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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利利安女皇——王者之桥

【五】王者之桥

冰冷的空气从北方静悄悄地南下,来到了利利安的战场。尽管只是轻微的雾霾,阳光却已经无法将其驱散。秋季的凉意渗透到了每一寸土地,也渗透到了每一个战士的身体中。年轻的战士们紧紧地并肩靠在一起,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挺进。

这里是王者之桥。

在利利安共和国的东部,有一道绵延上百公里的峡谷。它仿佛是神明有意的杰作,将利利安地区的边缘生硬地撕裂开。峡谷两边的人们想过去另一边,必须要花费大量时间在那陡峭的山路上。但是,在接近这道漫长峡谷的中间位置,两边的大地却不可思议地连接了起来。

连接起来的地方仅仅有一公里宽,数条道路都在这里交叉汇聚,成为了利利安东部的最紧要的关卡。

当然,这也是历次战争中最关键的战场之一。

第一次帝国战争中,白杨指挥的帝国军在这里打赢了最后一场战役,迫使双神联军签订停战协议。适时,来自纳西索斯的石斛兰皇帝、来自利利安的卡萨布兰卡大总督、来自千镇王国的曼陀罗国王,三个人以胜利者的身份踏过战场,将这里命名为“王者之桥”。

第二次帝国战争中,最关键的转折点也是在王者之桥。

此时已是利利安大总督的白杨,亲率八万利利安军队,强攻十九万双神联军防守的狭窄阵地。血战持续了整个白天,双方未分胜负。

当夜,帝国公主降生,石斛兰皇帝为她取名铃兰,象征希望与幸福就在前方。

第二日黎明,利利安军成功突破联军防线,配合后续跟上的帝国军主力,几乎全歼双神联军,扭转了整场战争的态势。

也许是巧合,如今继任白杨的利利安大总督款冬,也带领军队来到了这里。

等待着他的,又是一场大战。

不过,和前两次比起来,如今的利利安军态势上要好得多。

利利安军对面的是双神教国家当中罗塔斯王国的军队。罗塔斯军深知利利安军实力强大,因此一直在避免正面交锋,而选择骚扰和袭击的战术。然而在经过款冬精心策划的部署下,利利安军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将罗塔斯军逼到了大峡谷的边缘,距离王者之桥不到二十公里的平原地带上。由于王者之桥已经被利利安军抢先控制,罗塔斯军如今完全被封锁在了大峡谷的西边,进退不能,被迫接受这一场决战。

一位士兵正在缓慢前进,他头上戴着宽檐帽,身上穿着利利安的黑色军服,腰间挂着佩剑,两脚穿着军靴。在他的身边,还有着数百个与他装扮相同的士兵,他们与他一起排成宽阔的方阵,共同迈步缓慢前进。他的手里端着火枪,这支近年利利安开始新装备的燧发枪,还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他的侧面与前面的战友与他一样也端着火枪,但是在他的身后,方阵的后几排士兵则手握长矛。长矛如密林一般高高竖起,仿佛就是他们方阵的巨大旗帜一样。

远远看去,他们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方阵。

而在这位士兵所处的方阵之外,还有数个装备和编制一模一样的方阵,他们互相掩护侧翼,呈一字展开,看上去像是一道宽阔绵长的黑色阵线。

而这条黑色阵线的再外围,是没有统一衣着和装备的混编步兵方阵,他们并不是利利安的正规军,而是利利安各地领主临时征召而来的民兵部队,但是他们人数众多,将利利安军的阵线增厚了数倍。

在军鼓的乐声中,战靴踩踏地面的声音与盔甲兵器轻微碰撞的声音不断地发出着。

此刻,利利安的敌人就在前方。

在这些黑色方阵士兵们的对面不远,无数绿白红三色组成的旗帜在飘扬,旗帜上还绘有罗塔斯王国的盾徽。在这些旗帜下方,来自异教异国的士兵们正严阵以待。

与利利安军不同,虽然罗塔斯王国的步兵也组成了相当数量的步兵方阵,但他们的单个方阵相对较窄较厚。方阵的中央主要由长矛兵组成,并在其四周保持了一定数量的火枪手。在方阵的后排,还配有一部分利利安所没有的剑盾兵。

