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夜笑第一次看到人死。
哪怕是黄老村长,夜笑也只是从马贼的口中听到而已,并没有亲眼见到。
可是黄大妈,就这样倒在了赵豪无情的刀下!
泪水飙出,失去理智的夜笑终于明白,这个残酷的世界能让恶人可以肆意去伤害别人,却让好人连平静生活的权利都剥夺了!
无论天道是否溃落,这样的事情都会永无止境地发生!
夜笑失魂地喃喃道:“世界就是这样的啊!可是……因为这样就要不管不顾了吗?”
他不甘心!
“如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那我……就改变这个世界!”
夜笑右眼蓝光大盛,很快他就感觉到心瞳传来的疼痛,这是过度释放瞳力带来的后果!
但夜笑依旧疯狂地引动心瞳,剧烈的疼痛没有让他停下,如果说现在这个局面还有什么希望的话,心瞳就是唯一的变数!耀眼的蓝光从右眼散发然后慢慢进入夜笑到了的体内!
“轰!”
原本漆黑如墨的苍穹突然出现一颗星辰,其光芒刺破了黑暗,光芒化为光柱径直冲向了夜笑!
赵豪和马贼愣愣地看着,眼中难掩震撼!
一些村女抬头,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她们的眼泪,她们大哭道:“老天爷,救救我们吧!”
光柱将夜笑笼罩,强大的灵压将其身上绳索尽数碾断!
夜笑站起身来,此刻的他光芒散发全身,犹如天神降临!
他想走向赵豪,却被周围的光柱挡住了去路。
夜笑看着晶莹的光柱,平静道:“让开!”,虽然小声,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深藏的暴怒。
光柱却微微闪烁,好像拥有着灵智,在诉说着什么。
同时,一道星光冲入了夜笑体内。
夜笑闭目感知,才发现这道星光是有意识的,两者开始了短暂的交流,之后夜笑就知道了这道光芒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果夜笑将心瞳不断激发至极限时,就会触发他师父留在他身上唯一的保命手段:七星守护。
师父知道他是七星之一,于是就将夜笑的七星与他的心瞳连接起来,当心瞳被夜笑引动至极限时就会同时牵动那颗“七星”的星辰之力!
星辰之力会化为光柱保护夜笑。师父还在星辰之力中夹杂了空间法则,处于光柱保护中的夜笑过一会儿就会被传送至遥远的地方以躲避危险。
星光微微闪烁,将夜笑师父的意图全部告诉了夜笑。
之所以这样做,第一就是保护徒弟的安全,虽然师父表面冷漠,但对唯一的弟子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就为其设下了一道保护手段。第二就是缓解心瞳的压力。星光再次闪烁,接受到其信息的夜笑也是一愣,然后眼神复杂。
心瞳位列天华大界“天地玄奇”的玄榜第十三,可谓是天地奇物,它不需要资源培养,也不需要精修能力,如此强大的奇物,只需要时间就能完全成长!
夜笑当初没有想错,他真的可以说是天选之人。
心瞳只需要七八年就能进化成熟,到时的心瞳就可以拥有接近玄榜前三“界眼”的能力:可以看到事物的过去未来、利用瞳力控制精神,甚至是看透人心,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在成熟心瞳面前都显得简单。加上七星赋予的星辰之力,两者加持之下,夜笑可以轻松成为天华大界最强的几人之一!
但如果现在强行压榨心瞳潜力,虽然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成熟心瞳的力量,但代价却是心瞳无法再成长,甚至还有可能使得心瞳暗淡,陷入失明。
星光静静悬浮,夜笑沉默不语。
师父的声音也是从星光传出:“为师保你一次,并让你清楚自己的潜质。只要这次忍过去,等心瞳成熟后你就拥有万能的力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当然,所有事情的选择权都在你,光柱你可以自行解除,但之后的路为师就管不了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夜笑淡淡地笑了笑,声音却低沉下来:“真的不晚吗?”
说完他身上的蓝光不减反增,很快到达了极致,浅蓝化为了璀璨的蓝金色!
星光急促闪动,仿佛在劝说阻止夜笑,同时散发出波动,将信息告诉了在外面的村女们。
村女们先是一愣,接着有人就大声道:“夜笑小兄弟!你为我们做的也就够多了,快逃跑吧!”
另外一个大妈也喊道:“夜笑,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你只要之后为我们报仇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自毁前程!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村女们一人一句,全部是要夜笑以大局为重,不要将美好前程浪费在她们这些人身上。
夜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还不够啊!比起什么狗屁美好前程,现在我只想救大家!”村女们闻言哭的更大声了。
夜笑朝着星光微微一鞠躬,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歉意:“抱歉了七星,还请你回去替我向师父情罪,恕徒儿不孝,违逆他老人家的好意了。我无法看着村长和黄大妈拼死守护的村民到最后还是难逃厄运,我知道世界的残酷,但仍然期盼着一丝光明。”
夜笑眼神坚定:“我想成为那一丝光明!我不想再看到好人被迫害,我要善有善报!哪怕不现实,我也要去做!”
