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天庭出了个大事,许多都宫殿塌了,众神官佛然不悦,起因是那日正午突然风雨大作、天雷滚滚劈下一道雷劫,诛神台上挂着的钟疯了一样的响个不停,庭中地基狠狠的摇了三摇,震坏了许多神官的神邸,天庭的各位神官思量着是哪位飞升的尊神如此的惊天动地,如今都等着瞧那位飞升时阵势浩荡的新神,却是迟迟没有消息,倒是等来了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你们可听说了,魔帝死了!”
魔帝死的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三界,神佛鬼怪都为之一震,那魔帝是个何其厉害的角色,别的不说光是那年纪上天入地也找不出几个比他还老的了。
“这事庭中的神官怕是连扫地神君都听说了,我等肯定是听说了的。”
“死的好!大快人心,可知是哪位尊神出手斩的?待我给他送一筐新摘的琵琶去。”
相传这魔帝本是鬼界的一只大鬼王,却不知为何捣腾出了个魔族来,魔界与鬼界本质是一样的只是硬说自己不一样罢了。魔帝近几百年闲来不顾天地礼法,在三界作恶多端,神官们向来是对此厌恶至极,除之而后快,但奈何魔帝法力高强深不可测,许多武神都在他手上吃过亏,这几百年过来魔帝依旧活蹦乱跳,四处‘招惹是非’民间信徒祈福供奉不断,神官们又奈何不得,十分影响声誉,自然是对此愤愤不已。
“农师你竟不知道此事?”
“咦,我还真不知快些说来听听。”
“那位是个人间闲散的道人,在人间有个逢乱必出的名号,那日恰好碰上魔帝作恶人间,被她遇上一剑斩了。”
“……”
人间的道人!!!众神官脸上有些尴尬之色。
“你们可知这斩魔的道人与前几日那位飞升的武神就是同一位?”
“……”
灵阵中一阵沉默!!!
这时那位神官又继续说道:“听闻那位还不是一般的神官,封的神武大帝,承的是庭中女君的神职!!”
“……”
灵阵不光是沉默,这时如同死阵一般,死气扑面而来。
天庭多年无主,这回不容易有了帝君!
还是个女君,真真是个好的。
最主要的塌了的宫殿该如何算呢?
往后十几天里众神官伸长了脖子盼啊盼也没将女君盼来,个个巴巴的跑到庭中大街上晃悠也没个影子。
得空了定要在众神官的通灵阵中八卦几句。
人间的豪杰人士能二人间密语传音,这道家神魔鬼怪便是用法力建通灵阵,最大的用处便是知道密语的都能进灵阵中不出家门也能八卦了。
“能一剑斩了魔帝的女君,在下是等不及要瞧上一眼了,就是不知,这女君迟迟不来庭中是为何?”
“这个我倒是有些耳闻!”
“太和真君你尚且说来听听。”
“这女君啊,本来是前几天就要上庭中来的,只是庭中多年无主,向来主事的太子殿下一月前收到祈福去了下界不在庭中,一时锦文殿的章程还没有完善,要等上一等,倒不是新女君拿架子。”
“哦!原来是这样。”
这灵阵中的神官一阵唏嘘,倒是听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失望来,云泥刚进来就听见在聊自己,这几百年练出刀枪不入的脸皮略微一僵,退出灵阵感叹道:
人还没来就开始八卦了,庭中的八卦氛围比起一千二百多年前更浓了,众位神官们皆是精神的很,这是神界的福音啊!
若要深究飞升这许久为何没有上天庭来报道,要从遇到魔帝那日说起了。
上月出游时不小心惹上这么一缠人的鬼怪,此时并不认识这鬼怪,瞧着他一路吃了几个路人,云泥秉承着除暴安民,一向又是不爱多说话的,规劝了几句做鬼怪也需向善,见它不听拔出若水开打了。
不料那鬼怪着实厉害,法力高深,一人一魔这战打的地动山摇,日月翻斗,熬落了好几个日头最终是云泥略小胜一筹赢了,那鬼怪也是个烈性的,一头撞上若水,被若水一剑斩了。
这时天雷滚滚,地动山摇,四方精怪伏地,阵仗大的吓死人,云泥想着是这鬼怪倒是个有来头的,身死竟能引动天地异象,顿时觉得自己做了错事。
提着兴奋不已的若水挽了个剑花,收回剑鞘。
看着面前这鬼气浓重的尸体,着实没有想到这还有白送鬼头的,心叹到:怪是个好怪,就是性子烈了些。
盘腿坐下把这鬼气度化了,免得鬼气流走又去惊扰近处的村民。
这又与鬼怪残魂纠缠了几天几夜,又为那位白送鬼头的鬼怪念了好几遍往生咒,这才歇下,这时云泥已经困的眼睛睁不开,找了一处破烂观倒头就睡,醒来时一位金光闪闪、仙气腾腾的神仙正坐在条桌旁那张破长凳上。
她的佩剑若水是个活泼的性子,跟着她跟久了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时正悬在二人之间,威风凛凛的指着那位神仙,云泥抱歉的召回若水。
一番口舌才知道这位是天庭掌管章程文墨的锦帛元君,而她斩的那只最是痴缠的鬼怪竟是‘霸名四方’的魔帝,想想那魔帝的年纪,咦~真是罪过了,背地又为其念了一遍往生咒。
那时天降异象也不是因这魔帝死了,而是自己飞升了,这又飞升了,云泥坐在破观的草堆里愣神,着实是费解,这算起来离上次飞升已经是一千二百年前了,自个又住在破观里矫情了几天。
这一番耽搁,才晚了这许久上天庭来。
“女君!”
