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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悲情英雄之 血与沙 52

角斗营林冲的单人房间,冷娃惊愕地质问林冲:“你答应了带她逃离大白高国?那兄弟们呢?兄弟们还能指望什么?”

林冲回答得很是苦楚:“赛儿因为我已经葬送在了察哥手上,我不忍再让萧音也因为我而葬送。我……我对不起兄弟们……”

冷娃不容林冲辩解,火爆爆地说:“林冲,你曾经承诺过,你对角斗深恶痛绝,不能撇下兄弟们自已自由,你的话对兄弟们是最大的希望。可现在呢?你的作为却象个角斗场上的逃兵,连个角斗士都不配!”

冷娃斥罢,撇下茫然着的林冲冲出了房间。

月光静宓处,春花、冷娃幽会;自打朵理知道了二人相恋,便常常差遣春花进入角斗营,有意成全着二人。可现在,春花偎在冷娃怀中,却感到他不似往日那样的活泼、热烈,反倒气愤和哀伤。

“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我有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春花自省地问着心上人。冷娃却闷声道:“不关你的事。”

春花更显温柔道:“可见你不高兴,我很紧张呀?”

冷娃闷了半晌,说出了心中不快:“林冲要走了。”他的话很令春花诧异,忙追问:“你听谁说的?在庄园里没听说他要走啊?”

“同一个女人私奔,怎么会让人知道?”冷娃愤慨地说出林冲要同萧音逃亡的事,遂怒不可遏道:“算我冷娃错认了兄弟!”

春花在深觉意外中沉思了半晌,忽然问冷娃:“冷娃哥,我问你,如果我想离开这里,你会带着我逃吗?”

“为什么不?死也甘愿!”冷娃回答得毫不犹豫。他的回答令春花暖融融的,但却不失时机地问:“那林大哥带他心爱的女人逃走,又有什么错呢?”这话将冷娃问得怔怔的。

春花遂又细声细语地说:“你只看到了兄弟情义,却没有看到兄弟因爱的危险和痛苦。冷娃哥,兄弟是亲人,爱人更是亲人,你如果真心地爱戴他,就应该为他们祝福,而不应该阻拦呀。”

“春花,你真会说话,我错怪了林大哥。”冷娃连忙自省,春花春风细雨的开导令他豁然。春花因冷娃对她的夸奖笑得很满足,却又陡生伤情道:“不过我也能理解你的伤心。同林大哥生生死死这么些年,比亲兄弟还要亲,现在却要生生分开,再也见不到了。”

这一夜,林冲、冷娃和春花都在萧音对林冲的影响中纠结,甚至芥蒂、冲突。但他们却不知道,萧音在策划逃亡之际,早已瞒着林冲为搭救林赛儿做着安排,救赎着自已的心灵……

这是一处皇宫中的冷宫,园中萧条,萧音却亲切地陪着耄耋贵妇——没藏老太妃聊天说话。

没藏老太妃说:“自打赫连氏在大将军漫咩的支持下擒杀了没藏阿绰父子,诛连到我这个皇妃,这冷宫中便没人再来看过老身了。”老人说得很感激:“萧妃呵,你真是个活菩萨,人美心也善哦!”

“老太妃您快别这样说。”萧音含笑道:“我们大宋的女子最讲孝顺,宫中的那些个争斗已经过去多年,我来看望一个长者却是本份。再何况,萧音同老太妃同为人妃,更应该惺惺相惜才是呢。”

“好!好!你这话让老身听得很是开心。”老太妃说得眉开眼笑。萧音便婉转地问:“老太妃同家族还有联系吗?”

“怎会没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老太妃炯炯有神道:“虽说皇妃被废了,可论辈份儿,我还是没藏部族的老祖宗。”

话渐入港,萧音进一步道:“老太妃,我有件事情想请老太妃帮助。”老太妃随即应承:“你孤身一人漂泊异族,有用得着老身的地方尽管讲。”

萧音遂将所托之事说了出来:“有个叫林赛儿的宋国女子,正在没藏部族为奴仆,我想替她赎身,也算是为同胞姐妹做些个善事。”老太妃细细听着,忽然想起了那个企图自尽的女孩儿,了然于心,听萧音继续道:“老太妃,这事您一定要帮帮我,不管使多少银子都可以。”

老太妃感慨着应承:“身在异族,同胞如同亲人,应当,应当呵!这个林赛儿栖身在我没藏部族就好,老身一句话的事。”

老太妃的话令萧音欣喜,忙施个礼谢过老太妃,遂又恳请道:“老太妃务必要叮嘱家族的人,林赛儿的去向要保密。”

老太妃侧目萧音,萧音不免紧张了起来;毕竟,她这般叮嘱隐晦地告知了林赛儿其人此时在赫连、没藏两部族宿怨中的敏感。

半晌,老太妃哦了声,却品味着说:“是啊。谁不知道,女人沦落部族为奴是件悲惨的事,难以启齿呵!”

