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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结界之外

清晨月未落,寒儿走到房间门口,轻轻的打开房门,晨曦中朦胧的蓝光与潮湿的寒气迎面扑来。那阿单背对着她站在石栏前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山顶出神。

“那阿单哥哥是刚从王宫回来吗?”

寒儿见那阿单不说话,便站在他身旁静静的陪着他看着远处一点点亮起的日光。

“她怎么样?”那阿单冷冷问道。

“是端木栩?她身上确实有封印。”她看了看那阿单继续说到:“二王子怀疑她是东幽国的奸细吗?东幽国不善这种封印,所以端木姑娘因该和东幽没有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沙漠中条件恶劣,她的伤未免愈合的太快了。”

又是一阵沉默。

“这几日你留在旗云殿,等她痊愈了再回天虞山吧。”

寒儿这一留便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端木栩由无灵和寒儿的照顾,身体恢复不少,寒儿对旗云殿很熟悉,时常带着端木栩四处游玩。也是在这几日端木栩才知道,原来寒儿是塑吉的妹妹,自小被送到天虞山广灵仙人门下学医。天虞山是王族储藏研究法术秘籍、医学药理之地。广灵仙人便是乌虚唯一一位通晓古今法术秘籍医学药理之人。

这日端木栩坐在高高的石阶上,寒风在耳边呼啸,很久没有见过那阿单了,但她每天都能听到那阿单的名字,寒儿每天都会同她讲那阿单的各种事,每当她讲到那阿单时,眼神中总会隐隐透出一丝喜悦。

寒儿看着端木栩望着群山发呆,便走上前:“又在看云雾?”

“寒儿姐姐,结界外是什么样子?”

寒儿想了想,忽然扯了扯端木栩的胳膊,一脸坏笑:“我带你去看看,你不就知道了!”

端木栩一脸茫然的看着寒儿,难道走出结界是件很容的事吗?

寒儿说完拉起端木栩七拐八弯的走了许久,来到一处荒废的院落,穿过院落走到一处笔直修长的长廊中,长廊依山而凿,外侧是一排巨大的石柱作为支撑。她们飞驰的脚步掀起地面的尘土,尘土伴随着两人悦耳的笑声在整个长廊中弥漫开来。穿过长廊是一段陡峭的石阶,不知走了多久,她们停在了一个清澈湛蓝的湖边。端木栩看向四周,她们已经走到了王城的后山另一座山峰的山顶。这座山比王城所在的山矮了许多,山顶中间有个巨大的凹陷,凹陷内是一池清澈的湖水,这样寒冷的天气中湖水没有结冰,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就像一块巨大的翡翠。

寒儿喘着气,看着湖面欣喜的说道:“就是这里了!”

“这里?这里已经出结界了吗?”

“当然没有,王族设下的结界怎么可能轻易穿过呢。”她指了指湖面“这面湖底有一条隧洞连结着结界外的仙女湖,这便是穿透结界的唯一通道。”

“这……这湖水这么深,怎么穿过去?”

寒儿一脸不容怀疑“跟着我,你放心好了!”

端木栩虽然心有疑虑,但依旧抵挡不住对结界外的好奇,正想着该如何跳下去时,突然听到寒儿大喊一声:“吸气!”

话音未落她拽起端木栩“噗通”一声跳进湖中……

湖水并没有想像中的冰冷刺骨,寒儿十分熟悉水性,她拽着端木栩没有丝毫的犹豫直向下潜,湖内的光线渐渐变暗,她们潜进一个笔直向下的山洞,光线越来越暗,最终漆黑一片。黑暗的湖水中,暗流涌动,水压越来越大,下潜越来越困难。她能感觉寒吃力的拽着她往下游,她伸着胳膊用力的向前划动想尽可能的减轻寒儿的体力。

过了许久,她们开始向上浮去,很快一片阳光出现在头顶,浮出了水面的那一刻,端木栩来不及看四周的样子,便瘫倒在河岸的石头上闭着眼睛大口喘气。

“栩妹妹……你可以啊!我还以为你会晕在水底呢!”

端木栩只觉眼皮外的世界明亮异常,她缓缓睁开眼睛。天空清澈白云朵朵,阳光将这里照耀的艳丽、透亮。与旗云殿久久不散的云雾相比,再次看到明媚日光恍如隔世。

“我们出结界了吗?”

“对啊,这里已经是结界之外了。”

她们闭上眼睛躺在河岸上久久没有说话,感受这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

片刻,端木栩坐起拧了拧衣服中的水,抬头看了看四周。

“别拧了,跟我来!”

她们走到一个山洞,寒儿从山洞的一堆石块中翻了翻,拿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了一堆杂草树枝,她们将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搭在火堆一侧的木架上,

“你是怎么发现湖底可以避开结界的?”

“我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她们熄灭火堆,寒儿将石头搬开,小心翼翼的藏好了火折子,两人走出了山洞。

“我们要去哪?”

“前面不远就有牧区了,我们去借两匹马,有了快马中午就能到颖水镇了,那里是离这最近的集市了!”

去集市,端木瞬间来了精神,她跑到寒儿身边说:“我从离开了曲曰国再没见过集市了,这里也会有集市!”

寒儿得意的讥笑“笑话!”

端木栩一脸好奇:“是什么样的?”

“我就这么和你说好了,让你连吃十天都不重样!”

