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下情绪,她手指着从半山中可以看见远处海岸上丁点亮光的渔船。
“佑米,你看那边,那个小亮点其实就是一艘小渔船。它晚上开着灯光,别的大船、小船就能老远老远看见它,相互之间就不会相撞了。”
很快,佑米的心思被带到渔船上,指着叫:“嘻嘻。妈咪,我看见了。有一艘、两艘、三艘...妈咪,那上面也有好多小船呀。”
尹朵抬头,看向夜空中散布的星星。
乐了,“宝贝,你看见的是天上的小星星。不怪你,是天太黑了,你分不清海和天,把它们弄混到一起了。”
“星星。好漂亮。”
佑米的小脑袋顺势歪倒在她的肩头,同她一起仰望着璀璨的星空。
突然,小家伙来了精神,向上直着身子,手伸得老长直着天空中最闪亮的一颗星。
“妈咪,那个是我妈妈。那个!就是那个。”
尹朵双手一颤,怀里的佑米重心在上头,差点整个小身子往栏杆外翻。她吓得赶紧抱紧,离开栏杆几步远。
把佑米的小手安放在她脖子处围住,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那只嫩嫩的小手往天上看。
那是一颗北极星,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
“爸爸说,那是妈妈住的地方。妈咪,我妈妈就在那里头。”
小孩子童言无欺的话语响彻在寂静的山间公路上,尹朵头一次发现那些所谓大人的善意谎言是如此的伤人。
她的手渐渐抚上心口。
“妈咪?”
佑米好似发现她低落的情绪,转过脸。小手捂在她的脸侧,起初凉凉的,捂着捂着掌心有了热度。
“佑米想妈妈了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
“为什么?”
“我怕妈妈在星星上被欺负。佑米在幼儿园的时候,夏天老是抢我玩具,欺负我。”
尹朵发现小家伙一提到幼儿园里的“夏天”,小腮帮子就气得鼓鼓的。
“恩...妈咪的爸爸也在那里,所以你妈妈不会孤单。他们会相互帮忙的。”
“真的吗?”
“真的。”
她抱紧了同样抱紧她的佑米,两人在夜空下抵抗着海边来的凉风侵袭,双双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忽而,山间隐约有了汽车行驶的马达声,渐近渐近。
一行白亮的车前灯闪过。
尹朵大慌。
砰!
车前头烟雾迷绕,她的两厢Polo车车头已撞得变形,而肇事货车车头只是凹了一小块。
尹朵从地上快速撑着手臂爬起,上下快速观察了刚刚被她挡在身下的佑米。小人儿是被吓着了,浑身颤抖着,哭咽着往她身上挂。
抱着佑米往后退了十几米远,左膝盖一软。她撑着栏杆,借着那辆大货的车前灯的微暗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
血淋淋的,怪不得她会站不住脚。
万幸的是,她事先抱着佑米下车等待秦黎阳来寻她们,又离车辆保持了较长的距离。
“佑米,不怕啊。不怕。”
她柔声安抚着在她怀里颤抖哭泣的佑米,视线紧紧地盯着此刻烟雾更甚的两车相撞处。
会爆炸吗?那辆货车的司机好像还没出来。
心提到嗓子眼。
尹朵来回看了四周,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这一处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