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
篝火已经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原本飘香的肥鱼,如今只有一截黑炭,还诉说着它的存在。
“啊!快跑啊!张云,快点!”
丛林中突然响起路飞的声音,然后草木一阵晃动,张云衣衫褴褛的跑了出来,几片树叶粘在他的头发上。他擦了擦脸颊,留下一片泥印,然后无奈的看着身后的路飞,看着他怀中,被他紧紧捂住的鼓起。
“你把蛋还给它不就行了。”
“不行!”
路飞大吼一声,然后咬住嘴唇,摸了摸怀中的蛋,眼神坚定。
“咯咯!”
路飞身后的树枝一阵晃动,随着一声鸣叫,从里面飞出一只鸡。
一只有半个鸵鸟那么大的野鸡,它紧紧跟在路飞身后,一双斗鸡眼死死盯着路飞的后背。它又鸣叫一声,然后跳起,猛烈地拍打翅膀,在空中短暂悬浮,接着脖子伸直,狠狠啄向路飞的,屁股。
一只粗大的手突然出现,然后捏住野鸡的脖子,︽⊙_⊙︽此时仿佛响起那魔性的声音。
…
张云坐在篝火边,看着烤架上那只金黄的烤鸡,心中默默哀叹,然后拿出在树林里摘的野菜,撒在上面。看着一旁张大鼻孔,流着口水的路飞,心中一叹。
丛林中的险恶,不仅在于里面凶恶的生物,更是丛林本身。而想要在那里生存,就必须遵循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而他,就是那个弱者。
油脂滴落在篝火上,火焰闪烁,路飞从中掏出一个泥块,然后敲碎,一个鸡蛋滚落出来。破碎的蛋壳中飘出一股浓郁的芳香,路飞鼻孔张开,眼睛微眯,朝着鸡蛋咬去,却只留下满嘴的泥土。
“呸呸!”
路飞睁开眼睛,看到卡普嘴边的蛋黄,他想要站起,却只得到一发爱之铁拳。
“是我救了你的”卡普瞄了一眼路飞的屁股,“这就当是你给我的报酬了。”
路飞背过身体,怒气冲冲,突然一阵香味从前面飘来,他鼻尖耸动,看着金灿灿的鸡皮。伸出双手拉住自己的嘴角,向着两侧拉开,黑暗朝着烤鸡笼罩,同样的,一只拳头也慢慢靠近他的脑门。
“啊!痛痛!”
就好像一道闪电从脑海划过,张云看着一下一下缓慢敲打路飞脑袋的卡普,看着那只拳头与路飞的脑袋不断接触,虽然他的身体十分疲惫,腹内也是饥饿,可是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却是那么明亮。
因为,他发现,那只手是那么的慢!
没错,就是慢!这只手是如此缓慢的敲打在路飞的头上。手臂的力量也许可以压迫路飞的头,但是却不是造成疼痛的原因,更多的是由于接触瞬间的冲击,而这股冲击力更多的是因为速度。
既然拳头的速度那么慢,理应不会那么痛才对,那么造成这股剧痛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让有着橡胶属性的路飞都感到疼痛?原因是什么?这个拳头上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真想解剖看一看啊!”张云眼神一闪。
“也许可以用一用巫师的手段。”张云心中想到,然后他的瞳孔收缩,观测之眼。他的精神力涌向双眼,然后朝着卡普的拳头和路飞的脑袋看去。
没有,即便是感觉整个画面被放慢,被放大,但是仍然没有看到特殊的情况。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云目不转睛的看着,一道道血丝渐渐爬上眼白。
“不可能!一定有什么我还没有发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张云疯狂的将自己精神力注入双眼,并且使用光脑辅助,透明的光笼罩张云双眼,同样笼罩的是越来越多的血丝。他开始疯狂,好似要将一切都要投入进去,只为了能看到,能够看到隐藏在这副画面的秘密。
一缕幽蓝的光晕突然出现在张云眼中,与那透明的光缠绕融为一体,一道白色的光晕充斥张云的双眼,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在卡普手上有一圈无形的纹理缠绕,而在路飞头上,也有一圈圈纹路像蛛网一般隐藏在路飞皮肤下面,并且如溪流一般流动。可是却在卡普的拳头与路飞脑袋接触的时候,那些纹路却仿佛被压制一般,凝固,甚至是潜藏。
“规则!这是规则!卡普拳头上附着的是规则,路飞橡胶性也是因为规则!哈哈哈,原来这就是规则,不同的规则相互接触,一者强一者弱,就会压制另一方。原来恶魔果实就是规则的受体,让食用者收到规则的改造,不,不对,改造,不是改造,是什么?”
张云眼中的光芒突然爆闪,视线集中在路飞身上,看着路飞身上一段段纹路与他的身体的各个部位缠绕,附着,他仿佛透过肉体骨骼看到深处的细胞,看到那一段段与规则缠绕在一起的双螺旋。
“是影响,是共生!并不是改造,仍然是人体,却是在橡胶规则影响下拥有橡胶性能的人体。”张云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他口中喃喃自语,接着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奈,笑声中带着喜悦,笑声中带着憧憬,然后就闭上双眼,向后倒下,陷入昏迷,眼角点点血液慢慢垂落。
“张云你怎么了?!”路飞担心的声音传来,可是张云却听不见,他只感觉脑海一片黑暗,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意识陷入昏迷。
“没事,只是昏过去了。”卡普将手放在张云眉心,眉头微微一皱,对着一旁的路飞说道:
“你滚到一边,他交给我。”
“啊!”
