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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床前托孤婴

水柳儿、戚阳、戚武三人把戚忠与戚氏从牢里救出来。戚忠见了戚武,心中已经照会,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戚氏并不知情,以为又有折磨,脸上好是烦恨。大家走出乡狱,戚氏不便行走,戚阳只得去就近村中寻了一乘小轿抬了戚氏,大家径往桃花村而去。

及至戌时,大家才到桃花村。却见村中居民家家点灯,似如过大年般喜庆。原来村民们正在庆贺亭长李自等人死去。桃花村的村民平时受了李自等人的盘剥,早就想着他们死去。如今愿望成真,谁个不乐,哪个不喜?因此都摆下香烛祭奠戚韦,奠念他勾了李自等人的魂魄,桃花村从此安宁。

水柳儿一路已知李自等人的遭遇,心中惭愧,更怕戚韦来勾引自己的魂魄,因此悄声溜走。第二天,村民却在山中沟溪中发现他的尸体,大家更是坚信戚韦惩治恶人,一发敬重戚韦。他们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戚武一手功劳,哪见得是戚韦阴魂显灵呢。这只是后话罢了。

戚阳、戚忠、戚武三人把戚氏送回戚府,少不得安慰几日。戚忠渐渐把家中事务捋熟,仍旧为戚氏配了两个贴身侍女,又请戚阳做了了戚家账房先生打理财务,随后选了个黄道吉日葬了戚韦。戚家遭此大难死了戚韦,好在保住了戚氏与肚中婴孩,也算庆幸之事。其间县府着官差来桃花村调查戚韦阴魂索李自等人魂魄之命案,村民们皆绘声绘色描述其间经过,官差也查无人谋人钱财害命的痕迹,只当真是阴魂索命,只得据实拟了案据回复县官。县官上表省衙,于是此案大惊天下,一时竟成美谈。

一切平复之后,眼看冬日深深,白雪茫茫。一日,戚武与戚忠、戚阳在庭前赏雪,戚武对戚忠、戚阳道:“我家大仇已报,戚家冤屈已伸,我留此无用,欲回学艺山中守候师父亡灵。”

戚忠与戚阳听了戚武的话,不觉泪下沾巾,戚忠道:“戚武兄长于戚家有再造之恩,戚家还没回报一二,戚武兄长怎可就离去?戚武兄长的师父就是我们的师父,我们愿以子孙之礼敬待师父。师父骨骸远离此地,大哥可取了师父骨骸到此安葬,我们大家在一起守候他老人家,岂不更好?”

戚阳也称如此。

戚武道:“泰山乃五岳之首,按说这里人杰地灵,风水颇佳,我也想在此地安老终身。然师父在世时嘱咐过我,他的尸骸不能离开修养之地,为此我必须回去守候。我能复大仇,惩奸人,全赖师父带携。我如果安居此处不敬师父,岂不成了奸诈不忠之人?如今我漂泊一人,亲人皆无,所有财物于我无用,县城中的府邸就予戚阳大哥代理照看。我的父母亡灵也请戚阳大哥代为祭奠,我们有缘必会见面的。何况我还有一段私事须去了结。两位兄长知道的,那棺材门必不肯与我干休。我留在这里只会牵连桃花村村民受棺材门的苦,因此我必须离开这里。”

戚阳道:“人不敬老,与禽兽无异。戚武兄弟如此说,我们也留不得你。兄弟在县城的府邸我代为戚武兄弟打理就是,你的父母的祭奠我也会如自己父母一般祭奠对待。”

戚武道:“人生疏忽就去,十五年后戚家必会有变动。我留一卷经文与戚忠兄弟,万望你传与戚韦孙子,助他以后有些名头。”

戚忠道:“戚韦兄长为何如此说?难道……?”

戚武道:“此是天机,不可泄露。此卷经文上有我修养之地,但须等到你临死之前才能交于戚韦孙子,切记,切记,否则祸端不小。”说完,从袖中摸出一卷封的非常严实的经卷递与戚忠。

戚忠垂泪接过经卷。

第二日,戚武与戚忠、戚阳两人辞别。戚忠与戚阳送戚武至桃花村外三里,戚武苦劝,戚阳与戚忠才垂泪与戚武挥手别了。其间伤别之情,足可心碎。

时间一天天过去,戚氏肚中的婴孩已经怀到足月。一个阳光温暖的早晨,戚氏诞下一个女婴。那女婴生的唇红脸润,真是令人无比喜爱。可是戚氏却是因生产孩子,得了崩漏之症,眼看性命不保,只得嘱侍女把戚忠叫到床前指着孩子道:“我夫君虽然没有见过此女,但我知道他视此女为掌上明珠。我夫君含冤死去,他的阴魂必是非常记挂此女。我如今也将去见我的夫君,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你主公对你的恩义。我死之后,你务必善待我的女儿。我与我夫君会在天上护佑你们的。”

戚忠含泪道:“我受主公爱戴,常思肝脑涂地以报主公恩义。现在夫人又要离去,这是我对夫人照顾不周所致。我如何对得起主公?”

戚氏道:“人生在世,生死有命。这岂能怪你?我死之后,戚家诺大家业就由你掌顾。但须不要辱没了我的孩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对你说明。戚家祖传碧月神珠乃是镇守桃花村妖邪的神珠,每年须带它到戚家祖坟前祭拜先祖才能镇压住山间妖邪。碧月神珠须得戚家亲骨肉亲手把握祭奠才能显灵。在祭奠先祖之前,戚家血脉先须在祖堂中斋戒沐浴三天,这三天不能沾荤腥,不能**。你务必要牢记此事,否则桃花村村民危险了。”

戚忠道:“这……”

戚氏喘息道:“碧月神珠温养在戚家祖坟对面山崖上最大一棵松树下面。每次祭奠完戚家先祖后,须得把碧月神珠带回家中用戚家子孙的血滴在神珠上放在祖堂神龛上用上好香烛祭拜三天。之后仍旧送回松下温养。你去取碧月神珠时须得小心,别让人发现了。碧月神珠一旦不保,桃花峪将被妖邪侵害,切记,切记!”

戚忠道:“我已经记住了。不过此女还没取名,先请夫人为她正了名,我也好称呼小主人。”

戚氏含泪道:“她自小就没了爹娘,真是凄苦。但我希望她每天快快乐乐的,就叫她戚欢吧!”说完,再无话语,瞑目而逝。

戚忠少不得为戚氏举了大哀,之后把戚氏与戚韦风光合葬在一处。戚忠葬了戚氏,愈发可怜戚欢,想着她是主公血脉,关系着桃花峪的前程命运,把她当做一颗宝珠来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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