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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往事——抉择

洛秋成也在这群人当中。

他很少说话,因为里面那个妖女的丈夫就是自己最疼爱的徒弟,南真门处境尴尬,动辄得咎,所以他只能沉默。对于二弟子的选择,洛秋成又伤心又愤怒。他不懂哪里出了问题,他的徒弟,南真门的天之骄子。一个他当作自己的孩子,南真门的继任人培养的孩子,怎么就能无视妖女杀害那么多人的事实,依然坚持和她在一起。

刚才阿烨的一番话,他的意见和赵大师一样,所以他也依言唤出防护法器,抵御着血雾的侵蚀。不得不说血雾着实厉害,只稍微碰触他的防护,就发出滋滋的声音,而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所有花草竹林,也好像一瞬间被抽干了颜色,变成灰黑,却依然矗立在原地。但是若有人轻轻一碰,这些竹木就会化为灰烬。假如妖女能让血雾弥漫一个时辰,恐怕这里的人要全军覆没。

突然,洛秋成觉得有点不对,太安静了。

他转头四顾,刚才还在他身边同行的一群人,竟然全部不见了,怪不得这么安静。

“强制传送,好手段。”洛秋成盯着四周,喃喃自语,心中更加警惕。

这时,围绕洛秋成的血雾,又一次涌动起来。这次,它缓缓退开洛秋成身边一尺远,直到让出一条通道来。

“请君入瓮?好,好得很,真以为我怕你使什么阴谋手段?”洛秋成见状,眼睛一眯,虽然手中毫不放松,但却义无反顾走进那通道之中。

在他身后,血雾慢慢合拢,似乎在警告洛秋成,此路,没有退路。

不过一盏茶工夫,洛秋成走入了那座山坳中的竹林小屋,此地完全没有外面阵法中的狰狞景象,一片平和宁静,就好像隐居者的室外桃园。

“哇,哇……”竹屋内传来婴儿的哭声,这让洛秋成大皱眉头,他是知道妖女有孕,但是并未听说孩子已经出生。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妖女的诡计,洛秋成丝毫不敢松懈,手握法器,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挪进竹屋里。

竹屋里没有埋伏,只有女子斜靠在矮几边,气若游丝的样子,屋内一股血腥气,而两个皱巴巴的婴儿,躺在女子脚边,未着寸缕,女子甚至没有力气去给两个孩子用布包裹住。

“你刚生了孩子?”洛秋成皱眉盯着眼前的景象,即使他怨恨女子蛊惑了心爱的徒弟,依然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听到洛秋成的声音,女子方抬起头,虚弱地道,“师父,你来了。”

洛秋成心头一震,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女子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依然明媚地让人心动,他总算明白徒弟为何执迷不悟,也怨恨徒弟色迷心窍,不由语气带了几分冷意,“休要胡言,谁是你师父!”

女子微微一笑,“我既嫁与明哥,他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师父,明哥他在哪里,他为什么没来?”

“我叫中山困住了他,他不会来救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洛秋成不愿做口舌之争,转过头去,“这两个孩子是明儿的?”

女子点点头,“他没事就好,孩子是明哥的。如今,我已经穷途陌路,但稚子无辜,我放师父过来,是求您带走孩子,不然外面那些人不会放过他们。”

“你当我们是什么人?”洛秋成怒道,“谁又会对两个幼儿下手?”

女子呵呵一笑,这一笑似乎牵动了伤口,疼得轻咳两声,“师父,你真的认为这些人只是为了报仇?他们是为了九转诀而来,这两个孩子就是我的软肋,到时候他们会受尽折磨。师父,你拦不住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们是明哥的孩子啊,叫你一声师公,你真的忍心看他们落到那歩田地?”

洛秋成一抖,他又不是三岁小儿,这些岂能完全不知道,刚才动怒也不过是被魔教之人直斥其非,觉得正道的面子有点挂不住。看了看啼哭的两个小儿,他想起了明儿小时候的样子,不由心软下来,从一边的床上拿起布巾,包裹住两个孩子抱起来。两个小孩哭的面色通红,这一看,洛秋成的心再也硬不起来。

“好,我带他们走,那你呢?”洛秋成叹口气,看着女子道,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十分痛恨眼前的女子了。

女子摇摇头,“这两个孩子还没足月,可我羊水已破,不得不把他们生下来。你们又在外面攻得着紧,再加上,再加上阿烨背叛我,逼得我不得不使出血祭之法。血祭之法伤身极重,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时间生下两个孩儿,所以用灵力稍加催逼,导致灵核受损。如今我还要给师父你时间把孩子带走,必须继续让阵法吸血,所以即使你带我走,我也活不成了。师父,不必以我为念,只求你好好养大孩子。”

洛秋成再铁石心肠,闻言也不由唏嘘,他总觉的这样扔下女子,似乎有违道义,不由犹豫起来,没说走,也没说不走。

“师父,再给我看看孩子。”女子道。

洛秋成蹲下身来,将孩子抱给女子,“还是让我把你们三个都带走吧,你和明儿都是谨慎之人,肯定设有传送阵不是么?”

女子将洛秋成左手的孩子接过来抱在怀中,又亲了亲他右手的孩子,垂泪道,“若是孩子没出生,我可能就冒险走了。师父是男人所以不知,孩子根本经不起传送,自我有孕后,只传送过两次,即使明哥用法力护着我,我自己也极尽小心,还是差点流掉孩子,这也是为何我们不得不定居在此,建立阵法保护,而不是继续流亡的原因。现在儿子刚刚出世,即使用疾行法器都要异常小心,何况传送?这会让他们粉身碎骨。”

女子说完这些,不舍地看了看洛秋成手里的儿子,一掌拍在了孩子脸上,孩子顿时哭的更大声起来。

“你干什么?”洛秋成猝不及防,一把把孩子抱走,只见孩子脸上出现了一块红色印记。

“这是我魔教的一个法印,能封印我的一些灵力,保护他受到术师攻击的时候救他一次。另一方面,孩子长得太像我了,我怕被人看见,会露出端倪。师父,我必须留在这里为你争取时间,快带孩子走吧。”女子这一掌后,吐出一口鲜血,喘息着说道。

洛秋成一咬牙,“好,如你所愿,那你快把那个孩子给我。”

“师父,你带老大走吧。”女子抱着怀中的孩子,悲哀地摇摇头,“老二受我灵力催逼,身体受创,难保还活的下来。他们一旦攻入小屋,必定发现我已生产,若找不到孩子,您又没来得及藏起老大,那两个孩子都有危险。不如把老二留下来,他们不知道是两个孩子,老大生存的机会会大一点。”

“什么?!”洛秋成瞪大眼睛,万没想到女子做如此打算,“你这么做还是一个母亲么?还是一个人么?”

然而女子抱紧怀中的孩子,并不回答,而是手中掐诀,让阵盘中露出一条通道。此时的阵盘上,血雾的范围正在逐渐收紧,只剩下薄薄一层。

“师父!他们最多两刻就要攻进来了,若你不能及时出现,被人怀疑的话,两个都保不住!求求你,带老大走!”女子突然厉声喊道,继而凄声,“若我能保住老二,师父可问明哥孩子藏身之处。”

洛秋成浑身一震,看看小屋外的血雾已经露出的一条通道,惊怒地看了一眼女子怀中哭声微弱的老二,一咬牙,转身奔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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