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澈的考试比关杪的晚结束半个小时,所以关杪找到了他考试的教室准备等他出来一起走。
教室里监考的老师只有两个,一个在讲台上玩手机,一个靠在窗边看着像在发呆,随意得不行。关杪便趁此机会偷偷躲在门边找起肖澈来。
肖澈坐在靠后靠窗的位置,之前也不知道在干嘛,反正关杪和他眼神对上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在答题,而是直直地坐着朝她这边看过来。
自知被发现的关杪笑了起来,冲他摆了个很凶的表情,意思是让他专心答题,她在外边等他。
但是也不知是意思传达错误还是怎么的,肖澈冲她笑笑后竟然直接收拾东西站了起来。
关杪一惊,不由地把头探出去了一些。这一下,便把门边的考生惊动了。
怕惊动了老师,关杪于是赶紧转头往外走了几步。
没一会儿,肖澈就背着包走了出来,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
关杪等他走过来后,拉着他出了教学楼,然后才问他:“你怎么提前交卷?”
肖澈看了她一眼,“早做好了。”
“早做好了你不出来?害得我丢人。”关杪撇撇嘴,刚才门边那几个人惊讶地看着她的表情,她到现在都还能想起来。
肖澈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了,笑了两声,然后解释:“我就想看看你要多久才能找到我。”
关杪越听越觉得肖澈心怀叵测,扭捏地说:“你坐那么直,一下就看到啦……”
“真的只是因为我坐得直?”
“……”关杪直视前方,对他的提问充耳不闻。
*
他们几天前就计划好了今天考完试去篮球社帮忙,因为篮球赛就在明天,有很多准备工作需要人手。
关杪是篮球社成员来帮忙是自不用说的了,而肖澈作为社长室友以及……社员家属,自然也得过来帮把手。
在路上走了会儿,关杪把刚才遇到戚朵的事情跟肖澈说了。
“她大概是不想跟我弄到这个地步,但是,我没有原谅她。”
肖澈听到后,终于知道关杪为什么看着心情不是特别好了。
“嗯,你本来也没有原谅她的义务。”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心情不太好。”关杪撇撇嘴,叹了口气。
肖澈侧头看她的表情,想了想,问她:“那……怎么样你才能开心一点?”
关杪看他,没说话。
“看我打球会吗?”
“……!”关杪闻言,顿时站在了原地。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肖澈会打球,而且听他室友说,他打得还很好,只是不愿意加入社团而已。于是和肖澈交往之后,她不下一次求过肖澈打球给她看。但每次不是被肖澈扯开话题了就是没时间。因此,看肖澈打球这件事,基本上已经成了关杪的执念了。
关杪仔细处理了一下信息,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说你待会儿要和他们一起打球?”
“嗯,打一会儿。”
“当着我的面?”
“嗯。”
“……”
“撒什么癔症呢?”肖澈见关杪一脸呆滞,不禁失笑,戳了戳她的脸颊。
他不知道的是,在关杪心里,打球完全是她识别男性的基本项目。夸张地说,不会打篮球的男生在关杪这里,基本上不等于男的。
天知道她有多想看肖澈打球!
关杪回过神后,哀嚎一声:“啊……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啊?”
“怎么了?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说实话,肖澈没想到关杪会这么惊讶。
看来以后要多多满足关杪的这个愿望了。他想。
“我都没带相机!”关杪狠狠剐了他一眼,一脸悲痛地往前走了。
肖澈满脸黑线,追了上去。
“你就不能专心用肉眼欣赏吗?”
“不能,我忘带眼镜了。”
“……那你那手机照。”
“粗糙。”
“……下次拍不就行了?”
“还有下次?”
“当然。”
“你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免得你耍赖。”
“……”
*
他俩进到篮球馆后,在入口通道的两面墙上看到了间隔贴着的海报和相纸。
海报的插图是上次比赛的时候关杪拍的众人一起回防的场景,被做成了剪影的图案,看起来很生动。
相纸则是一些单人抓拍,还有一些中场休息时的抓拍。
虽然加入篮球社的动机不纯,但看着这么一张张的相纸,这一个学期在篮球社里的时光仿佛在关杪眼里重现了。
篮球社的每一个社员都很好相处,性格也都很大方,就连高云这种傻大个其实也很可爱,这让关杪觉得待在社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足愉快。
目光在相纸上一一掠过,关杪莫名很有些感慨。
“你们俩怎么来这么晚?”
正在指挥别人布置音响电线的秦致远,看到关杪和肖澈的身影后,放下手里的活迎了过去。
关杪思绪被打断,于是朝秦致远看过去。
“肖澈,我怎么记得你比我早出的考场啊?”
肖澈听到他的指责,丝毫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和愧疚的心情,只是笑。
倒是关杪赶紧打起了小报告,“秦大哥,我一考完就想着赶紧过来给你们帮忙的,结果肖澈非要带我去吃饭,这才晚了。”
秦致远也懒得去核实这个理由,随意应了声后就毫不见外地把活派给了这俩人。
关杪领了任务后,拉着肖澈奔进了战场。
忙活了大半天后,他们一大堆人才终于把球场差不多收拾出来了。
其实这些活理应不该让他们这些要上场的球员干的,他们社是有负责的勤务人员的,只不过秦致远看勤务人员大多都是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让她们给他们干活,这才让队员们亲自上场弄,只留了些轻活给她们。
球员们虽然有些不愿意,但又没什么拒绝的好理由,于是只得乖乖听话,毕竟秦致远是社长,平时也都很照顾他们。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过来喝口水。十五分钟后我们打一场熟悉一下场地。”
众人纷纷应了。
接着秦致远补了句:“肖澈也加入,开不开心?”
众人听到肖澈也加入,响亮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关杪一阵奇怪,走到肖澈身边悄悄问他:“他们不愿意和你打吗?为什么这么不高兴?”
肖澈看着她挑挑眉,还未出口解释,秦致远就在旁边贴心地告诉她道:“关杪啊,知道肖澈当初为什么没加篮球社吗?”
“为什么?”
“虽然这样说很没面子,但……他是因为嫌弃篮球社的水平。”
“……”
关杪顿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也太狂了吧?
她用胳膊肘捶了捶肖澈,然后笑道:“肖澈同学,没看出来啊,你很拽嘛?”
虽然肖澈其实并没有这么说过,但他也没打算解释什么。能在女朋友心中留下狂拽炫酷吊炸天的形象,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
因为肖澈没有穿球服来,所以他稍微坐了会儿就出去换球服了。
秦致远待他走后才问关杪:“他以前都不怎么喜欢打球的,结果几天前突然过来找我,说是想打一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啊?”关杪愣了愣,“几天前他就找你了?”
她一直以为肖澈是临时做的决定,但这么看来,他是在她说了戚朵的事情后就在想着这事了。
“是啊。”
“可能就是心血来潮吧?要不就是手痒了?哈哈哈,我也不是很清楚。”
关杪胡乱扯了个理由,冲秦致远傻兮兮地笑笑,并不打算把真正原因说出来。
一想到肖澈老早之前就在想着怎样才能让自己开心,关杪就觉得心里一阵温热。
这样温柔的肖澈,她只想偷偷地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