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华和所有的模特练习完后，娄阿姨和一枝梅让她去家里一趟，娄阿姨不解地问，“小华，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春节的时候，你跟那个叫什么来着，樊之豪，来家里时，我觉得他跟我挺投缘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挺好的一个小伙，你怎么就跟别的小伙子定了婚？”
“我……也不知道……感情这东西一时说不清楚。”小华结结巴巴地说道。
一枝梅抢言道：“阿姨，小华有她的想法，她觉得和之豪一开始还合得来，但后来慢慢发现他们不合适呗。现在跟这个叫慕青的订婚也是这个样，本来也觉得挺好的，谁知道中途又变了卦，还好没结婚，要是结了婚再离，那不更惨了，分了好。”
娄佩兰望着小华一张毫无表情的脸，笑了笑：“不就是分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阿姨想问问……那个之豪不是跟罗丽在婚礼上取消了以后，后来他不是又追你了吗，你怎么没接受？”
“我……”小华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娄佩兰柔和对小华说：“他们婚礼取消没什么丢人的，你是嫌弃他……这个吗？”
“阿姨，我真不知道该选择谁，慕青对我真的很好，就在之豪和罗丽举行婚礼的当天，天还下着雪，我发高烧是慕青送我去的医院，还有他一直很关心我，不让我受一点委屈，不管怎么说，他真的很爱我，他向我求过几次婚，后来我就答应了，谁知道他现在又反悔了……”
“小华呀，阿姨跟你说说心里话，那个慕青我没见过，听易凡说他也是一个挺好的小伙子，他现在提出分手说明他成熟了，也许他有他的想法，你和他订婚只是为了感恩，他看出来后想通了，你也不要太在意，春节那天你和之豪来家里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之豪眼里全是你，你也一直在躲避他的眼神，我也是女人，感觉得到你心里也装着他，这是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在一块吃饭很不自在的表现。”
小华没想到娄阿姨说话一针见血，全说到她心坎里了，小华无言以对。
又是一枝梅哈哈大笑抢着说道：“小华，你傻呀，既然你和之豪彼此相爱，心里有着对方，这又何苦互相折磨，相互赌气呢，这样是不是很好玩，错过了，这样只能让你们跌入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一枝梅说着脸色严肃起来，“小华呀，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孩，竟然用这么愚蠢的方法受如此煎熬，有些人错过就是一辈子，现在还来得及，你未嫁、之豪未娶，你们就大胆地表白，别等失去了才后悔，那才叫痛心呢。”
一枝梅的一段话像警钟一样敲醒了小华，一枝梅虽然说话直，但她说得句句在理。
娄佩兰也夸赞道：“一枝梅说的都是实在话，小华，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别让心上的那个人错过一生。”
小华呆了半晌：“阿姨、一枝梅谢谢你们的指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必须靠自己努力争取，一旦失去会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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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为了让年过半百的母亲心灵上得到一丝安慰，她想尽办法接近蔓莹，认她为姐姐，为以后成为亲姐妹更加方便确认，可蔓莹总对韩绿荷有成见，她认为韩绿荷自私自利，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直避开韩绿荷，不想和她相见，罗丽回家后告诉了母亲，“其实蔓莹心里也很苦，毕竟她是由何阿姨养大的，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让她再认一个妈一个爸当然很难，她从小就没有父亲，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她怎么一下子能接受，这还得需要时间。”
韩绿荷想了一下对罗丽说：“说的也是，是妈太心急了，逼的她喘不过气来，缓缓再说。罗丽，要是蔓莹认了我和你爸，我就是哪天走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妈，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日子还长着呢，我爸还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会让您搬到N市去住，毕竟那边的生意还需要您去打理。”
“到了这把年纪，回想起那些过往，妈是太自私了，做了好多错事，难怪你爸老跟我置气，我会用我的后半生来弥补我犯下的罪孽。”
“什么罪孽？”罗丽觉得老妈的话说得重了，“妈，何阿姨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别在自责了，都过去了。”
“噢，也是。”其实韩绿荷话里还带着另一层意思，“都过去了。”韩绿荷只能重复着罗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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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豪忙完工作，回到家中人困马乏便倒在沙发上顺势歇会儿，随手打开电视。母亲做好午饭端上桌子，之豪笑笑，“妈，今天怎么做这么多好吃的？”
“之豪，妈说句心里话，你别不高兴。”
“妈，不管您说什么，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之豪有些莫明其妙，“我和之宏从来没过过生日。”
