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酒席吃得三心二意，莫小双却是与族里几个同龄的姑娘轻声细语说笑着吃了一些，等到跟着老太太回府，已是到了午后卯时正，孙姨娘刘姨娘陈姨娘三人一起守在二门迎着老太太，回到前厅，府里大小一众都站在前厅等着老太太训话。
莫小双几个并着从祖里男子席上退下来的和莫忠成紧跟在莫长文和老太太身后，此刻也站在一边，并没有与下面的人站在一起。
孙姨娘微微抬头，向莫小双看过去。嘴角略微上翘，莫小霜站在她的身边，也拿眼冷瞪着她，莫小双无波眼眸平静地回望过去，只一时功夫，两人的眼里都不同地流露出一些笑意。
莫小双可是真笑着，笑得极是无害，笑得莫小霜微咧的嘴唇渐渐闭合起来，抿成一条线，看到莫小霜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孙姨娘的袖子，莫上双移开了目光，知道孙姨娘有两下子，将莫长文一晚上摆平了，有什么打紧的，还好，忠玉心思沌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来，莫忠双的心里还是高兴地。
老太太看了一眼底下的人道：“从祠堂过来，也有些累了，你们准备些好吃好喝的，都下去乐呵乐呵，摆个两三桌，也就是了，我这里就让冯嬷嬷侍候着，不过去了，对了，孙姨娘将那包好的饺子一准儿多上些来，让府里上下都吃个好！”
孙姨娘道：“老太太说得是呢，我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这会子就等着老太太回府一起用，老太太既然这么说，那就听老太太的！”
刘姨娘还没有从昨天的事儿换过劲来，这会子听到孙姨娘抹了密一样的嘴说得好听，可劲地撇了撇，低下了头，用手搅着帕子，绞成个拧丝儿装，莫小云转头看到莫小双，微微笑了笑，莫小双回一一笑，又对着一起看过来的莫小珊笑了笑，莫小霜将这些看在眼里，转头狠狠地剜了两人一眼，才回头对着莫小双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摇了摇，莫小双淡然转身，似是没看到一般，望着身边的副大插屏出神。
莫小霜气得脸色铁青，终于忍不住在老太太起身临要出门的那一刻从嘴里骂出一声：“贱人！”
刘姨娘正绞着帕子，听到这声贱人，还以为在骂她，一下上前揪住莫小霜的耳朵拉她去见老太太说理。
莫小霜脸操得紫涨，被刘姨娘扯到老太太面前道：“老太太，这死丫头骂人太过可恶，得好好教训教训！”
老太太微微转身，沉声道：“来人啊！将刘姨娘拉出去，掌嘴二十！”
刘姨娘一顿，这才有所悟地跪到地上道：“老太太是妾的错，是妾想歪了，请老太太饶过妾！”
莫小双为刘姨娘惋惜，莫小霜本是朝着她来的，刘姨娘上赶着挑事，想要得个鱼翁之利，可是她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妾，一个半个主子，再说不好听的就是一个比奴才好一些的奴才，莫小霜再怎么着也是正经的主子，怎么可以忘乎所以地上前去揪莫小霜的耳朵。
这一顿掌嘴，莫小双想着，刘姨娘是挨定了！
老太太说完，转过身缓缓离开前厅，大厅上片刻一个人影全无，冬至一晃而过，大年二十三的小年夜饭，就在老太太的屋子里，没有分嫡庶一起坐着，吃了一顿，席间说不上欢喜，吃了，自是各回各院，莫长文去了孙姨娘的秋水院，陈姨娘则无声无息带着莫小珊去了她的院子，刘姨娘和莫小云出了和顺院在花园里散了一个时辰的心，黑夜瞎火的，也不知道娘俩谈了些什么？莫忠成自是早按奈不住心神，避过莫长文和老太太，悄悄溜出府去，去了构栏院，十四岁的人，已是通透男女情事，院里几个看着生了烦，构栏院里日日新人，过得极其滋润，全忘了，那一千两银子买罪受的事！
莫忠良和莫忠玉随着莫小双一起到了莫小双的思菊院，让人拿出上好的茶来，莫小双当着兄弟两人，很有兴致地与他们分茶吃！
听到分茶，刚刚有些生气的莫忠玉脸上露出笑意道：“姐姐分茶的技艺又长进了不成？”
莫小双笑道：“最近略有收获，给你们祝祝兴！”
莫忠良看到莫小双让人端出茶具来，笑道：“定亲王世子也是个中翘楚，不如哪天有空，咱们跟他比试比试，赢个彩头？”
莫小双的手顿了一下道：“你是说李超成也会分茶？”这个倒是有趣，看着李超成怎么也不像个安静的人，全身就透着一股子冷气，哪里会有这样的雅性，来玩这个！说不罢，还真是看不出！
“自然是好的，只是双儿必竟是闺阁女儿家，太强出头也不好吧？”
莫忠良抱着莫忠玉的肩膀道：“有我们在，算是玩儿，到是再叫上表弟，于若扬，刘子海几个，人多些也热闹些！”莫小双有些兴奋道：“这么多人，可是少有女儿家啊？”
莫忠良想了想：“我有了办法，咱们让于若扬的妹妹珍兰下贴子请其他人，咱们到时就有了名头，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世子比一比！”
莫忠玉想想道：“姐姐，这看这办法好，要不就定在大年初四怎么样，那时候，有些紧要的人家都走完了，正好有空！”
莫小双点头。
随后莫小双在莫忠良的茶里幻出四个字：前程似锦，在莫忠玉的茶里幻出一朵莲花，寓意让他洁身自好。
莫忠良和莫忠玉自是心神领会，兄妹三人就着分茶的乐趣，冲淡了莫忠玉的心结，过了一个不一样的小年夜。
初一一大早，莫长文带着莫忠良莫忠成，莫忠玉再次去了族里，和族时的老辈们开堂再次祭祖，这一次族里没有备下酒席，都赶着回自己府里与家人吃团圆饭，初一不行走人家，自是一家人热闹一番，从府里回来，莫长文青着脸，莫小双和老太太正在前厅等着开饭，看到莫长文的样了了，老太太问他：“长文，出了什么事？”
孙姨娘上前解下莫长文的银鼠皮石青罗里的大氂，迎着他坐在正坐上，莫长文看到莫忠成，一指他道：“孽障，还不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