璀璨的蓝金光芒将星光逼出了夜笑体内,在退出的最后一刻,夜笑对着星光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下次见面时可以知道你的真名。”被逼出体内的星光急促闪烁,转瞬与光柱融为了一体。
“呼。”
夜笑睁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看着惊讶的马贼、眼带泪痕的村女,喃喃道:“无论将来我是多么厉害的大人物,但今晚就这么走的话,想必会后悔一辈子吧!”
蓝色金光芒从全身收敛至右眼,同时黑夜也在这道光芒的照耀下化为白昼!
夜笑感受到了成熟心瞳强大的能力,一眼过去,夜笑看透了当前所有人的内心,微微转移视线,就能跨越所有的障碍。
他看到了在追击秀芬大妈的马贼,抬手准备以当前强大的能力去阻止张田。但眼中却突然反映出了那个地方未来的光景,夜笑表情惊讶,自语道:“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缓缓把手放下了。
收回目光,夜笑又将心瞳扫过村子,感应到了藏身孩子们的担心,他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嚎啕大哭吧!
夜笑内心产生愧疚,微微看向另一处,顿时视线就停住了。
那是一具老人的尸体,很明显就是黄老村长的。
心瞳微微闪烁,将尸体不久前的过去呈现在夜笑脑中:面容狰狞的马贼涌入,黄老村长毫不畏惧双手张开,以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住马贼,掩护着村民逃跑。
夜笑甚至能从老人的眼神中感受到他那时的复杂情感:对死亡的恐惧、对逃跑村民的焦急、对小孩的担忧,以及对自己的歉意。
夜笑拳头握紧了一些,心中的无力感再一次涌现……
马贼的刀迎着黄老村长瘦弱的身躯无情落下……最后这幅场景充满了血腥,赵豪突然感觉到了天地之间开始弥漫着可怕的杀意。
夜笑最后看向黄大妈处,先前大妈倒下的情景再一次重现,只是那时听不真切的喃喃低语,现在却格外清晰:“大兄弟…对不起…拜托!”
夜笑泪水再次落下,而且蓝金光芒转瞬为红,他身子颤抖,泪水在赤红光芒下仿佛鲜血。
夜笑抹去泪水,声音如猛兽般沙哑道:“交给我吧!”抬手轻轻放在光柱上,然后慢慢一推,无比坚固的光柱应声断裂!
星光随着光柱碎片重回苍穹,夜笑右眼的赤红光芒也让刚刚的白昼变成了血天,宛如地狱!但在村女看来却是多么令人安心的景象。
赵豪心里涌现浓浓的不安,刚欲说话,却看到手下马贼的众多火把在一瞬间就熄灭了,整片大地除了夜笑右眼的红光,就没有任何的光明了!
“既然你们信奉弱肉强食,那应该也知道以牙还牙吧!”夜笑的声音从黑暗从传来,红光扩散而开,所有的马匹都一动不动。
赵豪产生了浓烈的不安感,他大声道:“拿着火把的人赶快点火!其他人马上抓住村民当人质!”
不得不说,即便在如此处境中,赵豪也作出了最正确的判断,马贼们肯定无法与现在的夜笑抗衡,唯一的办法就是挟持村民才能看到生存的希望!
但就在赵豪说完命令后,夜笑讽刺的声音也是响起:“原来你们也渴望‘光明’啊?”
接着赵豪就看到赤红光芒化为了残影,然后接连响起了数声闷哼,一个马贼大叫:“他把我们的兄弟当炮弹砸过来了,啊!”话音未落也被人肉炮弹打飞了。
赵豪此时也是十分惊慌,但也清楚自己还未到绝境,立刻出声道:“分开逃!他不可能全部抓住的!”
马贼应声照做,全部往不同的方向逃跑。
夜笑的红光移动幅度大了许多,想来为了抓住所有马贼,他也要花费一些功夫!
赵豪此时却没有动,他清楚盲目逃跑是没有生机的,只有抓住村民才能逆转这个局面!
于是他就以手下的马贼为诱饵,想那夜笑乱中出错,暴露破绽!
赵豪仔细观察着红光的移动,灵力汇聚在右脚上,随时准备抓捕行动。
就在红光离他稍微远一点时,赵豪当机立断,右脚狠狠一踏,使得速度暴增!
他立刻跑向村民处,大手伸出,打算抓住最后的机会!
“唰!”
赵豪速度极快,可就在他的手摸到一个村女的手臂时,红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黑夜中划过,赵豪的耳边响起了利器的破风声,下一瞬,他的胸膛就被大刀穿透!
“砰砰砰!”
也就在这一刻,周围才传来很多的重物掉地声。胸口传来的剧痛才让他明白此时的夜笑是有多么恐怖!
火焰突然燃起,赵豪看清了周围的景象,他的兄弟们全部倒下了,而且流出的鲜血也说明了这一次夜笑没有再手下留情!
夜笑一只手拿着火把,另一只手拿着穿过赵豪身躯的大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曾经崩溃过的夜笑,在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后恢复过来,保持着绝对的理智。
“赵豪,到此为止了。”夜笑淡淡道,赵豪看着宛如死神的他,心里终于产生了无比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