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在圈子里,彼此也不要浪费时间。你应该知道,我季凌向来不惹事儿,但绝对不怕事儿。如果你投机,想接着在里面混,最好今晚乖乖的,否则,我敢保证,别说你待在京海,就算跑到火星上,我也能把你弄回来。”
谭雷早闻,季少一字值千金,今天对他这个无名小卒说了一大串,警告的成分已经足够,知道再抵抗只会死的更惨,当下低了头:“季少,我认了。您问吧。”
季凌听罢,放下交叠的手,身子往沙发深处靠了靠。并没有直接问下去,而是示意阿杰,拿出一张照片。
“叶总?”谭雷吃了一惊,抬头看看季凌,又看看阿杰。“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指示我做这件事的人,是富启集团的叶总?”
季凌唇角勾勾了,眼睛眨了一下,不置可否。
“说说这位叶总到底是何方神圣?”
上次鼎盛日化事件之后,邹俊坤化妆当时称之这“叶经理”的人,将鼎盛日化的总经理搞下台取而代之,他们就已经盯上了这位来路不明的叶姓人士。
以他们对姓叶的了解,这个人原来出身寒门,没有关系,更没有背影,但短短几年的时间,突然杀进富启集团,且起步就是销售经理,实则实施的还是总经理的职权,不能不让人起疑。
凭感觉,他们多半已经猜,支持他的人,定是行业内数一数二的领导,只是阿杰他们盯了这人许久,却没看到他和任何人走的太近。
这个单身50多岁的男人,好像除了工作,就是一个人孤单单地回家睡觉,偶有几次出差,与之交往的客户,也毫无破绽的都是商业中的生意往来。
但他做得越严密,季凌越怀疑。藏的深,并不代表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相反,藏的越深,抖出来的料也越生猛,不是么?
只是,从谭雷这里得到的消息,并不比阿杰查到的信息新鲜多少。
这个人极为自律,几点上班几点下班,几点吃饭,几点休息,几乎都严苛到用分来计算,不吸烟不贪酒,更不近女色,要不是在商场里混,别人会以为他应该是个还俗的和尚。
谭雷和叶总交往不多,但从几件事儿上表明,这个人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没有套路,好像也没有什么人生目标,但为了别人看似不在乎的一件小事儿,却又往往在意的不得了。比如他平时骄傲的眼睛长到头顶上,但每次上下班,却会主动为每一位女士开门,不管是比自己职位高的,还是职位低的。
但对男士,却苛刻的多。
谭雷的交代,让季凌对这个叶总的兴趣更为浓郁。
回家的路上,季凌推门下车,一个人脚下生风,呼呼往前走。
阿杰紧跟其后,与季凌保持着半臂的距离。
“这个谭雷,还要继续跟踪么?”阿杰看季凌铁灰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不必。把所有人撤回来,盯紧那个姓叶的。”
“是。”阿杰点头,心下却想,这个姓叶的全身上下干净的连根毛都不长,能盯出个球来?
吃过晚饭,向私人医生询问了姜婶儿的情况,正想上楼,忽见小童拿着球走了过来。
“坏叔叔,你能陪我玩会儿球么?”自那次讲过故事后,小童对季凌明显多了一份亲近感。
季凌住了步子,眼睛环顾一下四周,没有楚立夏的影子。
上下打量小童片刻,有了主意。
他说和他一起踢球没问题,而且如果他需要,还可以叫上阿杰和邵俊坤一起。但有一个条件,晚上,他必须要求季凌给他讲故事,而且要在楚立夏的房间里。
“为什么要在姐姐房间?”小童呆萌地看着季凌,故意把嗓门儿拉高。
“欸,你干嘛?”季凌压低声音,上前一步捂住小童的嘴巴,转头向四下张望。
可听到小童叫声的楚立夏,已经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二楼楼梯口,惊讶地望着被季凌捂住嘴巴的小童。
“姓季的,你要干嘛?”楚立夏大叫。她当然知道季凌不可能伤害小童,但他知道这家伙做事不知轻重,别吓到了孩子。
“没,没什么。”季凌结巴着松开手,眼睛转向小童,那意思很明白:小子,以后给我小心点。
谁知小童好像完全没弄明白他警告的眼神,依旧扯着嗓们儿对着二楼大声说:“姐姐,坏叔叔他要去……”一个去字未出口,已经被季凌一手抱起,一手捂嘴,直接弄了出去。
气呼呼地把小童丢到草坪上,季凌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指着小童的鼻子恐吓:“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可是,坏叔叔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小童假装不明白。
“还说,刚刚谁让你说我去你姐姐屋的?”
“我没说,我是想告诉姐姐说,你要去草坪教我踢球。”
“要我去草坪……”季凌伸出手指头,比划刚刚小童说的那句话,的确没毛病,可明明就是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好吧,这次放过你,以后再敢跟我耍小聪明,看我怎么收拾你。”季凌指着小童的脑门儿进一步警告。
“想追姐姐?想多了。”看着季凌甩着大长腿,风一般地离去,小童翻着白眼儿,恶狠狠地道。
没错,他早看出季凌对楚立夏有意思,但以他对季凌的了解,知道楚立夏跟他在一起,第一个遭殃的铁定是自己,所以就算拼了小命,也不能撮合他们的好事儿。
不过,他到是不排斥可爱又有人情味儿的赵传中,有时候陪他踢球,有时陪他一起骗楚立夏,逗他开心,远比冷冰冰没个笑脸的季凌强得多。
说曹操曹操到。小童正抱着球不知去留,赵传忠穿着一身休闲打扮,急火火地从外面走来。
见到小童,开心地张开胳膊,大叫着让小童踢过来。
小童刚刚昏暗的心情,仿佛瞬间照进了灿烂的阳光。
房间里,楚立夏刚刚码完字,抬头看到草坪上翻滚着的一大一小,脸上不由露出开心的笑。
季凌上了楼,眼睛不由转向对面楚立夏的房间。
他抬手想敲门,想了想又放下。
什么时候,他这么迫切地想要接近她?真是见了鬼。
他对自己的举动,有点来气。急咧咧地转身推开自己的房门,坐到沙发上感觉不对劲儿,坐到办公椅子上,椅子又不舒服。
他抄起电话给慕容打电话,告诉她,楚立夏受伤了,近期不能上班。
慕容愣了一下,追问伤得重不重。季凌淡淡地说了句还好,从容地收了线。
他在给她请假?
他看了看手机,转头,对面是明亮的玻璃,隐约可见他脸上藏匿不住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