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一道红影在余光里一闪而过,南宁没有出声,静观其变。不过显然,金三娘也发现了猫腻。
“哪位高人,为何不现身?”
那道红影从林间闪过,伴着轻佻的笑声,落于道路中央。正是花泫月。若不是他有意在众人面前显露,在场之人未必能发现其踪。
“天朝尚书府小公子,怎有闲情雅致,到此一游啊?”
花泫月邪肆一笑,众生百媚,轻摇折扇,凑近了金三娘,“哎,三娘,你还不知道我,一个俗人,贪财好色,一世风流。早就听闻这附近有一春楼,其中的女子啊,个个都如三娘一般,柔若无骨,芳香四溢......”
金三娘抬起手,作势欲劈向花泫月,“想死?”
“别别别,别动粗,动粗可就不好看了。”花泫月拿扇子微微挡住金三娘,随后一转身,朝着吴家一群人走去。
扇子轻点间,刻薄无理的话已经出口,“哟哟哟,瞧瞧,这不是北齐吴家吗?你们吴二爷身子骨好些了吧,替我向他问好!”
说完,好似没有看见吴家人极其难看嗜杀的面孔,心情颇好地勾着笑,渐渐靠近南宁。
“这位兄台模样俊俏,敢问姓甚名谁?”
南宁卑微拱手,顺势往后退了一步,拉大安全距离,“在下王启,久闻花公子大名,幸会幸会。”
哪知花泫月更加往跟前凑了凑,腆着脸,“是吗?”
南宁袖里的银针已经显现,以待不时之需。她和花泫月眼睛对视,南宁的眼,清澈如深海的水,泛着蔚蓝纯净的光,却又好似蒙上了一层纱,朦胧迷幻。而花泫月的桃花眼,魅惑风流,却同时有着少见的纯净,难以捉摸。
对视须臾,待吴家人出言挑衅,花泫月方退后几步,俊脸上重现绚烂笑容。
“莫非名扬江湖的花小四,是个断袖不成!哈哈哈——”
此言并未让花泫月生气,反倒笑得更张扬,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家人。
“唉,我正发愁呢,三哥为何不愿和我一块儿出来?这下我懂了,原来,是这路上有随便咬人的野狗!如是想来,我三哥不来,也有道理。”
江湖人皆知,花泫月的三哥正是萧云起。在宁王府没有真正倒台之前,暂时还惹不起萧云起和花泫月。
吴家人想到这一层,拂袖冷哼一声,回到篝火前,安分不少。
花泫月鄙夷冷笑,下一秒脸上又挂上魅惑的笑容,蹭着金三娘,“好三娘,让我待一晚,你也知道,女人香,温软玉,我甚是喜欢。”
金三娘狠瞪他一眼,并不理会,靠着树桩,闭目养神。在金三娘这儿自讨没趣,花泫月便同南宁一行人打了招呼。
“在下初来乍到,睡树上有伤我风流公子的形象,不知可否借马车宿一晚?”
两个伙计知道花泫月的身份,怕无端惹上祸事,便摆手欲拒绝。
“花公子是京城名人,岂有不招待之礼,请坐。”
看着严肃拘谨的南宁,花泫月好玩儿之心乍起,趁其不备,摸了摸南宁滑嫩的脸。
岂料,南宁不经意间,从腰间抽出匕首,抵住了花泫月的腰窝。
“我想,花公子长途跋涉,定是累了,还是早些歇息为妙。”
花泫月对于抵在腰窝的匕首并不在意,不过这女子的做派倒是和京城女子不同,巾帼不让须眉,果真有点儿意思。
随即抬手做投降状,好似真的害怕,“我这就去睡。”无人看到转身瞬间,他露出的诡异笑容。
伙计拉过南宁,不解质问。
“为何让他接近我们。”
“我自有打算。”花泫月与萧云起自小交好,为了增强任务的胜算,做些胁持,未免不可。
南宁扫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花泫月,眼里精光乍现,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