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那刘大关二请来一尊人物来讨青云乡,究竟是何等人物,且听这回道来。
那来将名叫姚广,字文孝,年方三十,使得一把三尖两叉刃,因少时在边境击破入关的蛮夷而一举成名,入了那东阳州太守的眼里,做了一名将官。
原来这姚广有一徒弟,名唤作王充,在青阳县老爷手下做一个团练使,这日他正准备来探望徒弟,怎料在路上遇到了刘大关二两人。
“那两小厮,且过来!”姚广喊住了那二人,他见二人身着布甲,料定二人必是青阳镇里的军士。“你们可是从青阳来的?”
二人点点头。
“那你们可曾听说过那县太爷手下的团练使,叫王充的?”姚广问道。
语音一落,那刘大心里猛然一惊,这王充他是知道的,正是那前些日子被县太爷押进牢里的年轻军官。
各位看官,你说这被羁押一事可以说吗?显然不行啊。
这刘大也算是个机灵人,料到这家伙是来找王充的,而且十有八九乃是至亲之人,若是如实交代,那自己小命肯定不保,既然这青云乡与县太爷有仇,那倒不如骗他去打青云乡,这样也算立了大功一件。
还未开口,这关二就如实报来:“王充嘛,被羁押住了呗。”
那姚广一听,眼中寒光一闪,举起刃来,架住关二的脖子:“被谁?”
刘大忙在一旁解释道:“大爷息怒,这王充是被羁押在这青云乡中,这青云乡啊......”
话未说完,那姚广掣回三尖两叉刃,说道:“带路!”
再来说林逸、郭子守等人这里。
昨日活捉了张德,那张德所带一众士兵因都是出自青云,故都降于林逸等人。
这日刚把那些士兵安置下来,就有一哨兵来报,说那乡外有一军队,挂着一个“姚”字旗帜,浩荡而来,这林逸和郭静二人忙差人请来牛鹏、蒋悦、南宫策、岳统等人来商讨如何退敌。
“昨日刚接手降兵,又未加以操练,何况如今这来兵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战士,这仗,咱怕是赢不了啦!”牛鹏一摊手,摇了摇头。
林逸一听,苦笑了一下:“那可不一定,我听那哨兵说的,来将手里一口三尖两叉刃,挂着姚字大旗,我心中便想到了那么一个人。”
“此人乃是东阳州太守爱将,名叫姚广,技冠群雄。我幼时也与其共事几日,与其深交,此番他前来征讨,定是有了什么误会,我且先去会会他看看能不能劝他收兵。”说罢,林逸起身披上兽皮袍,拿了枪戟,就要出门,刚至门口,便回头对着诸位说道:“若是我林某有了什么不测,照顾好我孕中的妻子!”
这边刚要出门,便被牛鹏喊住:“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兄弟们可怎么活?别去罢!”
“这可不行,若是那家伙打起咱们来,就是是个青云都不够杀的,我且去想法子退敌,你们这回须得依我!”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牵了马匹,拿了枪戟,直往姚广军中而去。
那姚广刚扎下寨来,正在读兵书,此时耳听得营外探子来报,有一人左手持枪,右手扶戟,策马而来,便心中生疑,觉得这敌人好生有趣,单枪匹马而来,遂取了三尖两叉刃,策马向林逸奔去。
“兀那小贼!且吃我一刃!”姚广提刀便斩,丝毫不打算给林逸留喘息的机会。
那林逸见姚广不由分说,提刃就来,忙使右手铁戟架住,大喊道:“文孝,且看我是谁!”
姚广听闻此言,大惊,细细看去,才发现那人竟是好友林逸,忙撤回三尖两叉刃,大呼道:“正德,你怎在此?”
“你且放下兵刃来,咱细细说来!”
这里刘大关二两人还正在营中窃喜请来这么一尊人物,升官而上指日可待,怎料突然见到林逸姚广二人有说有笑结伴而来,心中发慌,总觉着有些不祥的预兆。
果不其然,那姚广与林逸勾肩搭背,笑着走进营来。
那军中小厮见了,忙取凳子递上来,与二人坐下。
林逸作了一个揖,向姚广道:“文孝在此,小厮这厢有礼了!”
姚广忙还礼道:“正德多礼了!若非你让功与我,自愿隐退,我姚某人岂会成了一方名将?”
一旁刘大关二一听,心中暗自叫苦,原来这青云林逸竟还识得如此般大人物。
刘大也是个机灵人,知道了二人的关系,思忖一会儿,便由偏帐走出,指着林逸大叫道:“大人,拐走小相公的正是此人!”
姚广一听,拍案而起,叫道:“正德兄弟!尔焉敢俘我小徒否?”
林逸闻言,心中大惊,这姚文孝的徒弟,怎的竟被自己俘住?若真是捉住,自己怎的浑然不知?当即对姚广道:“文孝歇气,正德前些日子是捉到些镇中兵马,若是有你爱徒,但消前来指认一番,我也就此送还。”
姚广道:“你若真是捉住了,那就是不忠不孝之徒!你可知我那徒儿乃是何人?他乃镇东关守将王守诚幺子!”
