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一些人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之中无法自拔时,二号位的女座传来一阵骚动。
“对面那位公子也太俊美了吧!”
“是呀!是呀!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子,那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几辈子的福气我不知道,但你要嫁给他,他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听着后方那些官家小姐的阵阵醋意,何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暗自高兴,身为大将军何进府的嫡小姐,本应该坐在第一位置的,但看到那第一个位置对面是一个武夫,顿时让他反胃,在大将军府整天见那些武夫,要是再嫁给武夫,还让不让人活了。而二号位置的则不同,充满了书香气息,一看就是诗书传家才有的气质。
周瑜现在也很难受,自己是被好兄弟孙策硬拉过来的,说什么好兄弟就应该同甘共苦,我坐第一,你理应坐第二。但现在看对面那小姐,眼神亮的吓人,早知道就不应该听伯符的话,好好打扮了。
何颖抽出一个竹签,眉头微皱,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万一那书生作不去怎么办,“公子,上面写道,限半柱香内以院内景致做一首五言诗。”说完便又盯着周瑜看。
此时已经有仆人拿来短香插在香炉,香是真的短,估计这半柱香也只有五分钟的样子。
看到周瑜在思考,何颖补充道:“公子不要担心,就算作不出,奴家也是心悦你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周瑜更加害怕,这虽说这对面的姑娘长得也算标致,可是他是何屠户的女儿,书香世家怎么能取屠户的女儿为妻,如今之计,只有作一首无关情爱的的诗,表达自己的立场。
周瑜看到那梅花,便想出了诗句:“早梅发高树,迥映楚天碧。朔吹飘夜香,繁霜滋晓白。欲为万里赠,杳杳山水隔。寒英坐销落,何用慰远客。”周瑜想用这首诗表达自己对远方亲人的思念。
何颖没读几天书,听得云里雾里的,并不明白诗中表达了什么意思。但“山水隔”她是听明白了,不就是他(她)们两个隔了一条河么!
想到这里,何颖做小女儿态,害羞的说道:“公子!你的香囊!”说完,把香囊抛给周瑜,眼神愈发的雪亮。
周瑜暗道:“这女子看着知书达理,咋就死缠烂打了呢?难道我没说明白!”
诗会还在继续,但有了周瑜做对比,下边的那些才子便变的平平无奇,直到轮到卫仲道。
此时的万年公主从侍女端过来的竹筒中抽出了一支竹签,看后便沉默了一下,复又对对面说道:“公子,竹签上说写一首别离词,限半炷香。”
围观的吃瓜群众,“呀!今天真热闹,以前梅园诗会第一轮可没有让人限这么短的时间写诗的!”
“听说是因为大年初一陛下举行宫宴,有个荀泰的家伙,文采过人,在高公公的逼迫下,居然能一步一句诗。估计今年这些评委就是学那样的方式,不知今年有没有几步成诗的题。”
“幸亏我没参加这诗会,否则还不丢人现眼了。”这边还没讨论完,那边卫仲道已经站起身来,准备作诗了。
其实也不用刻意的去想,快十年的离别,卫仲道不知作了多少有关离别的诗词,今天他就要用其中一首去打动蔡文姬,只要她还不是铁石心肠的话。
卫仲道看向蔡文姬,而此时的蔡文姬也向这边看来,卫仲道便吟诵了出来:“别来十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
难相见,易相别,又是洛阳花似雪。
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
想得此时情切,泪沾青衫黦。”说到最后已经是热泪盈眶,但看蔡文姬除了对他有同情之情,并没有表露出其它任何感情。“难道真的这么铁石心肠吗?”卫仲道有些气血翻涌。
此时的蔡文姬也和丫鬟紫萱讨论了起来,“想不到那卫公子如此可怜,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可恶。”紫萱说道。
“从他的诗中看出,他仿佛有个难以割舍的人。”蔡文姬分析道。
“该不会是小姐你吧!我看他一直盯着你看。”紫萱打趣道。
“瞎说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此时不远处的卫仲道听的清清楚楚,“我又不认识他!我又不认识他!还真是铁石心肠啊!噗……”一口血再也压不住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公主你怎么哭了?”
“没事,想起了往事!”又听到蔡文姬在那里的谈话,好像对面的公子姓卫,卫哥哥是你么?
还没等万年公主问出口,便听到对面的惊叫声,“少爷!少爷!你可不能有事啊!”
荀泰看卫仲道吐了血,也赶忙上来帮忙,“卫宁,你可不要想不开啊,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的。”
卫仲道躺在卫平怀里,摸了一下嘴上的血迹:“荀泰,你赢了!”说完又昏死过去了。
赶过来的万年公主听道荀泰的说话,便也不顾礼仪,一把抓住荀泰的衣领,“你说他叫什么?”
荀泰一脸懵逼:“卫宁,卫仲道。”
是了,这就是她思念多年的宁哥哥,努力让自己镇定些,“把这位公子扶到我那里去,我那里有宫里的御医。”
卫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依公主的提议把少爷背着,向公主的临时住所而去。
这场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估计以后又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待众人归位以后,卫仲道和万年公主的位置自然变成了空缺,卢植等评委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再增补,除去卫仲道,现在已有十四人得一分,若荀泰得一分,则第一轮不再有三次机会,也就是一局定胜负。
那些第一轮没有得分的自然盼着荀泰,啥也不会。
蔡文姬从竹筒里抽出了竹签,看完后掩嘴轻笑,“荀公子,看来我们有福了,竹签上写着咏梅,限四步成诗!”
“嚯!还真有几步成诗的题,这位坐在最末尾的公子行么?”一个围观的人说道。
“你刚刚没听见这个人叫荀泰么?听说那天在宫宴上的人就是荀泰。”
“可这长得也太年轻了吧!”
荀泰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言论,而是向蔡文姬说道:“文姬,我若写出来,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何事?”
“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反正不会违背公理。”
“好,我答应。”蔡文姬思索了一下回道。
一个不知情的书生在旁边说道:“呸,真夜郎自大,不要脸!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心里想着,这么当众撒狗粮真的好么!
荀泰也没用时间去准备,便一步一句的吟诵了出来:“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大家还没从诗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卢植的声音:“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好诗,此诗必然千古流传啊!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