夜幕下的大杂院,林赛儿吃力地将木桶中的水倒入缸中。她已经记不清在没藏部族为奴了多少个日夜,也不想记得,就这样昏昏噩噩地活着。她担起空桶正要再去担水,被一个家奴拦住。

“嗨!公子传你去。”家奴颐指气使地喝令。

林赛儿木然地进入了没藏公子的卧房,没藏宁凌挥退家奴,便将房门合上了,只留下林赛儿呆呆地立在屋中央。

“吃了千般苦,你还是这么漂亮。”没藏宁凌打量须夷,戏谑地笑道。

面对没藏宁凌,林赛儿像没有灵魂似地任其所为,只为着留下一口气,盼着察哥死。没藏宁凌却没有动她,仍旧玩世不恭地说着:

“你不必紧张,本公子说过,绝不染指你,因为本公子恨赫连氏那帮狗贼,却钦佩你。但你得要感谢我,否则,察哥早就把你弄回去了。”

林赛儿仍旧木然,无动于衷着。没藏宁凌又叹息道:“可惜呵!现在你得换个地方了,今后的祸福全凭你的造化了。”

林赛儿凄楚一笑,她理解为为奴的人任由主子买卖,如同牲口。但却听没藏宁凌说:“不是转卖你,是有好心人要接你走。”

“我不离开大白高国!”林赛儿脱口而出,态度执拗。没藏宁凌笑着接过林赛儿的话:“我明白,早就明白。你要默默守着你的恋人,看着察哥死;可我又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去找林冲呢?”

听到林冲的名字,林赛儿麻木的眸子中耀出一丝火花,但此时的她却万万想不到没藏宁凌的话别有意味,希望的火花随即熄灭。她的反应没能逃过没藏宁凌的审视:“是不是你们大宋讲贞操,对女人苛责得严?一旦被他人凌辱,就没脸再见自已的男人,就只有死?”

没藏宁凌勿需林赛儿回答,继续骂了起来:“什么混账规矩!”

赫连噶旺在老爹和妹子朵理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便约着没藏公子至茶寮饮茶,套着自已关心的事。

“许久没玩了,你难道手不痒?”噶旺撩着没藏宁凌的兴致。

没藏宁凌说了句悉听尊便,赫连噶旺便托大道:“老地方,老规矩,但条件只有一个;金山银山本公子不稀罕,只要求你带上那个叫林赛儿的女子做注。”

“怕是办不到。”没藏宁凌怔了怔,随口便回绝:“她已经不是我没藏部族的人了。”赫连噶旺闻言大急,一连迭追问:“转手了吗?什么时候的事?转去了哪里?”

陡见对方变脸,没藏宁凌恍然明白了赫连噶旺并非是为搏彩而约他,倏地想起老太妃的叮咛:林赛儿的去向要保密!

“无可奉告。”没藏宁凌冷峭地回敬,起身便出了茶寮。

精于打探的独臂角斗士蝎,也将消息带回了赫连庄园:林赛儿突然从没藏部族消失,不知了去向!

赫连保忠吃惊得刚要追问更多,朵理却打断了爹的话:“爹,您先让他离开,我来告诉您林赛儿的去向。”

蝎被狐疑中的赫连保忠斥出了大堂,朵理已经表现出怒不可遏:“果真被我料准了,是她做的手脚。”

赫连保忠情知朵理是在指谪萧音讨林冲的好。可他在内心里对女儿的话并不认同;林赛儿是萧音情敌样的人物,萧音怎会将林赛儿救出没藏部族成全林冲呢?忽然又听朵理说:“爹,也许我现在不这样认为了。”

“那是怎样认为呢?”赫连保忠复又一头雾水,盯着女儿问:“朵儿,你的话让爹好不明白。”

“爹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朵理遂解释:“萧音为了爱林冲,连王妃都可以不做,连死都不怕,可见她爱的执著。她为什么要让林赛儿同林冲团聚呢?岂不是自设爱的障碍。”

赫连保忠颔首,女儿的这番话有道理。遂琢磨着问:“为父真是不明白,若林赛儿失踪的事真同萧音有关连,那萧音倒底想要干什么?难不成是想把林赛儿找回王府交给察哥讨宠吗?”

赫连保忠是在套女儿的话,朵理不解而大哗:“爹,您老糊涂了!她敢这样,林冲会立刻杀了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赫连保忠连连摇头,自嘲地苦笑:“是,是呵。爹这老糊涂真被你们这儿女私情的事搞糊涂了。”

朵理无遐在乎爹爹并非恶意的嘲弄,认真地判断着:“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是林冲死于萧音的恋情、还是林冲找回了林赛儿,爹都会失去林冲,一腔情怀付之于东流。”

赫连保忠认同女儿的话,先是喟然长叹唉了声,璇而便凛烈、坚定地表明出了心迹:“爹为了保住林冲,不惜同察哥交恶;爹为了留住林冲,什么手段也会使得出的!”

朵理因爹的坚定而兴奋,立刻附和道:“爹,女儿同您想的一样,什么手段也会使得出的!”

“你的手段?”

赫连保忠失声问,为女儿的态度而意外,更有女儿若是用强反遭林冲报复的不祥和担心。朵理则对爹的疑惑答非所问:“爹,你不用问那么多,你只要知道女儿爱上了林冲就行!”

朵理说得故弄玄虚,却是很自信……(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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