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咕噜咕噜”,马蹄声与车轮声相衬相和,在青石子路铺就的寂静小路上,格外惹人侧目。
天朝宁王府
萧伯在朱红金柱旁站立踱步,探头探脑的不断张望着,待看到萧云起的马车后,迈着老腿,麻溜地凑上前。
“王爷可还好?”
风溟将萧云起小心翼翼地推下马车,来到萧伯面前。细细端详,发现萧云起除了一如往常煞白的面容,别无异样,他的心略放了放。
“竹影,送他们回去。”萧云起冷声吩咐着。
萧伯护着萧云起进了宁王府后,花泫月和白熠宸也注定各奔东西。
花泫月坐在马车前座,双手枕在后脑勺,斜倚在车厢上,慵懒地看着背着药箱的白熠宸,“白无常,你接下来去哪儿?”
“皇上头疼犯了,我去太医院。你呢?”
“我?”
花泫月悠悠望着如泼了墨般漆黑的天空,一望无际,没有尽头,没有方向,尽是虚无空灵。一如他的心,漂泊无方向,无处归依。
“小竹子,你说,我能去哪儿呢?赖在三哥这儿这么久了,也不能成待着。”
花泫月用胳膊肘碰了碰竹影,一脸认真地问着。
竹影眼里逗趣的意味渐浓,戏谑地凑近花泫月,作痴汉模样,“小四爷,若你不嫌弃,和我凑合一晚,如何?”
花泫月故作嫌恶地推开了竹影,迅猛地跳下马车,背过身和白熠宸随意挥了挥手,负手往尚书府方向走去。
“我回尚书府!”
白熠宸和竹影对视一眼,看着花泫月的背影,轻摇了摇头,欲言又止。谁又敢说,内心一片洁净,没有一点伤口和血丝?
尚书府
花泫月从尚书府后门进入,没有惊动任何人,熟门熟路地进了他的小院子——清和苑。
清和苑,远不如其名清丽和婉,有的是与之完全相反的年久失修·破败不堪。院门旁的石碑上“清和苑”三字早已被灰尘侵蚀,看不出本来模样。院中小路上杂草生长,落叶堆积,轻轻踩上去能够在尘土中清晰看见脚印。池中的荷花早已花期凋零衰败,软绵绵地瘫软在池壁上,丑态乍现。清和苑内之景与一身俊艳红袍的花泫月形成了鲜明对比。
花泫月看到苑内之景,并不引以为怪,这是常态。
他快步推开苑内唯一的一间小屋,并迅速关上门。令人称奇,苑内之景用“脏乱”二字形容务必贴切,而屋内之景,用“奢华”二字形容,同样很贴切。
是的,屋内有着不同于苑内的景色。屋内金碧辉煌,珍奇之物随意摆放在角落,许多物什和萧云起卧房内的别无二致。这间屋子正是萧云起帮花泫月设计的。虽说屋内金碧辉煌,奢华无两,但随处可见的与花泫月书气质不符的书卷气,一下升高了屋子的格调。笔墨纸砚的墨香,古来经书的书香。悬挂在墙壁之上,由花泫月所作的梅兰竹菊风物画格外显眼,衬托出主人的优雅之气。
花泫月将红袍脱下,随意丢在床上,将手枕在脑后,翻来覆去,半梦半醒,渐渐睡去了。
时间的脚步匆匆,一晃眼,明日,便是游商节的开幕大典,一场血雨腥风,也许是要提前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