样吗？”
二丫出声道：“回姑娘话，是的！”
莫小双点点头：“好了，既然这样，这会就散了吧，还有什么忘了想起来的，回来禀本姑娘！”
香菊又上前道：“张婆子，小丫和紫芝留下，其他人散了！”
张婆子，小丫和紫芝看着其他人幸灾乐祸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小丫抽手抓了抓紫芝的袖子，紫芝不奈烦地抽回。
张婆子则小心地看了看莫小双的裙摆，没敢往上看，就低下了头。
莫小双也不吱声，转身回到了屋里，脱了鞋坐在里屋的床上道：“香菊，这张婆子在府里有没有亲戚，家里都有什么人，你说说！”
香菊道：“这张婆子的男人是府里看大门的张富，本人姓赵，有两个儿子，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二岁，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十一岁，前些日子听说托了孙姨娘房里孙嬷嬷，想给女儿找个差事，大儿子在府里的庄子上跟着管事做束，小的在家！”
“你是说，张婆子想给女儿找差事？”莫小双问道。
“这还是前几天香珑听来，告诉我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莫小双点头，喝了口茶：“那这差事有结果没有？”
香菊道：“还没有！”
莫小双眯了下眼，放下手里的茶盅，道：“这三个人，也不用听他们解释，就让他们在院里站一晚，明儿个早上，你让外院刘总管叫了人牙子来，等我去老太太那里请了安回来，就将他们打发了！”
香菊一愣：“姑娘，当真不问一问，张婆子只是去趟茅房？”
“院里就有茅房，她跑去外面的茅房，就这一点，就不用问了！我让你们主意小丫和紫芝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我说过，这院子里有些人有些事，必是要理一理的，现在正是个机会，小丫就算以前是为了些个好处，可是现在，她跟紫芝……图谋的也更多了，人一有了贪念，就会被人拿了把炳，小丫是个工具，紫芝也是个棋子，可这工具和棋子也有不同的用处，只于张婆子，谁又知道她的心里装着谁，还有先前我们圈定的那几个，这一欠一并遣出院去！”
香菊小声应了一声，三人照看着莫小双睡下，出了屋门，对着站在院里的三个人道：“你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站着吧！”
秋日清凉，夜晚更是多了几分寒意比之莫小双之前被关了一夜的柴房相比，竟是又寒了几分，张婆子两腿并着，站在院子当中，看着头顶的那轮月亮，再过两天，孙嬷嬷就会给自己的信，女儿就有个差事，家里也可以给大儿子取个媳妇，再过个一年两年，有了孙子，自己也可以回家享受享受儿女的天伦，站就站把，不过一晚上的事，过了今天晚上，明天照旧还在这院里当差，姑娘就算是怀疑，也是无凭无据的，上个茅房如果也能让姑娘查出点什么来，那这姑娘太也精过了！张婆子心思沉稳地想着心事，侧脸看看站在一边打着摆子的小丫和一脸无所谓地紫芝，轻视地笑笑。
小丫的腿已经站不住了，有些弯曲地像要坐到地上，紫芝踢了一脚小丫道：“没出息，就这能耐，还想着乌鸦变凤凰，做梦呢吧！”
小丫看了一眼张婆子低低说道：“紫芝姐姐，你可说过，我为姨娘做这事，姨娘就会让我的兄弟来府里当差的，让我……让我去二爷的房里当差，你可不能食言，姨娘……姨娘也不能食言的！”
紫芝脸一沉，小心地看了看张婆子，伸手拧了一把小丫的胳膊：“再乱说话，小心你的舌头被割，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沉不住气，坏了姨娘的好事，看姨娘不卖了你去那种地方！”
小丫摸着被拧的胳膊，眼泪汪汪道：“紫芝姐姐，你不能……姨娘也不能！”
紫芝小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再不理会。
小丫抱着双肩，看着紫芝，嘴唇抖得越发的紧了。
秋水院里，孙姨娘和二姑娘莫小霜坐在拔步床上，孙姨娘手里看着一策帐本，莫小霜手里端着一盘子干果，正翻手在里面找杏脯吃，孙姨娘盯着帐本看了一会，抬起头问莫小霜：“客人走了没有？”
莫小霜笑喜喜说道：“早走了，不走还赶着看另一场戏不成？娘，你这一手可真是厉害，这一下我，我看还有哪个敢再打莫府主母的主意，这正夫人，铁定是娘的，娘，你说，爹看到丁玉昙的样子，会是什么感觉？”
孙姨娘嗔了一眼莫小霜道：“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敢这样说你父亲，有什么感觉？什么感觉也没有，你爹还没有真正被她迷了去，也就是恋了点罢了，过不了几天，就会没事了，这样的事，又不是没有过！”
说到这里，孙姨娘想起什么事来，眯着眼睛愣了一会神，又回头道：“小霜，你表哥的事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听不到思菊院那里的动静，兰芝，你打发个人看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