罗塔斯王国的步兵方阵编成,正是源自经典的“纳西索斯方阵”。早在一百年前,战争的形式还是以装备弓箭的轻步兵袭扰,装备短矛剑盾的重步兵肉搏,以及装备全身铠甲的重骑兵冲锋为主。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生产力的上升,战术的成型,火器的进步,战争的形式逐渐发生了改变。纳西索斯当时是大陆上战乱最多的地区之一,这里诞生了组织严密,行动灵活的步兵方阵。他们以长矛兵为核心,依靠火枪兵来提供火力,并保留一部分剑盾兵作为接战之后的强大肉搏力量,这种编队在战场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后来石斛兰的军队采用并改良了这种编队形式。在第一次帝国战争中,纳西索斯人将这步兵方阵的名声传遍了全大陆,并使得这种编队形式最终以纳西索斯而命名。

不过,那已经是数十年前的编制了。

如今的利利安军队在纳西索斯方阵的基础上,重新进行改进。利利安将每个方阵的人数规模削减,大副减少了方阵的厚度,转而增大了宽度;利利安取消了剑盾兵,并大大增加了火枪兵的数量。相比之下,利利安方阵有着更强的火力,更灵活的机动,但是缺少肉搏混战的能力。而且数量较少的长矛兵,使得他们在冲击与被冲击时,对士兵的纪律和军官的指挥有更高的要求。

但与罗塔斯以及包括纳西索斯在内的其他地区军队不同的是,利利安是以职业军队为主力的。组成三十二个主力方阵的近两万名步兵全部都是来自利利安地区的职业军人,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服役多年的经历过上一次甚至上两次大战的老兵。更可怕的是,利利安还有强大的职业骑兵,在第二次帝国战争中已经证明,这是一支比利利安步兵更让人胆寒的,大陆上几乎任何一个国家的骑兵都无法企及的力量。

马匹在嘶鸣。

在利利安步兵方阵的后方,一个小小的山坡上,一位将军带着几名士兵在这里静静地观察着形势。这个将军穿着黑色军服,与士兵们一样头戴护盔,身穿胸甲,不过他还披着在利利安独一无二的单肩短披风,腰间悬挂着名为正义的马刀。

他正是利利安军的统率,利利安大总督款冬。

在他身后的山坡后面,利利安的骑兵们聚集在这里。

随着军官们的喊声,大约万余人的征召骑兵开始出发,追随着步兵方阵的脚步。这些征召骑兵来自利利安地区的各个城堡,由当地贵族和较为富有的平民组成,并根据地域不同,编为四个骑兵大队,每个大队由当地领主指挥。他们的装备并不统一,从全身板甲到普通皮甲,从单手剑到长枪,全部都能在同一个骑兵大队里找到。与前方那些规模巨大的混编方阵一样,他们也不是利利安的正规军。

利利安军真正的王牌在征召骑兵的后方,那是大约八千人组成的、共六个纵队的利利安的正规骑兵。他们其中四个纵队身着黑色军装,穿戴黑色头盔和胸甲,手持马刀,腰间、腿边、马鞍上分别放有三支手枪;另外两个纵队身着白色军装,穿戴黑色轻型头盔和轻型胸甲,手握长度夸张的轻型长枪,腰间挂着一把马刀和一支手枪。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利利安黑衣骑兵与利利安白衣骑兵,他们曾数次为帝国力挽狂澜。

款冬不希望这一次也依靠他们力挽狂澜,因为这应该是一场把握十足的战役。他手握超过十万的部队,其中正规军接近四万人。这些正规军不少经历了第二次帝国战争,又由他的老师白杨经营多年,拥有普通军队难以企及的战斗力。

相比之下,对面不过是只有八万人不到的罗塔斯军,他们装备落后、训练不足、士气低落,只要利利安方面没有重大失误,这场战斗恐怕在一日之内就会结束。

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罗塔斯军的火炮首先开火了,巨大的弹丸尖啸着向利利安军飞去。利利安军的不少士兵一列一列地倒了下去,甚至没来得及惨叫一声,炙热的鲜血和撕裂的肢体就洒了一地。不少士兵都被战友这凄惨的一幕给惊呆了,以至于忘记了长官继续前行的命令,他们手中的长矛和火枪也开始和他们的身体一起因恐惧而颤抖。

数个混编方阵的队形因对方火炮的攻击而出现了混乱和停滞,但位于利利安军整体中央的利利安正规军步兵方阵并没有停止前进。尽管当中许多身着黑衣的小伙子们从未上过战场,但他们经过正规而严厉的训练,死亡的恐惧虽然震撼着他们,却无法拖住他们的脚步。

“向前——”方阵指挥官的声音和语调与训练时完全一样,这种熟悉的感觉或多或少给了小伙子们一些信心与勇气。这些指挥官以及走在他附近的士兵大都不是年轻人,他们参加过残酷的第二次帝国战争,此时的景象对他们来说或许并不意味着什么。