锦帛一身白服站在锦文殿前,向云泥揖揖手,声音好似冬日雪天里刮的那阵风十分消暑气。
锦帛做神一向做的冷冷冰冰,和别的神官说几句就能把对方冻死,也有别的文神瞧不惯她,自认为算账比她能算的好百倍。
“锦帛元君!”云泥提着若水微微颔首。
“女君的神邸已收拾妥当,不知女君是否要住下?”
“过会儿去瞧上一眼。”这锦帛殿里全是各式卷轴账本堆放满当,云泥心下一阵恶寒,果然是考神名不虚传,难怪各国锦帛元君殿香火鼎盛。
不得不说光站在这锦帛殿中看着卷轴就十分头疼。
“女君庭中的需您批阅的卷轴已送去神邸,以往庭中无主各项大小事都爱寻太子殿下拿个主意,这时太子殿下月前去了人间还未归,许多庭中事宜且等太子殿下回来时与女君细聊。如今众神官三日后先朝见女君。”锦帛揖手说到。
庭中的一些神官是没有封号的,未飞升成神之前是什么地位,飞升后便也是这么个称号,所以庭中太子殿下、将军大人等等的称呼一大堆,云泥也懒得思虑这位太子殿下是哪一位?听了锦帛的话云泥顿感头痛万分急急告了辞。
心道:自己那处金殿今后还是不要轻易的去下脚了,这太子殿下可最好是明日就回来,把这君位让出去,好当个闲散神官便是极好的。
锦帛神君在后拱了拱手,依旧冷着一张脸。
云泥漂泊在外,爱化个男相,一来是方便打架,二来本相那张脸实在是招摇。这时化作男相的这张脸站在这庭中大街上来往的神官里,旁的神官只以为是哪个神官殿里新提的神使,除了样貌俊俏些几个小神女不自觉多看上几眼,再无其他,云泥觉得十分自在,闲逛起来。
站在庭中大街上打量各处,仙云流淌,楼宇重重,几处山石灵气蜷漪,瞧着倒是和一千二百年前不大一样了。
其实她也记不得一千二百年前庭中是个什么模样了,逛了这一会儿竟一个有印象的都没有,转念一想自己当年上来就打了一架,没呆两天就跑了路,一位神官也未曾去拜见过,能认识谁呢?
不若去看看自己那处神殿,如何了!
对庭中不熟悉加上有略微不认路这个毛病终于是把自己逛晕在这庭中大街上。
云泥蹲在一处矮墙下踌躇是否问下锦帛?左右不过是丢脸!
思量半刻这刚来庭中还是不要太麻烦锦帛的好,又搜寻了一会儿,决心不逛了那神邸也没什么好看的,里头不过是一堆卷轴,想想头更是闷了几分。
突然听到矮墙后低声阵阵。
“开盘下注,买定离手,我们来赌躲了十几天不上庭中的女君是个何种绝色!”云泥记忆里一众神官向来是架子端的稳,风度翩翩端庄至极,定然不会如此丢面子的,这一群约莫是那座神殿里空闲的小神使。
云泥本是觉着听人墙根不好,但是这八卦是自己,自己贸然出去不是把人家吓着,定定的蹲在原处不动弹了,完全忽略庭中除了锦文外没人认识她,且现在还是男相,幻回本相该是锦帛也没见过的。
……
“我赌那位定是奇丑无比,叫人看了食不下咽!”说完掏出二十件福禄拍在桌上。
这神官的声音乍一听只让觉得诚恳的很,细细一品又觉得不对劲,这诚恳当中又有一分阴阳怪气,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云泥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真真是听了个劲爆的墙角,
“咦,您怎说的如此直白,不风雅不风雅。”又一神官说道。
云泥深深叹了口气,这庭中可真个个都是一把好手!
庭中的神官怪是不一样的,讲个八卦也是要风雅的。
只听那小神官回到:“财神爷以为如何?”
云泥一怔,财神爷?这莫不是哪几位座下的小神官而全是殿中的正主?还未听到这位财神爷出声,听墙角的自己倒是被人抓个正着。
“这位神君,在下看你眼生的很,可是新拜在哪座殿中的?”
听到声音,云泥起身瞧着眼前的这位巧言嬉笑的神官,面容俊美一身白道袍看起来就像个大神官果然是眼生的紧,认不出来。
随口就胡诌起来,微微抱拳笑道:“这位神君,小神乃是从下界刚提来庭中新女君殿里当差的,有些不认路便在此歇歇脚。小仙愚笨还不曾见识这庭中的大神官,望神君您莫要怪罪。”
“这可真是巧了,神使既然是女君座下的当差的,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拜见过咱们这位女君了?”不待面前的这位神官说话,那位本来在赌桌上的财神爷兴冲冲的过来了。
云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尴尬的想立马跳下界去,管它落到哪个地方,这得如何搪塞过去赶紧溜下界,过逍遥日子去。
“咦!神使也没见上?这位女君果然是,嗯!神秘。”财神爷见云泥不说话,倒是急急把话头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