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阑珊一听,遭了当头一棒,支撑她的信念悉数坍塌,她不甘心,偷跑出府,找到那魏成烨当面质问,谁知那魏成烨竟是满脸厌恶。
“魏阑珊?你怎么会在这里?”
“世子为何要退婚?”
“魏阑珊,你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从哪里来的这份自信觉得本世子应该娶你?就因为那一纸婚约?”
“实话告诉你,就算你愿意当贱妾,就算你愿意给本世子当牛做马,本世子一样瞧不上!”
“本世子连看你一眼都觉得得了眼疾!!”
尽管西京民风开放,魏阑珊仍是成了整个京都城的笑柄。
邺城陆氏……株连九族……
这小可怜原来与自己有些渊源,故人之女。
这么一副柔弱无骨的身子,这么一颗玻璃心,要如何是好。
环顾四周,屋子老旧不堪,屋瓦之处,连逢漏水,跟下人住的地方没什么两样。
岂有此理!她一浪里翻滚的个大魔头,竟莫名其妙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小姐。
当务之急,必是要先把这灵脉修复了。
魏成烨想要退婚?那便如他所愿,退个干净好了。
拆了手腕丝带,陆卿瞧见伤口之上,覆着一层浅薄的黑雾,那黑雾包裹着两道伤疤,缓缓流动。
这黑雾,到底是什么?
没有任何恶意,反而像是在替她修复灵脉。
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中忽然闪过几个零星画面。
她浑身浸泡在猩红的血里,那血,有她的,也有别人的,刺痛双眸,艳丽至极。
闭了眼,任由身体沉下去,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
“想活下去么?”
忽然,头顶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这道声音既沉又冷,仿佛一把沉寂了千年的冰刃。
可是空旷猩红的净血池内,哪里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陆卿睁开眼,看见的只有满目血色,空无一人。
哪里传来的声音?
“快要来不及了……等你的三魂七散尽,就再也没有办法了,这天下,就再没你这个人了,陆卿。”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后悔了?”
“我为何要后悔?”
那道声音忽然低笑一声:“陆骁夫妇镇守邺城,剑胆雄心,蛮夷闻之丧胆,他二人忠心耿耿,到头来却落得那般惨死的下场。”
“你可还记得,是如何透骨一箭,穿过你母亲的身体,将她狠狠钉在那片黄沙大地。”
“是你杀了她。”
“你兄长英勇善战,他那佩剑破风,乃是大漠精魂血刃,战无不胜,可最后,破风剑断,他的项上人头,被蛮军挂在战旗上示威。”
“你可知,与你一同长大的萧然将军战死前夜,他唯一幼弟,躲在家中水缸里,等待他凯旋归来。”
“你为保邺城,用鲜血献祭,与魔交换,在翰林关诛杀几千蛮夷,到头来却成了人人恨不得诛之而后快的大魔头。”
“陆氏一族,被压于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忌惮你,你便不能活,你放火烧了梵净山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