“我还以为你们乌虚都是天天喝粥呢。”

寒儿无奈的摇摇头:“还不是二王子让交代的!可怜我天天陪你吃这些清汤寡水。”她回头笑着继续说“今天我要吃肉吃个够!炙烤羊肉、烧鹅、酱肉、蒸鹿尾、糯香鸡和香炸排骨、银鱼羹!”

她们二人相视哈哈一笑。

快马奔波了一个时辰到了颖水镇。镇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街边两侧的叫卖声、从酒家传出的丝竹之音、行人交头接耳的谈笑声。她站在颖水镇街头,望着繁华的街道感到无比亲切,仿佛回到了双阙城,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她们在街边走走停停,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们应接不暇……她们像两只兔子似得在一个挨一个的叫卖声中蹦来蹦去。卖银器桌上摆满了银光闪闪的银器,上面镶着了红红绿绿的宝石;卖香膏的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香气扑鼻的香膏,香膏盒装饰的格外精致,打开后里面膏体,香气四溢;还有卖字画的;卖簪子的;卖面具的;每个摊位前都要驻足打量研究一番后才肯离开。

她们追寻着牛肉的香味来到了一家饭馆门前,浓郁的肉香使她们腹中顿时感觉饥饿无比。端木栩看着寒儿,希望她赶快拉着她进去大吃一顿,寒儿指了指插在馆子门口一侧的幌子说到:“我都多久没出来了,上次这里还是一家卖布匹的店!”说完便拉着端木栩走了进去。

寒儿坐下后,大声招呼伙计,麻溜的说了几个菜名。那伙计听完回了一句,“您稍后,马上来。”话音未落便一溜烟跑没影了。端木栩看寒儿激动的说到:“寒儿姐姐,以后我带你去双阙城,去栖凤楼吃好吃的!”

“栖凤楼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酒楼,里面有漂亮的舞娘歌姬唱歌跳舞!”端木栩眼神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两人狠狠的吃了一顿,出来后,天色渐暗,街上灯火辉煌。穿过了热闹的街道走到一处河边。河岸两侧全是卖花灯的摊贩,熙攘的人群围在各种形状各个颜色的花灯前挑选观赏,河岸两侧明亮的花灯将河水装点的流光溢彩。寒儿问身边卖灯的大爷后才知道今天是月神节。放一盏花灯,许一个愿望。哪盏花灯能从顺着河流飘入月神洞中,月神就会帮她实现愿望。河中月影晃动,无数盏莲花灯从上面穿行而过,岸上放灯的人不时闭上眼睛双手捧在胸前,虔诚的对着河中花灯许愿。

端木栩转过头寒儿的手里已经拿了两盏莲花灯,她拉着端木栩来到河边。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递给端木栩一盏红色的莲花灯,自己拿着另外一盏两人将花灯点亮,缓缓放入河中默默许愿。

两人正闭着眼睛默默许愿。

忽然一阵嘈杂声响起,睁开眼睛看到身边放灯的一些人正慌忙的逃窜,对岸的人正对着她们指指点点,一会的功夫周围的人便都慌张的走开了。

她们缓缓站起身来,感觉身后似乎被人盯着,浑身上下由内到外透着一股不安。她们二人对望一眼没等回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寒儿”声音平静而威严。

寒儿则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是……你哥?”端木栩小声说到

寒儿依旧站在远处,像个石像一般,没有回答,没有回头。

塑吉压制着一腔怒火:“塑宁寒”这一声比之前的声音大了许多。

端木栩这才知道,寒儿的全名是塑宁寒,只是现在氛围让她周身汗毛直立,是连手也不敢动一下。

终于二人不得不转头面对身后的声声呼喊。

这一回头,两人顿时血液凝固,愣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一下。只见那阿单和塑吉一身戎装骑在两匹高大黑亮的马匹上。那阿单面无表情,塑吉一脸怒气。身后是两队身穿戎装盔甲的兵丁,兵丁在塑吉和那阿单身后齐刷刷黑压压的站了一片。

那阿单面无表情眼神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二人,塑吉则是怒气冲冲两眼冒火的盯着寒儿。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端木栩面无表情实则紧张万分,有种被恶魔审判感觉。

就这样端木栩她们二人站在那阿单与塑吉的马前,许久没有人说活,气氛冷的似乎要结冰……

寂静中,只听端木栩轻轻说道:“是我要出来的。”

话音刚落,寒儿连忙更正:“是我,是我的主意。”

塑吉强忍怒气:“我当然知道是你的注意!”

那阿单沉着冷静:“玩够了吗?”

端木栩见那阿单不似之前满脸笑意的样子,而是一幅冷峻模样,于是不敢言语。

那阿单继续说道:“你们准备何时回麒云殿啊?”

不等寒儿开口,端木栩立马说到:“正……正准备回去!”

那阿单依旧面无表情:“正准备回去?准备怎么回去?”

端木栩回头看看寒儿不知如何回答,寒儿也是一脸不知所措。

那阿单眉毛一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二人,十分有耐心的等着她们回答。

寒儿见这状况,不回答是不行了,便吞吞吐吐一字一琢磨的说:“仙……仙女湖,湖……湖底,有……有个……我们不小心掉……”她边说边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那阿单和塑吉的脸色。

唉!实在是说不下去,她眼睛一闭,拉着端木栩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

那阿单咧嘴一笑:“明天你俩再掉下去试试,我倒要看看,那湖水是怎么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说完便拉紧缰绳,转头走了。

塑吉大喊一声:“带回去,关进黑水牢!”

寒儿听到‘黑水牢’像失了魂一般看着端木栩:“什么……黑水牢!我没听错吧?”。

接着两人就被兵丁五花大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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