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公和子奇先生必须现在去救,否则日久,必为‘十常侍’狱中所害!”荀泰态度坚决。
“若我不能回来,替我跟文姬说一声对不起,再给他找户好人家!”
荀泰拜别,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哎!你要回不来我如何和我女儿交代!”
大牢中,今天由中常侍张让押来了两个犯人,正是陈耽与刘陶。
“今天这两位都是秋后问斩之人!你们可要好好招呼好他们!”张让叮嘱狱卒道。
狱卒都心领神会,这好好招呼自然是各种酷刑都来一遍,不死也残废。
通往北宫的马车上,“少爷真的要去么!”
“当然,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而且我去做最合适!若我不能回来,记得把我存的那些聘礼钱,到文姬成婚时变成嫁妆给她。”
看着有才哭的稀里哗啦,“行了,别哭了,我又不是一心求死之人,我会注意些的。”
到了北宫的朱雀门,荀泰递上陈词,又给小黄门一个大大的红包,请他务必交到陛下手中。
“我说荀大人啊,不是我不给你送,实在是陛下今天很生气,说不接受任何人进谏!”
“试一试,若是真不能送,我再想其他办法!”
“好吧!”说完,那小黄门转身便走,走了一段路,便考虑到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在哪里!
正在思索间,便迎面撞上了中常侍高望。
“来人,把他拖下去打死!走路不长眼的东西!”高望指挥手下道。
“高公公饶命!饶命啊!”那小黄门跪地求饶,但是没有换来任何的同情,便被拉走了。
“把那个捡起来给我看看!”高望本想继续走,但看到地上有本奏折,便让手下小太监去捡起来。
当拿到手里仔细阅读,再看到落款荀泰两个大字,“哼!竟敢把陛下比作始皇帝,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今天真是好事成双,刚刚下狱了那俩老东西,这小东西又上赶着找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他!”
高望又折返回刘宏待的崇德殿。此时皇帝刘宏刚下早朝从南宫回来,坐在龙椅上让宫女太监服侍着,还在生闷气,这些蠢才,跟本不了解朕。
“陛下,荀谏议求见!”高望走进来禀报。
“不是说了朕不见任何人了么!连你也不理解朕么?”刘宏已经把怒火积压到了极点。
“陛下非是老奴不知,只是那荀泰信誓旦旦,说陛下看完此奏折定然龙心大悦。”高望一脸认真的说道。
“嗯?拿来我看看!”刘宏伸手拿过奏章,越看脸色越差,最后把奏章丢了出去。
“好!好的很啊!说我是始皇帝!是说我要亡国是吧!把他架过来,要是说不出所以然,今天朕就把他五马分尸。”
荀泰见那小黄门进去很久没有回音,以为那小黄门没有成功,便打算回去想点其他办法,刚要转过头去,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你就是荀泰!”
“陛下要见我了?”
“架住他,别让他跑了,走,跟我们去见陛下!”
“哎!有话好好说,我可以自己走的!”荀泰建议道,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待到崇德殿,荀泰终于被松开,“微臣参见陛下!”
“这奏章是你写的?”
荀泰拿过地上的奏章,看了一眼,“回陛下,是我写的!”
“好!好的很!来人拖出去五马分尸!”刘宏大喝道,立即有一对侍卫涌入。
“陛下,您听我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拖下去!”刘宏根本不想听。
荀泰此时也急眼了,吼道:“陛下,你难道真的想做始皇帝,不想中兴汉室了么!”
“中兴汉室!中兴汉室!你们整天就知道耍嘴皮子!满嘴的仁义道德!何来中兴?就在今天早上,那司徒陈耽,还有那谏议大夫还来用仁义道德逼迫朕,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要盖宫殿有错么?”
荀泰听到此处,知道今天早上他们俩肯定又触了刘宏的逆鳞。话说这刘宏视财如命,又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你们俩就不能用温和的方式去劝说么!非得用语言刺激、撞柱子的方式,你们倒是想成全自己的名节,可害苦了我。
“陛下盖宫殿当然没有错,是他们没有理解陛下的良苦用心,一个国家怎能没有宏伟的建筑,他们该罚。”荀泰表示很理解刘宏的心情。
“嗯?你不是来求我放他们的?那为何还要作此赋嘲讽朕?”刘宏明显不相信荀泰的话。
“陛下,其实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修宫殿,也不是卖官,而是内乱。秦国灭,是因为暴政,暴政引起了民乱,民乱则税少,税少则国穷,国穷则无兵将可用,如此往复怎能不灭。”
荀泰深吸一口气:“陛下,我写此赋,是想让陛下看出钱不是最重要的,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钱么!”刘宏陷入沉思中,幼年的经历告诉他,没有钱,会被别人看不起,会被轻视,但现在有钱了,所发生的一切还是没有改变。大汉朝在自己的手中变得越来越弱……
“你有什么看法?”刘宏怒气稍减,把桌上的另一个加急奏章丢给了荀泰。
荀泰接过,打开:“边章、韩遂、北宫伯玉拥众十万。以讨伐宦官为名,率领大军,‘入寇三辅,侵逼园陵’!”
“陛下!臣愿为先锋,征讨边章!”荀泰请令道。
“朕乏了,你先退下去吧!”
“臣告退!”荀泰见该做的事都做了,剩下的便听天由命,便知趣的离开,不再劝谏,否则只会让刘宏反感。
荀泰走后,刘宏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传朕旨意,将司徒陈耽、谏议大夫刘陶贬为庶民!”
“陛下!”高望想劝刘宏不要修改旨意,他们死了多好。
“连你们也不听朕的话了么!”
“陛下,老奴永远站在陛下这边,老奴这就去办!”
荀泰走出皇宫,这才发现这大冬天的整个衣衫已经湿透了,现在微风一吹,才觉得有点冷。
“咱们赶快回家准备一下,陛下应该很快就有旨意!”荀泰对有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