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之后,黎欢的蛊毒越来越重,哪怕用韩至铉的血都无法压制了。
“罗,我的血已经没用了。”
为了能让黎欢少受点痛楚,韩至铉已经越来越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接连几次抽取了大量血液,至今面色发白未补养过来。
“韩少,如果得不到解药怕是再多的R血也没有用了。”
“解药,咳......”
“这蛊邪毒不是晏南洵能配置出来的,倒像是出自萧氏的邪蛊一脉。”
“你的意思是,咳......是那个云海萧氏?”
司徽彦虽然是萧瑾楼亲如骨肉的养子,可司徒家早已落魄,萧家曾经风光如今也族灭,当初无势的他与初露头角的晏南洵互相扶持,相互独大,一人黑,一人白,司徽彦虽是赌场起家,可他最不喜的也是赌场的是是非非,所以非大事他一般是不爱去赌场的。
韩至铉是在一场很盛大的私人美术馆里找到司徽彦的。
司徽彦微微蹙眉:“你?”
“不知有没有空一起聊聊?”
“去楼上咖啡厅吧。”
一楼休息区,二楼画展,三楼咖啡厅,这座美术馆倒是挺细心别致的。
司徽彦不急不慢的点了一杯蓝山,韩至铉本想着直接单刀直入、说明来意,可服务生都来到面前了,他只好先点了一杯拿铁。
“我知道晏南洵下在欢欢身上的蛊毒是你给的。”
司徽彦并不惊讶,面不改色的回他:“哦?你怎么这么确定?”
“萧瑾楼是你的师父,‘生何欢’那么阴毒的蛊除了当初的萧氏别人是配不出的。”
韩至铉所说不虚,不管是生何欢还是死何苦,亦或者是忘忧花,都是萧氏传家秘宝,也由此可见萧瑾楼对待司徽彦是当亲儿子般养育了。
司徽彦不意外的挑眉,淡然一笑:“我不会帮你的,晏南洵是我生死之交的兄弟,而你又是他的情敌、仇人,我怎么可能背叛他来帮你。”
韩至铉不死心:“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只要你提。”
司徽彦举起咖啡杯轻轻摇晃,水面上映着他苦涩的面容:“只怕我想要的韩少爷给不了。”
像他这般有钱有权又有势,样貌不凡,身材又出众的男人,还有什么得不到的?
是啊,他都这么优秀了,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呢?
可偏偏就是有他得不到的。
可偏偏就是有从未正眼看待他的。
可偏偏......
“你觉得我还会缺什么是韩少爷会有的?”
韩至铉能给他的,他自己亦有,或者会更多。
韩至铉默言,他也实在是别无他法了,晏南洵是铁定不会给他解药的,还有可能会借此要挟,迫不得已只能试一试司徽彦。
司徽彦起身,临走之前说:“好心提醒一下,中过‘生何欢’的人是不会活过六年的。”
活不过六年,六年,黎欢当初从晏南洵身边逃走至今兜兜转转已经五年多了,最后的一年也不过剩余半年之数了。
本来生何欢的寓意就是生来何欢,没有下毒之人给的欢乐毒性就会越来越重,没有晏南洵给予黎欢的欢乐,黎欢身上的蛊毒是不可能完全好的。
如果韩至铉还想黎欢活就必须把黎欢送还给晏南洵,这也是晏南洵一直留着的后招,也是必杀技。
韩至铉与司徽彦约谈无果之后,他又匆匆回了泊琉,黎欢自毒发已有二三日了,可不管怎么做都无济于事,至今不醒。
晏南洵这一招是将他往死路上逼,那种将自己最爱的女人被迫送到别的男人身边,那种痛,那种无奈,那种苦楚,没有人能体会。
韩至铉在黎欢床边待了许久许久,看着她昏迷的面容心下一沉,深深的闭上双眼。
“罗,我要你配一种药。”
晏南洵的枪伤已经过去了四个月,在珍贵的药物之下早已经痊愈了大半,并无大碍了。
在晏南洵以为韩至铉真的不在乎韩司凡的生死,不在乎黎欢的生死时,他倍感意外的接到了韩至铉的电话。
“晏南洵,我们做个一年之约吧。”
“我将黎欢送还回你的身边,但我要你治好她身上的毒,同时将凡凡还给我。”
晏南洵不加考虑,一声应道:“好。”
晏南洵现在只在乎黎欢,只要她能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别的他都不在意。
“一年时间如果你并不能完全的治好欢欢,那我也就没有可顾及的了,哪怕是死我也会和欢欢一起死,死在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生同寝死同穴。
罗将做好的秘药递给韩至铉,透明的小瓶子里装着碧绿的液体,在灯下闪闪发亮。
“这药怎么用?不会伤害到她的身体吗?”
“不会。”
寻欢居里,晏南洵已经为她服下了‘生何欢’的解药,可整整一天了都为见她醒来,不放心之下叫来司徽彦。
晏南洵心急的晃悠在耐心诊治的司徽彦身边,见他久久不吭声,耐不住的开口:“如何?欢欢一直没醒是不是被蛊毒伤到了根本?”
司徽彦缓缓收起器物,无奈的看了眼晏南洵:“放心,她并无大碍,只是昏迷久了一时没醒过来而已,过一会应该就好了。”
晏南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坐在黎欢的床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一副失而复得的样子让一旁的司徽彦心里有些羡慕。
何时他也能得到,也能这般静静的看着他最爱的女人。
其实司徽彦还是挺羡慕晏南洵的,最起码曾经的黎欢还是爱过他的,可是他呢?
无权无势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有钱有势的时候他又怕自己玷污了她。
轻盈的短发在风中吹起,那日在蓝家花园看见作画中的她,认真的样子格外的美,出乎时光的美。
他心底的小仙女何时可以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