由于火炮数量有限,而且装填时间漫长,利利安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实质损失。正规方阵仍然在按照自己的速度不断前进,辅助的混编方阵受其影响,也很快从初始的混乱中恢复过来。

利利安的征召骑兵从右翼出动,以一个迂回包抄的路线逼近罗塔斯军侧翼,威胁部署于此的罗塔斯军火炮。罗塔斯军也派出轻骑兵保护侧翼,并开始了与利利安骑兵的周旋。

此时利利安的火炮也到位了。

罗塔斯军的第二轮火炮齐射再次给利利安造成了一些伤亡,但这一次无论是黑衣的正规军方阵,还是征召兵组成的混编方阵,都没有被打乱阵脚。相反,利利安的火炮开火之后,对方的阵线上就出现了几个小缺口,士气本来就处于劣势的罗塔斯军士兵们立刻陷入了恐慌之中。

而此时出现混乱是致命的。

双方的步兵已经进入了对方火枪的有效射程。

在一片慌乱中,罗塔斯军的步兵方阵一个接一个地首先开火,接下来数十秒之内上千支火枪共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硝烟从枪膛里喷射而出,霎时间填满了周围的冰冷空气。

利利安的士兵们又倒下了一批,他们惨叫着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其中相当一部分很快就断气了。剩下的士兵们跨过倒地的战友,端着已经装填完成的火枪继续前进。

“立定————”利利安的军官们在大喊着,或许因为太久没上战场的缘故,高亢的情绪使得他们的声音有些失控而变得沙哑。

利利安步兵与罗塔斯步兵面对面站着,在这个距离上,双方甚至已经能看见对方的脸。

“射击————”

当利利安这些黑色军装的士兵们举起火枪时,罗塔斯的步兵们事实上已经绝望了。由于刚才已经射击过,他们此时仍在装填之中,只能眼看着对方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将无数枪口对准他们。下一刻,扳机扣动,燧石压出火花,无数点燃的火药同时发出巨大的声响,浓烈的硝烟几乎完全遮住了双方之间的视线。

罗塔斯军的步兵转眼间就像被收割的麦田一样,倒下了一大片。

抵近射击,这就是利利安军队一直以来在火枪对射时战无不胜的秘诀之一,这四个字说起来很简单,实际上要做到无论对军官的指挥能力还是士兵的士气纪律性都是严格的考验。

“冲锋!冲锋!”一个罗塔斯方阵军官疯狂地大喊着,他的衣服在之前的炮击中几乎完全被部下的鲜血染红。他也许意识到了己方的劣势,决定放弃第二次射击的机会,而在利利安军第二次可能是决定性的齐射之前冲上去,展开决战。

尽管与一百年前的冷兵器时代不同,火器已经成为各国军队不可或缺的装备,但战斗的决战部分依旧是由原始却残酷的白刃战为主。只有在白刃战之中获胜,才能得到最终胜利。

虽然这个方阵的罗塔斯步兵们已经混乱不堪了,但他们仍然执行了军官的命令。他们方阵中央的长矛兵保存得较为完好,这是组成他们方阵的主力,白刃战的核心。手持火绳枪的射手们纷纷散开,如密林一般的长矛组成可怕的死亡之墙则向利利安方阵推进。

随着军官的命令,利利安方阵的火枪手们分成两队向两边移动,原本靠后的长矛手代替他们踏步上前。虽然长矛手数量不如对方,但更宽的阵型使他们一眼望去更占优势。

当两边的长矛方阵接战上之后,战场便成为了最残酷的绞肉机。

双方散开的火枪手们有的在外围给予方阵火力支援,但更多的在长官的命令下放下了手中的火枪,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他们冲向巨大的长矛绞肉机,利用自己的灵活从敌人方阵四周的每一个方向发动进攻。有的火枪手在和对方的火枪手厮杀;有的火枪手成功迂回到了侧后,开始冲击对方密集的阵型;有的火枪手甚至从正面跪趴着钻到了敌人方阵的跟前,并从这个长矛方阵最脆弱的位置给予对方致命的攻击。

利利安方阵凭借着更好的训练和士气很快占得了上风,外围的利利安火枪手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但随后罗塔斯军投入的利利安所没有的剑盾兵开始发挥作用,阻止了中央长矛方阵的崩溃。

此时,短兵相接的狭窄战场上,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惨叫,但这场你死我活的残忍战斗却愈发激烈地进行下去。

