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怕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孟儒文告诉傅青。
“怎么会?”
“你以为你师父和真武道人真的就对弟子不管不问吗?”孟儒文嗤笑一声。
“我承认,武当培养天下行走的方式确实有些剑走偏锋,但是他们的护短也是出了名的。你猜李星河那老小子多久能挑翻龙华的山头?”孟儒文幸灾乐祸的嘿嘿一笑,反问傅青。
“这,我师父不会应该这么冲动吧。”傅青有些不确定的揣测道。
“你师父当年可是压的同辈修士抬不起头,剑修都是杀伐果断之辈,再加上历代武当修士的那个德行,你觉得不会吗?”孟儒文一笑,丝毫不在意傅青是武当弟子。
“孟老师,你这样黑武当真的好吗?我好歹是武当弟子呀!”傅青苦笑。
“嘿嘿,你小子,我们俩什么关系,只要李星河那老鬼没听到,一切都好说。”孟儒文毫不在意。
“我这样不会连累到师父师爷吧!”傅青脸色一肃,担忧不已。
“别担心,那群人不敢做的太难看,排挤同道,说出去不好听,还会引的各大门派产生嫌隙,这绝对不是张天师希望看到的。”
“难道张天师身为协会会长,修为是四阶圆满,加上其门派的高手,还压不住类似龙华派的那些修士吗?”傅青有些疑惑。
“你不懂,这修行界早已不像以前那样按实力说话了。自从天地封闭,灵气含量越来越低,修士处境越发艰难,自此就有了这种现状。”
傅青有些猜测,欲言又止。
孟儒文替他解答了疑惑。
自从灵气含量降低,修士修行困难。很多修士就产生了不同的想法与理念。大致分为三类。
一种是武当儒门这样的,不问世事,自修我道。
第二种就是像龙虎山这样,半出半入,他们急需要世俗力量来帮助弟子的修行传承,所以成立协会。
第三种就是龙华派,各大世家为代表。这些修士为一己私欲,什么都可以做,站在道德制高点,冠冕堂皇的压制天才修士,尤其是散修,更是生存艰难无比。
至于求道盟这种组织,从名字就可以看出他们的人目标。与协会的伪君子不同,他们的手段都是放在明面上的,屠杀凡人,修炼邪功。
“也就说,现在大多修士都是龙华派这种了?”傅青冷笑。
“也不全是,每个修士的道都不一样,只要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协会都是睁一闭一只眼。”孟儒文说道。
“可笑,还是实力至上。如果像求道盟盟主季道生那样,谁敢说半个不字?”
“哎,你的性子,倒是跟你师父一样啊!”孟儒文叹息,他想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剑意冲霄的清秀道士。
当年的事不知道对他的重创有多大?这次他的弟子受欺负,龙华算是撞到霉头上了,他们也很可能参与当年的事了。新仇旧恨,想必要全部发泄出来吧!
武当,山顶弈局。
看着棋路杂乱,布局不成章法的弟子。真武道人微微一笑。
“星河,你的心乱了。”
“师父,不是心乱了,是我的剑想出窍!”李星河语气冰寒,目光含煞。
“当年星云师兄就是被人无缘无故的害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忘不了啊!”李星河说道。语气平淡,心蕴雷霆。
“师兄得到轮回镜的消息季道生怎么会知道?况且最后不是什么都没有搜到?一定是龙华为首的那群小人的手笔,这笔血仇,我不会忘记的!”李星河想到当年的事情,愤恨之情让他几乎发狂。
“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空的,你以为这是儿戏吗?弄不好只会让武当覆灭。”真武道人的话如同九幽寒风,扑灭了李星河心中的杀气。
“难道就这样忍着吗?我已经忍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我日日练剑,我从未敢停下,我怕一停下,师兄的面孔就会浮现于我的面前,
可是没有用,每当我停下来,我就想到师兄临死的痛苦,他被搜魂的场景历历在目。”
李星目光通红,声音嘶哑。瞪着真武道人。
沉默良久,真武道人看着这个小弟子,终于开口。
“哎,星河,我知道你一直怨我,怨自己。可是我们没有证据,不是季道生的对手,贸然开战,只会便宜他人。”
“过去的事我可以先忍下,我心中蕴藏一剑,以愤恨,杀意,决死之心日夜浸染,这是专为季道生准备的。
因为协会那些小丑还不够资格。但是,青锋的事我不会忍,我绝对不会再让这群小人,迫害我武当弟子!”
李星河越说越激动,直接起身,看着真武道人。
“啪。”真武道人棋子落下。
“星河,你输了。”语气平静。
“师父?”李星河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
“突破五阶之后,冥冥之中的心识告诉我,天地即将大变,或许,极尽破灭之后,会是枯木逢春的繁华。”
真武道人脸色一正,对李星河叮嘱:“青锋是不世天才,足以与媲美,不,应该说,他比季道生更加妖孽。他是我武当的希望,你要看好他。”
“我明白。”李星河声音低沉,不明白为什么师父突然说这个。
“至于青锋这小子救得那个女孩,如果她家人同意的话,你去把她接到武当来。免得那群人恼羞成怒,拿她出气。”
“是。”李星河乖乖应下。
“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吧!”真武道人一摆手,示意李星河。
“您,您同意啦!?”李星河又惊又喜。
“呵呵,我武当的弟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去吧,不要顾及什么,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你。”真武道人看他这样子,不由得一笑。
“弟子这就去了。”李星河一施礼,迫不及待的御剑而去!
山顶就剩下老道士。这位年近双百之数的武当掌门,眼中不复平淡,而是青芒如流星曳尾,闪烁在眼角。
“一百多年前,你我为同时代修士,傲视同辈。八十年前,你却为了一己私利,屠杀神霄同道,杀我好友。二十年前,你为了所谓道兵,不顾脸面杀我弟子,残忍搜魂。”
“如今,我也突破五阶,尽管是初入五阶,但是打死你,足够了!我等着你露面。”
“季!道!生!”
一丝武道之势泄露而出,山脉卡擦晃动,地动山摇,周围游客纷纷逃窜,尖叫嘶喊不绝于耳,以为是地震发生,一时间场面混乱无比。
人影散去,空留棋局。
清风抚过,那亭子如同历经万载时光,化灰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