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萧云起忍受病痛折磨,那厢花泫月和南宁亦开始了斗智斗勇,一来一回,胜负难料。
花泫月将象牙扇合起,头枕着手臂,两腿交叠,不露痕迹地和南宁“闲话家常”。
“敢问王启兄,家住何方?”
“家住南楚。”
“南楚地大物博,可否具体,想找王启兄一同畅饮一番!”
“出身低贱,南楚郊外尚有一间茅舍。”
“曾到过南楚中都,据说甚是繁华。”
“不过是做些小本买卖,繁华未见,倒是世道沧桑见得多!”
花泫月学着他三哥的模样,嘴角微勾,轻哼了一声,“王兄做得什么小本买卖?”
“不过是绸缎铺的一个小伙计罢了。”
“有王兄此等人才,绸缎铺的生意必定红火,敢问是哪家绸缎铺?”
“云锦绸缎。”
“如此......”
几番言语交击,南宁心下大概猜出了花泫月此行的目的。他的话语中,多为试探,恐是怀疑他们,但是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的身份,故而亲身接近试探。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说得更多,便也透露得更多,花泫月势必会派人去查他们的身份。虽说他们三人皆变换了容颜,名字也确有此人,就算派人查证,也无大碍。
可一旦让花泫月跟着他们去了墨殇宫在天朝暗设的绸缎铺,绸缎铺的暴露会给墨殇宫带来威胁。据传言,宁王掌握了天下最厉害的情报机关,若是绸缎铺被他们列为怀疑对象,彻查势在必行。
不行,这一切种种的可能性,必须扼杀在摇篮里,绝不能让它到达京都,继而孕育灾祸。如此,便只好先送花泫月去见黑白无常了。南宁如是想着,在无人所见的地方,她在黑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眸里,蹦出了嗜杀的火焰,腰间的匕首已经出鞘。
是的,不到万不得已,生命危急之时,南宁绝对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真正的武器,因为那可能是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刀已出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南宁面色冷凝地看着前方乌黑的夜色,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花公子还是早些歇息吧,睡一觉就到家了。”
花泫月邪肆一笑,轻撩了下被呼啸的晚风吹散的墨发,头枕着的手臂已变换到身前,扇子依旧没有展开,静静地躺在手里。
“王兄说的是,那在下就先睡为敬了。”话落,便缓缓闭上了那双妖媚的桃花眼,看着眼眸里南宁的脸渐渐消失,花泫月嘴角弧度微微上扬。
两个伙计待花泫月闭眼后,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和南宁对视一眼,在她的眼睛里,他们看到了久违的杀戮,感受到了令人兴奋的血腥。
南宁将匕首从腰间缓缓取出,稳稳握在手里,不知为何,竟有些故意似的,她动作夸张地将匕首举到耳际,快准狠地刺向花泫月的颈部。锋利的匕首和呼啸而过的夜风,在空气中发生了短暂消逝的摩擦声,尖锐刺耳。
花泫月看似漫不经心地用象牙扇轻轻一挡,实则一招一式间,从丹田处运了功,力量不可小觑。
时间仿若定格在这一瞬,花泫月没有将匕首打回,南宁也没有继续刺入匕首。南宁的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惊恐和鄙夷。
而花泫月则笑得像花,此时此刻,颇具萧云起年少时的云淡风轻。徐徐夜风中,艳红锦袍猎猎作响,墨发随意翻飞,修长白皙的手握着伞柄,在皎洁月光下,像是从画里走来的人儿。真真是何处清风穿堂过,便是良人踏月来。
“怎么,王兄想杀我?我一直很好奇,女扮男装,为何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