第一个方阵接战了,第二个方阵也接战了,第三第四个也一样……没过多久,双方的一线部队就完全绞杀在了一起。

利利安军的征召骑兵正在与对方的轻骑兵周旋,在这个位置上,他们给予了罗塔斯军包括火炮阵地在内的左翼巨大的威胁。在确定对方的大量轻骑兵已经被牵制住之后,款冬认为是时候出动利利安黑衣骑兵了。

利利安黑衣骑兵,这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重型胸甲骑兵曾经是无数敌人的恶梦。在利利安任职时期的款冬正是黑衣骑兵的领袖,这些骑兵的战斗力他再了解不过了。

两个纵队的黑衣骑兵从右翼出动,从侧面扑向正被征召骑兵牵制的罗塔斯轻骑兵。这些黑色的骑兵们排成整齐的队形,如同城墙一般向前推进。随着与敌人距离的不断拉近,他们开始逐渐加速,从行进到奔跑再到最后变成了冲锋。

罗塔斯的轻骑兵们分成小队四散而逃,他们根本没有打算与可怕的黑衣骑兵交锋。这样一来,罗塔斯军的左翼就完全暴露在了利利安面前。黑衣骑兵们转过方向,几乎毫无阻碍地杀入了罗塔斯军的火炮阵地。他们甚至不需要使用准备好的手枪,而是直接手持马刀从阵地上收割过去。

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罗塔斯军决定保护自己的左翼。

罗塔斯重骑兵出动了,这些上个时代就存在的封建骑士们,如今配备了更坚固的铠甲,更锋利的武器。他们排成宽阔的阵线,手持沉重的骑枪向黑衣骑兵们冲来。

黑衣骑兵并没有选择正面交锋,他们拔出手枪,开始通过机动和火力的优势与笨重的对手周旋。全身板甲手持骑枪的重骑兵是难以追上身穿胸甲装备马刀的黑衣骑兵的,罗塔斯军的指挥官也深知这一点,但他们还有轻骑兵。之前被黑衣骑兵所驱散的轻骑兵重新集合,从数个方向向黑衣骑兵涌来,企图拦截并与重骑兵合击这股利利安的主力骑兵。

这两个纵队的黑衣骑兵必然是无法脱身了,看见这一幕,利利安征召骑兵们立刻前来支援。转眼间,双方的骑兵部队就陷入了一场追逐与混战当中。

款冬知道他的军队比对方更能征善战,必然能在这场混战中击败对手,但他需要以更小的伤亡代价来完成这一目标。

于是,白衣骑兵出动了。

与上个时代的重骑兵改良而来的黑衣骑兵不同,白衣骑兵是由上个时代的轻骑兵转变而来。随着战争形式的改变,负责侦查和骚扰的轻骑兵越来越多地需要承担正面进攻的任务,于是白衣骑兵便诞生了。相比大多数轻骑兵,他们装备了能在一定程度上防御子弹的胸甲,取消了大量的远程武器,只留下一支防身的手枪。他们像重骑兵那样配备了骑枪,但这种骑枪更加轻型,能像重骑兵一样持枪冲锋,也能当做长枪在马背上与对手格斗。由于这种长枪比一般的传统骑枪更长,配合其轻便装备而带来的高速机动,白衣骑兵在实际战斗中的冲击力远胜于任何一种传统重骑兵。

白衣骑兵的缺点,就是对士兵个人的骑术和武技要求非常高,但同时又要拥有像黑衣骑兵那样严明的组织与纪律。高昂的组建成本使得自从白杨建立白衣骑兵之后,其编制就一直只能保持在一到两个纵队,最多两千人左右。

但这两千人给敌人带来的打击却是毁灭性的。

战马飞驰,身穿白衣的战士们手握长枪,他们在冲锋过程中分开成数个密集的战阵,然后如数把巨大的利剑一样切入了敌方军队之中。罗塔斯的轻骑兵们完全无法作出任何抵抗,他们的阵型被白衣骑兵轻易地撕裂,然后又被利利安大量的征召骑兵们分割开来。罗塔斯的重骑兵陷在与黑衣骑兵的混战中,很快就被穿过队友阵线的白衣骑兵迂回到了身后。

骑兵战场胜负已见分晓了。

为了挽救左翼骑兵的败局,罗塔斯王国再次作出了努力,他们把预备队几乎全部调集了过来。这些在后方的步兵方阵开始向骑兵靠拢,试图支援他们的骑兵,许多军官们骑马四处狂奔,试图将被白衣骑兵冲得四处溃散的轻骑兵们重新集结起来。