这王守诚何许人也?他乃是镇东关守将,阻东夷于大武之外,亦是林逸与姚广的授业之恩师是也,古人云,师者,父也,若是捉了他的幺子,岂不是不忠不孝耶?
林逸忙道:“这便是小弟的不对了,哥哥且随我来,还了小相公罢。”
姚广站起身来道:“也好。”搀住林逸直往营外而去。
那刘大见势头不好,忙喊到:“将军莫去!这厮乃小人也!若你这一去不返......这可怎生是好?”
姚广笑到:“我深知正德为人,尔却也是小人,竟要挑拨我么?”随即便随着林逸出了营去。
待到正午十分,二人便回到青云,林逸喊来帐下五百余人,同那数十俘虏与那姚广相认,依旧不见王充其人,便找了一小厮,问道:“可曾见过这军中有个王团练使啊?”
那小厮应到:“不曾见过,倒是我知道衙役中有一王充团练使。”
姚广又问:“那他现在何处?”
小厮答道:“倒是前几日不服县老爷的管教,杖打二十,被押入牢里等候发落。”
姚广听罢,心里一惊,拎起那小厮衣襟,急道:“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
姚广一听,火冒三丈,忙往营里赶去,林逸也随其回营。
是时,刘、关二人自知事情败露,正在收拾行装,准备逃逸,怎料还未规整完毕,姚广便踢门而入,手中提着三尖两叉刃,劈向刘大,怎料还未劈下,便有一戟相抵。
细看去,原来是林逸护住了刘大。
“正德,你且让开!刀剑无眼,枪棍无情!”
“文孝兄且住!这囚住王将军幺子的是县老爷,岂是此人?但且饶他一命,或有用处。”
姚广闻罢,掣回兵刃,冷哼一声:“既然正德要你们有用,那便留下你们姓名罢,若是再欺瞒我,纵是神仙也留你不得!”随即便转身出营。
刘大关二双脚一软,瘫在地上,喃喃道:“完了,都完了。”
林逸道:“我知道你二人好见风使舵,乃是奸佞之徒,然现在恰逢乱世,这县衙之中又无人熟络,我便留下你二人祝我等除了那贪官,到时是去是留便由你二人来定罢。”言罢,亦转身出营,徒留刘关二人暗自思忖。
林逸出营后便径直走向姚广营中,那姚广正在暗暗生气,林逸上前,道:“文孝兄,我知你心中存气,这青阳县令却也是大奸大恶之人,前些日子便差人化作盗贼来掳青云,若非我等抵抗,如今定是一片废墟罢,你想救王公子,我等亦想报仇,不妨讨去这等贪官,也好还百姓一个交代。这刘大关二也确有能耐,可堪大用。”
姚广一捋胡须,思忖半时,也只得应允。
林逸又差郭静、牛鹏等人与姚广一一面见,说明计策,诸人当夜交谈甚欢。
旦日,林逸差刘大关二二人入了青阳,假意报得捷报,又使南宫策、牛鹏等众化作军士,入了城去。
那老太爷听闻捷报,心中大喜,当日即大摆宴席,城中戒备松懈,南宫策、牛鹏等人乘机大开镇外门户,引得林逸、姚广一众入得镇来,围住县衙。
那县太爷正恁欢喜,忽见衙门被一支军马围住,心中一惊,大叫不妙,忙喊来刘大关二护住自己出去。
这刘大关二两人早已被策反,岂能如愿?当即借护驾之意挟持县老爷至军中,押在地上。
那姚广、林逸二人静坐而视,姚广问道:“罪臣张奇,你可知罪?”
县太爷道:“我有什么罪?休要信口雌黄!”
林逸站将起来,说道:“尔之罪证,其一,肆意羁押忠言之人,其二,为财掳掠管辖百姓,这两条,便是使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那老太爷听闻,发抖不止,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想到这些年来所做的功夫皆白费了,心中气愤不已,却又不敢宣泄,便大吐了一口浓血,死在了姚林二人面前。
姚广道:“哼,这等贪官污吏,竟也敢在我等面前气死了?也罢,也罢,念你做过两年好官的份上,便厚葬你罢。”又转身对刘大道:“今张奇已死,便就使你为县守罢,可若是尔等贪赃枉法,也是如此伺候!”
刘大忙拜谢姚广。
说罢,姚广即差人收拾了张奇尸首,从牢中接出了王充。
姚广对林逸道:“正德,这番事罢,我便也要回太守那儿了,如今尔街头贩菜,倒是失了我等当年之志罢。今天下大乱,东阳州太守奉命讨贼,尔又乃是皇室后裔,不妨与我来谋个一官半职,也好讨敌,护国卫民罢!”
林逸忙作揖相迎到:“劳烦兄长举荐了!”
姚广道:“那为兄先去也,也好为你打点打点。”
林逸道:“谢过文孝兄了!”
姚广辞别林逸,策马回营,当即收了兵,直往东阳州州府而去。林逸也带着一行人回到家中,打点行李。
那正是:单喜遇来旧时有,双福欲将报国功。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