“我跟你爸从来没给你们兄弟俩过过生日，给你过吧，怕你会想起自己是个弃婴，跟之宏过吧，又怕你伤心，自己什么时候生的，为什么会被抛弃，为什么之宏有自己的父母，而自己……却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再说之宏这几年得的病，我哪有心情给他过，现在之宏恢复了正常，我们也该皆大欢喜，庆祝一下，我给之宏打过电话了，他说他很忙，一直抽不开身，既然是我哥的生日，您就给他庆祝一下不是一样吗。”
之豪有些颇不自在：“妈，我……从来没给您过过生日，您却……”
“之豪别说了，妈说过不想过什么生日，只要你和之宏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成长比什么都好，之豪，妈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生的，可你抱回来的那天是公历八月初六，所以妈就把这天定为你的生日，你乐意吗？”母亲笑着问之豪。
“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母亲从里屋拿出一个大蛋糕，让之豪点燃蜡烛许许愿，然后一口气吹灭蜡烛。
母亲笑了笑：“祝你生日快乐！”
之豪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突然间眼睛有些模糊，“谢谢妈！”
“傻孩子，跟妈还客气啥呀，吃菜。”
就在娘俩享受温馨这一刻的惬意时，之宏回来了，但他面无一点喜悦之情，反而脸色非常差。
“之宏，来坐下……今天是你哥的生日，咱们庆祝一下。”母亲温和地说道。
“之宏，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意不怎么好？没关系，生意嘛，有旺的时候也有淡的时候，别放在心上……说不定明天火爆的不行。”之豪关切地说。
之豪本来是看着之宏不高兴的样子关心一下，没想到这么一问，反倒激起之宏心灵深处积压已久的怒火，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也不管不顾母亲生气，大声吼道，“你是巴不得我不好，别假惺惺的了……”
“之宏，你这是怎么啦？你哥好心好意的关心你，他是看你脸色不对劲，你怎么这样对他说话。”母亲这下生气地斥责之宏。
“妈……等之宏把话说完，他有什么气就让他撒吧，说出来心里能好受些。”
母亲只好不再做声尽之宏诉说心中的不快。
“自从你来到我们樊家的那一天起，不，是我家，就是厄运的开始，父亲因你失去了生命，我因为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浑浑噩噩生活了这么多年，妈什么都不能做，她要照顾我这个不省人事的病人，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其实早在三年前我都已经清醒，我好久没有说话，一时想说，可神经还是有些麻痹发不出声来，我想了想，这样也好，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是恢复成正常人，别人还是会把我当成精神病看待，一辈子娶不上媳妇，光棍一根，倒不如这样一直浑下去过完一生，可是我的心不甘那，为什么让害我的人快快乐乐过一辈子，所以我故作病态，装疯卖傻，凡是追过你的女孩看到家里有这么一个弟弟，谁还愿意嫁给你。为什么你的命就那么好，虽然被人遗弃在野外，却有爸妈这样的好心人把你捡回来，疼你、爱你、而我呢，在外漂泊、打工供你上学，受尽了屈辱和挨打，直到我神志不清，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最后变成了一个没有思想、没有前途的痴呆傻病儿，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罗丽和聂小华来家里时，我一直在摔东西，把家里搞得一片狼藉，我就是想让她们看到，嫁给你将无宁***她们离开，我就是要让你打一辈子光棍，咱们来个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傻、这么善良的女孩子还是愿意死心踏地地跟着你，罗丽骗婚、聂小华的离开，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天，在爸的坟前我再也忍受不了你虚情假意的样子，爸为什么躺在那儿，都是因为你，我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迫使着我发出喊声，既然我恢复了正常，我一定要和你争个高低，我不能再这样窝囊地活着，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给自己看。”
之豪并没有生气，更是洒脱地笑了笑：“之宏，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向我撒，只要你能解恨、解气，我都接着……”
母亲也知道之宏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半晌没有吱声，但之豪也没有错，其实谁都没有错，只怪上天捉弄人才造成了这一连串的悲剧来，为了让两兄弟和睦相处，母亲顿了一下，“之宏，这并不是你哥的错，他都这么说了，他都能受着，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咱们一家三口重新开始，日子会越来越好，我们之宏这么聪明能干，生意会越做越好，一定能娶上好媳妇。”
“妈，您别逗我开心了，我只是个摆水果摊的没什么本事，谁肯嫁给我。”
“水果摊的怎么啦，以后一定越干越大，以我家之宏的潜质说不定还能干出一番大事来。”
“妈……”之宏听母亲这么一说，勉强对母亲笑了一下。
但一看到之豪，心中的怒火还是无法平息下来，他一下子将那个蛋糕用手一推，打散在地上，“记得在我五岁时，有邻村的人想带他走，他就是不肯离开，才导致了我们家这些不该发生的悲剧，今天这过的什么生日，这一天是撒在我伤疤上的一把盐，是我今生无法忍受的痛，”
“之宏……”母亲责怪起他来。
“妈，让他摔……只要他高兴，随他怎么样。”之豪还是以平和微笑的态度说。
母亲还能说什么，之豪和母亲心里明白，之宏一时无法从受伤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在只能随他的意，日子久了，也许心灵深处所受的创伤才会慢慢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