罗塔斯军此时已近山穷水尽,他们所有的可用力量都已投入到了战斗当中。原本就不论人数、装备、训练、士气都处于劣势的他们,实际上此时已经丧失了翻盘获胜的可能。

中央的步兵阵线甚至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

款冬也将他手上最后的力量——剩下两个纵队的黑衣骑兵投入了战场。

罗塔斯军的阵线,只剩下最后一个支点。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打退利利安军的进攻了。

在漫长战线的一侧,罗塔斯军当中,一支身穿红衣的部队仍在坚持。他们虽然不像利利安人那样有着统一的军服,但他们的衣服都是以红色为主,或者有着红色的装饰,这让他们在众多的军队里显得异常醒目。

那是众所周知的雇佣军,大名鼎鼎的“红衣兵团”,他们在这场战斗中为罗塔斯王国效命。

事实上,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雇主是不折不扣的“异教徒”。因为这是一支遗迹教信徒组成的雇佣军。在这里,有纳西索斯人,有千镇人,有南水人,也有利利安人,为了金钱、荣耀或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选择了与曾经的同胞对立。

这一次,他们的决定似乎错了。

也许他们并没有准确地判断形势,没能料到会被利利安主力截住并被迫参加这场决战。但令部分人不解的是,他们完全可以在这场战斗爆发之前背叛并离开他们那必败的雇主,毕竟大势已去的时候,没有人会责怪雇佣兵的忠诚。可他们没有这样做,他们留了下来,而且由于深受雇主信任,他们担任了保护整个罗塔斯王国右翼的关键位置。

那些感到不解的人,大概是还没有熟悉这“红衣兵团”吧。

数十年来,不论为哪一方战斗,在合约到期之前,红衣兵团从未背叛过他们的雇主。

这样的信条曾经数次为这支部队带来过灾难,但他们最终顽强地存活延续下来,并因此得到了享誉佣兵界的盛名。

面对这样一支部队,不论任何对手,都会给予尊重。

当然,前提是他们在战场上给出与其名气相符的表现。

利利安军队大概是他们遇到过的最难缠的对手了,尽管如此,他们仍旧一次又一次地打退利利安方阵的进攻。利利安的混编方阵人数虽多,却大都是来自各地的征召兵,没有统一的训练,战斗力远不如红衣兵团。只要利利安的黑衣方阵没有向他们发起进攻,他们就能保证这一侧翼的稳固。

但该来的迟早会来。

随着损失增大,进攻红衣兵团的四个混编方阵丧失了大半战斗力,他们被暂时撤下了战场,顶替他们的正是身穿黑衣的五个利利安正规军步兵方阵。此时的红衣兵团能战斗的士兵不过一千多人,原本两个一千人的步兵大方阵此时被合并到了一起。至于骑兵,经过反复战斗现在只剩下红衣兵团团长以及他的私人卫队一共一百人不到。在他们对面,利利安一共有三千余步兵,都是刚投入战斗的新锐正规军。

可怕的并不只是步兵,红衣兵团很快发现,随着己方骑兵战场陷入困境,他们所在的一翼完全失去了机动部队的保护。不远处,利利安黑衣骑兵已经在向他们迂回靠近,用肉眼判断可能有两个纵队之多。很显然,对方要将他们这支位置关键的部队迅速消灭,从而使得罗塔斯军的右翼乃至整个战线发生连锁崩溃。

战斗到此时,双方士兵已经无法保持战斗开始时那样固定的节奏齐射了,到处都是自由射击的混乱枪响。一簇一簇的硝烟散了又来,来了又散。

利利安的黑衣步兵方阵并没有急着冲锋,他们利用人数优势和阵型优势,逐渐向侧面展开,持续与红衣兵团的对射。这样保守的战术虽没有任何出彩之处,却也没有任何破绽,这让红衣兵团无可奈何。红衣兵团的团长命令部队向友军靠拢,希望能与友军在火力上互相支援,同时缩小与友军之间的空隙,不让对方骑兵有机可乘。

但黑衣骑兵没有给他们太多机会,他们利用速度的优势抢先拉近距离,迫使红衣兵团放弃移动而摆出了防守阵势。这些佣兵们紧靠在一起,长矛兵在外围,火枪兵退入中间。整个大方阵顿时如同刺猬一般,使得骑兵根本不敢对其发动冲锋,但这样一来,几乎就等于完全失去了射击能力,成为利利安军的靶子。