“这小子怎么会精神力损耗这么多,而且才这么小,精神力竟然比一般的大人还要强一倍,有些意思。”卡普将放在张云眉心的手拿起,心中有些惊讶,他转而看到张云眼角的血液,眉头一簇,用手指将张云的眼皮拉起,突然从原地消失,抱着张云进入丛林。
“眼睛竟然受伤这么严重,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真是麻烦。”
一旁的路飞悄悄拿起火架上的鱼,跑到一边,路上点点透明液体滴落在地。
卡普背着张云在丛林中穿梭,有时会从地上摘下几株花草,有时会在树上拿走几颗果实,有时会来到一个树穴中,然后里面发出一声惨叫,一对眼珠出现在他手中。这样的事还在丛林中发生,可是丛林最深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仿佛是在畏惧着。
半个小时后,卡普回到营地,没有在意地上的片片骸骨,扫了一眼肚子已经鼓成球状,正在熟睡的路飞。他将张云放在篝火边,将身上的眼珠,果实,草药等等放下。从怀中掏出两个瓦罐,放进猴脑,一只眼珠,果实等等,接着放到火堆上煎熬。然后他将剩余的物品放入另一个瓦罐中,用手挤压,最终从瓦罐中流出几滴殷红的液体,他撑开张云的眼皮,将液体滴入双目,张云发出一声呻吟,仍然没有醒来。
“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子。”卡普抬起拳头,看着张云,停在半空中。
“路飞?!”
“嗯?”熟睡中的路飞翻了个身。
“啊!”一声惨叫在空中回荡,同样的还有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终点则是丛林。做完这些的卡普跳入海中。
张云在昏迷之中感到双眼中有着一股冰凉在温润,又过了一段时间,一道暖流从口中进入腹部,然后慢慢涌到脑海,化为一股清凉在脑部弥漫,安抚他脑海中的疼痛,他沉沉睡去。
夜
张云意识苏醒,想要睁开双眼,眼中传来一阵刺痛,他轻哼一声,摸了摸双眼,却摸到柔软的皮毛。
“闭上眼睛,真是太胡来了,臭小子,也不让老子省心。”卡普浑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篝火传来的暖意让他的意识清醒了许多,也回忆起了始末。
“你小子还笑!”卡普看到张云嘴角露出的笑容,一拳朝他头顶打去,可是却只碰到一个柔软的地方,那里微微凹陷。
“咦,竟然一点都不疼。”原来是路飞挡在了张云身前,用头替他挨了一下。
“因为没有用规则吗?被橡胶性化解了力道吗?不过应该也是因为那力道不大吧。”张云心中了然,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已经让他对路飞的恶魔果实有了一些了解,火焰照映在张云脸上,似乎变得温和。
“路飞,有吃的吗?”
“有啊”
张云接过路飞递过来的肉排,心中默念:
“报告精神力数据。”
“精神力12.4,精神力有轻微波动。”
“臭小子,那是你的肉吗?”
“略略略。啊!痛!”
爷孙的声音在张云耳边响起,虽然吵闹,却比光脑的数据更让张云安心。在他和路飞进入丛林后,光脑就侦测到附近空气中氧气含量在规律的起伏,这说明卡普一直跟在他们身边。路飞替他挡的那一拳不痛,不仅是因为卡普手上没有覆盖规则,也是因为那一拳本来应该在他头上。
卡普,一个嘴硬,却善良的人。
张云微微一笑,用卡普教的方法咀嚼口中的肉块,脑中思索精神力猛然增长的原因。
“精神力增长前后只发生过昏迷前的那件事。调出精神力增长数据。”
“精神力增长0.9”
“精神力增长0.9”
“精神力增长0.6”
张云对照精神力增长发生的时间,第一次发生在看到路飞头顶规则与卡普拳头上规则接触的那一刻,第二次是在他依稀看到规则缠绕在双螺旋结构的时候,那个应该就是DNA,第三次则是他昏迷前的一瞬间,他领悟那一切的时候。
“难道精神力的增长,是因为看到规则的变化,精神相应的也发生变化,符合映射。还有,我看到规则和肉体,规则和骨骼,最后是细胞,以及最深处的DNA,也许一步步发现规则的种种存在,奥秘也可以增长精神力。至于最后,是因为领悟吗?有所领悟,精神得以升华,带动精神力提高。”
张云思索巫师的记忆,似乎与巫师世界中药剂的道理有些相似,他思考地球上关于灵魂的知识,看着之前发生的画面和光脑捕捉的数据,他得出结论:
“看见规则,发现奇妙,领悟奥秘,这三者都可以让精神力提高,至于提高程度,数据不足还无法判断。”
终于解开了一直挡在道路上的枷锁,张云心中一阵轻松,疑惑的解开也让他十分满足,可是另一个疑惑出现他的脑海中。
“为什么我能看到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