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只听庙外林平之的声音说道:“便是此处了,我父母便是被那余沧海囚禁在这里。”
然后又听到令狐冲的声音说道:“小师妹,你们来了,师傅就在庙里,我们进去吧。”
岳灵珊的声音说道:“大师兄,你怎么在这?还有这位小师傅是?”
仪琳的声音说道:“我叫仪琳,见过华山派各位师兄。”
几人从庙外走进来,只见庙内林氏夫妇的尸身,以及在角落里的木高峰的尸身,岳不群盘坐在一侧调息。
林平之见到父母的尸首,立刻冲了过去,伏倒在二人的尸体上,大声哭喊:“爹!娘!”
所苦所言之悲,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岳不群见此,知道得让林平之一个人在这里冷静下,对着华山派的众人和仪琳道:“我们出去,让林少侠在这里.......”
众人也知道岳不群的想法,跟着岳不群就出了庙宇,留着林平之一人在庙内。
众人在庙外不时可以听到林平之的痛哭声以及口中喃喃之音。
岳灵珊见到令狐冲无恙,本是惊喜不胜,但见林平之如此伤痛,却也不便即向令狐冲说甚么喜欢的话。此刻出了庙外,走近身去,在他右手上轻轻一握,低声道:“你……你没事么?”
令狐冲道:“没事!”
原来令狐冲在衡阳酒楼之时身受重伤,青城派和泰山派的人就以为令狐冲已死。好在岳不群在群玉院见过令狐冲,便将令狐冲没死之事告知了华山众人。
不过令狐冲身受重伤,差点死去的消息也让华山众人非常担心。
特别是岳灵珊更是为大师哥担足了心事,此刻乍然相逢,数日来积蓄的激动再也难以抑制,突然拉住他衣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令狐冲轻轻拍她肩头,低声道:“小师妹,怎么啦?有谁欺侮你了,我去给你出气!”
岳灵珊不答,只是哭泣,哭了一会,心中舒畅,拉起令狐冲的衣袖来擦了擦眼泪,道:“你怎么怎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你不是那田伯光的对手,还要强出头,那天你躲在群.......那种地方疗伤,还被余沧海发现。要不是爹爹恰好路过,你......你.....”
说到此处,岳灵珊不敢再说下去。
令狐冲道:“那次可多亏了师傅路过,而且还多亏师傅为我疗伤,还有这位恒山派的仪琳小师傅的天香断续胶,我才活了过来。现在我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岳灵珊泪眼模糊的瞧着令狐冲,只见他虽然容颜憔悴,不过脸上已经初见血色,心下知道他的伤势确实好得差不多了,说道:“大师哥,你……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过了良久,岳不群听庙内还是隐约传来林平之的哭声,不过已经不如刚开始那般惨烈
岳不群心想可不能让他继续这样痛哭下去,再这样哭多半会哭坏身子的。
于是岳不群推开了庙门,见林平之兀自伏在父母尸身上哀哀痛哭,岳不群道:“林少侠,别哭了,料理你父母的后事要紧。”
林平之站起身来,应道:“是!”
他眼见母亲头脸满是鲜血,忍不住眼泪又簌簌而下,哽咽道:“爹爹、妈妈去世,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我,也不知……也不知他们有甚么话要对我说。”
令狐冲道:“林兄弟,令尊令堂去世之时,我和师傅都在这里。令尊求我师傅让你拜入我华山门墙,我师傅也应允了。你若是不嫌弃,就可以入我华山派,如此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此外,令尊另外有两句话,要我向你转告。”
林平之跪在地上,对着岳不群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弟子林平之,见过师傅,弟子得蒙恩收录,自当做牛做马,回报师傅大恩大德!”
随后他又站起来,对着令狐冲等华山弟子行礼,道:”平之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令狐冲道:“好师弟,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令尊令堂为青城派的恶徒狂加酷刑,逼问辟邪剑谱的所在,两位老人家绝不稍屈,以致被震断了心脉。后来那木高峰又逼迫他二位老人家,木高峰此等无行小人,已经被我师傅诛杀了。余沧海枉为一派宗师,这等行为卑污,实为天下英雄所不齿。”
林平之咬牙切齿的道:“此仇不报,林平之禽兽不如!”挺拳重重击在柱子之上。
他武功平庸,但因心中愤激,这一拳打得甚是有力,只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岳不群道:“余沧海所作所为,天理难容!
我本欲亲自前往青城为林总镖头找回公道,不过平儿你既然入了我华山门墙,回到华山后,我便亲自传授你华山绝学,待你学艺有成,便让你亲手找回公道。”
岳不群打算回到华山之后,便将紫霞神功传与华山派所有人,此功原本还算不错,可是如今自己已经从厉飞雨和欧阳克那里获得了更好的武功了。
而且武功本来就是要大家一起练,才能推成出新,跟上一层楼。
若是一门厉害的武功藏起来,不让人学,迟早也是要被淘汰的。
自己一身所学,回到华山后花些时间全部记录下来,让华山众人去好好学。他们的武功高些,自己也就能少担心些。
令狐冲道:“林师弟,令尊的遗言说道:福州向阳巷……”
岳不群摆手道:“这是平儿令尊的遗言,你单独告知平儿便了,旁人不必知晓。”
令狐冲应道:“是。”
之后众人收殓了林镇南夫妇后,便向华山归去,仪琳也找到了恒山众人,念念不舍的离开了令狐冲。
众人水陆并行,不过数日,便回到了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