为了彻底压制红衣兵团,黑衣骑兵们收起了马刀转而使用手枪。他们分成数个波次冲向对方,在距离接近的时候射击,然后又向两边分开,最后绕一个圈回到队伍后方。虽然手枪精度十分有限,在马背上射击命中率更是下降严重,但这种回旋射击的战术却牢牢地将红衣兵团压制在了原地,并一点一点地不断杀伤消耗兵力。虽然红衣兵团试图让火枪兵在长矛兵的缝隙中射击,以和黑衣骑兵的火力相对抗,但根本无济于事。

更可怕的是,取得外围战场控制权的利利安军终于将大炮转移了过来。

炮弹带着狂风咆哮而来,红衣兵团此时密集而又无法移动的方阵中如同地狱一般可怕。破碎的肢体、滚烫的内脏,还有黏稠的鲜血,在士兵群中飞散。

纵然这支雇佣兵团比起利利安军更加身经百战,但也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打击。

红衣兵团团长决定让他的士兵们再奋力一搏,于是向利利安军发起了冲锋。

为了掩盖自己的恐惧与绝望,红衣兵团的士兵们疯狂大吼着,喊杀声瞬间便响成一片。不少黑衣骑兵应对不及,被突然而来的长矛挑落马下。利利安步兵方阵也没有做好应对冲锋的准备,匆忙之下各方阵指挥官决定不改变阵型,直接以前排的火枪兵上前与之搏斗。

接下来的战斗完全就是一片混乱,几乎没有任何章法可言,两边的士兵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在用尽一切手段与对方面对面进行你死我活的格斗。

双方仿佛都从来没有想起过,自己的出身和信仰。

又一次,红衣兵团打退了利利安人的进攻。

但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威风凛凛的两个大方阵,此时还站着的只剩下两百人不到,精疲力竭的他们排成了一个空心方阵。比这两百人数量还要多出数倍的伤员就在这方阵中央,事实上,他们当中很多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伤员了。

利利安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他们人数占优,只要经过一个短暂的后撤休整,这场战斗想必就会结束了。

时间已接近中午,阳光从高处直射下来,终于穿透了冰冷的雾霾,如同几把利刃一样落在这鲜红的大地上。

在战场的另一边,传来了巨大而浩荡的喊杀声。

罗塔斯军的左翼崩溃了,在利利安白衣骑兵和黑衣骑兵的冲锋下,整个阵线如同雪崩一般溃散。罗塔斯王国最精锐的重骑兵部队在骑兵绞杀战中失败,只能不停向后溃退。

然而,罗塔斯王国军的身后是大峡谷,唯一的通道王者之桥此刻在利利安军队的手里,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纵然将军和贵族们有背水一战的信念,但士气崩溃的军队已经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利利安征召骑兵正不停地追击罗塔斯王国溃军,整个过程就如同收割一样。

利利安将火炮再度转移到了更前沿的位置,对正在逃亡的罗塔斯军士兵进行炮火攻击。这些士兵因为慌乱而在大峡谷旁边挤成一团,他们丢弃了自己的装备和武器,毫无秩序地拥挤在几条上下山谷的傍山小路上。火炮给了他们可怕的打击,甚至一些士兵被炮弹击中飞了出去,从高高的峭壁上跌落悬崖。

罗塔斯军的军官们已经无法统计己方的伤亡了,混乱的形势使得他们和自己的部队失去了联系。在军官身边的士兵们可能来自各个不同的方阵,这些陌生的脸上写满了惊恐,许多甚至在不断发出惨叫声。鲜红的血液汇成了溪流,沿着小路从高处向山谷里流淌,这一幕在许多没上过战场的人眼里,简直如同地狱一般。

战斗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只有单方面的屠杀。

这对红衣兵团来说,还算是个欣慰的消息。

罗塔斯军已经彻底输掉了这场战斗,而他们红衣兵团作为其中一员,很好地坚守了自己的指责。尽管没能得到最终的胜利,他们却也守护了自己的名誉。

最后,在利利安军的包围下,大总督款冬亲自前来与红衣兵团团长见面,在协商之后,利利安军允许红衣兵团保留自己的旗帜与建制,并在战斗结束时以中立身份离开。

利利安城内一片欢腾。

从王者之桥回来的信使进入总督官邸不到五分钟,暂代款冬坐在总督官邸办公室里的郁金香就派出了所有他能派的人。这些人将“利利安在王者之桥大获全胜,以伤亡数百人的极小代价全歼罗塔斯军”的消息传遍全城。

人们跑上街道欢呼,商人与船员举杯庆祝,贵族与仆人拥抱在一起。新军的士兵们也加入了这场狂欢,他们按照郁金香的指示在全城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游行。

数日以来的压抑和死寂完全一扫而空,甚至连之前差点一文不值的,由利利弗罗瑞家族金库开出的凭证,也在转眼之间就变得受人们欢迎起来。

事实上,来自王者之桥的信使所报告的形势远没有利利安人所想象的那么好。利利安军付出了数千的伤亡,其中有好几个混编方阵甚至在短期内丧失了战斗的能力。双神联军真正的主力兵临粮仓维特兰,纳西索斯军与千镇王国军直逼利利安,如今形势远比最初款冬出征时还要严峻得多。

但郁金香没有在意,他甚至故意掩盖这一切让人不安的事情,而大肆宣传这一次胜利。他用这种虚假的方式融化了利利安的紧张气氛,使得利利安人的信心开始恢复,到后来甚至还感染了这位从王者之桥回来的信使。信使前一天看到的还是款冬大总督严峻的表情,后一天却目睹了郁金香的笑容和全城的欢庆。

郁金香也亲自参与了利利安的庆典。

在万神殿里,一个贵族问郁金香:“我们的女皇陛下不参加这场庆典吗?”

“不,她已经不在利利安城了。”郁金香从容回答道,“胜利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就出发去前线慰问我们的战士们了。”

现在,他终于可以告诉别人,女皇不在利利安了。

利利安东南方,波伏要塞。

清晨的阳光穿过破碎的云层,降临在要塞的城头上。

和利利安城一片欢腾的景象不同,这里仍然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按照款冬的安排,从王者之桥撤下来的伤病员、还有部分建制受损严重的部队,都将在这座要塞里修整。于是从昨天深夜开始,大量的伤病员们就陆续从东边进入了要塞,等到天亮的时候,要塞的广场上有大半地方已经填满了人。

这番景象并没有比战场上好多少,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到处都是呻吟和惨叫,甚至还有歇斯底里的恸哭和哀嚎。

每有三个伤员抬到这里,就有一具尸体被抬出去。

有时候连担夫自己,都分不清抬着的哪些是活人,哪些是尸体。他们全都满身血污,个别甚至不成人形。没有人记得,当初出征时,这些身穿军装的战士们有着怎样的模样。

就是这样的一座被死亡笼罩的要塞,迎来了一个奇怪的访客。

铃兰背靠冰冷的石墙,痛苦地弓着身子,大口地喘着气。由于长时间赶路骑马,她没有一点休息,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度糟糕。

她身上穿着的,原本应该是一件漂亮的晚礼服,但现在已经沾满了风干后的呕吐物,上面价值连城的珍珠,现在和秽物混在一起,几乎无法分辨。而且为了方便骑马,她用佩剑把长长的裙摆割碎成几瓣,将这件晚礼服毁得面目全非。

虽然没有镜子,铃兰却不难想象,自己的脸色会比起这身衣装只差不好。

然而,恰恰是这样的她,在波伏要塞里,和其他伤兵、尸体们融合在了一起,没有丝毫的违和。

进城门的时候,甚至士兵都没有盘问她。

反而几个路过的士兵,给她送来了清水和面包——虽然只有小小一块。放下面包后,士兵们便快步离去,不再理会她。

然后,她便躲在这不起眼的墙角里,合上了疲惫不堪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骚动声吵醒了铃兰,她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几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其中一个士兵整个腹部都被撕开了,全靠别人替他捂着伤口,才没让内脏掉出来。

“快来帮忙!把他伤口按住!”一个像是医生模样的中年人,对着铃兰大吼。

铃兰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没听到吗!我叫你快来帮忙!”医生又向她吼道。

这次铃兰有了反应,她跪到医生的身边,然后接过医生的手,按在这个士兵的腹部上。温热的血液马上就浸湿了她的双手。

“按紧!你想让他失血而死吗!”医生咆哮道。

铃兰连忙加大了力量,用手掌堵住了伤口处不断外溢的鲜血,堵住了几乎流出的内脏。

医生不知从哪里拿来了弯曲的铁针和棉线,然后伏在士兵的身上,开始给他的伤口进行缝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士兵惨叫着,声音刺耳至极。

铃兰想起了过去自己受伤的时候,款冬也是这样为她治疗,那时她的表现大概也就和眼前这个士兵差不多吧。

她曾以为,那只是她个人的不幸。

如今,她却发现在这座波伏要塞里,这些伤痛、死亡,是那么地稀松平常。

“啊啊……呃……”

就在医生缝合到一半的时候,这名士兵断了气。

医生一句话也没说,他马上放弃了救护,不但如此,还吝啬地将缝到一半的棉线拆下,然后带着医药工具转身就走。

“等等,他……”铃兰叫住了医生,“他还不一定……”

医生根本没有理会铃兰,转眼就消失在伤兵的人群里。

铃兰呆呆地站着,她再度看向这个素未谋面的士兵,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已经不再痛苦地嚎叫,只是僵硬地睁着黑漆漆的眼睛。

许久之后,铃兰抬起头,看向周围。

这个断气的士兵,不过是千千万万死者中的一员而已。

在酒馆里,吟游诗人们只会描述战场上的英勇,赞颂获得胜利的英雄,从来不会有人提起那些受伤的、死去的人。然而,痛苦与死亡才是战争中的常态,才是那些光辉传说下面的真正面貌。

突然间,铃兰想到了什么。

“款冬……款冬老师他怎么样了?他会受伤吗?他会有危险吗?”

不由自主地,她喊出了声音。

正巧这个时候,城墙上一个士兵大喊道:“大总督回来了!”

铃兰马上迈步往前跑,可是等跑了一小段路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方向和目标。她停了下来,站在广场中央的一小片空地上,四处张望着。

要塞东边的城门打开了。

战马们嘶鸣着,一队黑衣骑兵骑马进入了要塞。这些士兵所穿的正是与款冬在天平堡时穿的是一样款式的黑色军服,铃兰连忙上前,拼命地在队伍里寻找着那个她熟悉的身影。这些黑衣骑兵并不像纳西索斯人一样认识她,他们甚至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身材娇小、衣衫褴褛的女孩,纷纷骑着马从铃兰面前自顾自地快速经过。马蹄激起的尘土飞扬起来,使得铃兰在尘土中不停地咳嗽。

她没有看到款冬。

当铃兰灰心的时候,第二队黑衣骑兵进来了。

这一次,领头的人正是她所要寻找的利利安大总督款冬。经历了数天的征途,他比以前显得更加沧桑疲惫了,污垢与胡渣都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尽管如此,他高瘦的身形和轮廓分明的脸庞还是一瞬间就被铃兰认了出来。

几乎也是同一瞬间,款冬也注意到了她。

穿过人群,利利安大总督的视线忽略了所有人,唯独落在了她的身上。

铃兰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向着款冬的方向小跑起来。

款冬抬起右手,示意身后的部队全部原地停下,然后他侧身下马,向铃兰的方向迎面走去。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也变成了小跑。

对铃兰来说,这正是久别重逢。

担忧也好,思念也好,依赖也好,心中对他情感,她全部都要在这一刻告诉他。

用拥抱来告诉他。

然而,就在两人距离不到两米的时候,款冬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低下头,没有理会铃兰继续向他靠近的步伐,甚至没有去看铃兰的脸和铃兰的眼睛。下一刻,款冬将右手放在了胸前,迅速地单膝跪了下去。

“参见女皇陛下!!”

款冬那低沉而宏亮的声音,如同当年天平堡清晨的钟声一样,响彻了整个波伏要塞的广场。那些之前路过和后来停下的黑衣骑兵们,那些坐在躺在棚子下面的伤病员们,那些驻守在城墙上和陪同在铃兰身边的要塞守卫们,都顺着这个声音把视线投了过来。

刹那间,如同魔术一般,一堵看不见的墙出现在两人之间。

明明刚才铃兰还在向前小跑,可现在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明明刚才铃兰还想拥抱上去,可现在却只能呆立着不知所措。

因为那堵墙,已经将他们分隔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款冬的脸就如同在天平堡的时候一样冰冷,看不出任何表情。

铃兰的视线却模糊了。

“诶……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哭?”

甚至连铃兰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力量让自己停下了脚步,让自己流下了眼泪。

款冬静静地单膝跪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再说。

但没有关系,接下来,他和铃兰都将会被新的风暴淹没。

波伏要塞里爆发了巨大的骚动,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的大总督,向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跪了下来。从大总督的话语里,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的真正身份。

“参见女皇陛下!!”

“参见女皇陛下——”

“参见女皇陛下——!!”

人们高呼着,声音如巨浪般涌入铃兰脑海。

这一幕,和她在利利安大剧院的舞会上并无不同。只不过那一次她是被迫为郁金香赢取政治资本,这一次她是正好站在了款冬这位巨人的肩上。

铃兰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模糊的视线重新清晰,直到脸上的眼泪全部掉落殆尽,直到她的脑海里明白了此刻自己的处境和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她整理了一下褴褛得不成体统的晚礼服,然后向款冬微微点头,就像加冕仪式前,款冬教她的那样。

“谢谢,大总督先生。”然后她像一位女皇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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