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训练结束了,贾幻真依旧死皮赖脸的跟着安红蔻一起回去,“今日那太监入营是找你的?”安红蔻骑在马上轻声道。贾幻真没想到安红蔻会主动跟自己搭话,还是有些意外的。“没错。是来找我的。”“因何事?”安红蔻追问道。贾幻真便将搭救公主的事情说了一遍,安红蔻听完看了看双手空空的贾幻真轻声道:“那赏赐的东西呢?”“分了啊。”贾幻真不在意的说道。安红蔻闻言一愣,“分了?分给谁?”“就是我训练的那一百兵士啊。”“一千两银子,五十匹绸缎,你就这么给分了啊?”贾幻真轻笑道:“怎么了,钱这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去,够花就行呗。他们终日训练,到时候上前线说不准何时就牺牲了。些许银钱不足挂齿。”“看不出来,你还挺豪爽。”安红蔻轻声道。贾幻真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着,安红蔻时不时的偷看两眼贾幻真,安红蔻的内心对贾幻真有些迷茫,有些纠结,虽然是中了奸计,但是毕竟自己的清白之人给了贾幻真,但是对于贾幻真,安红蔻并不熟悉,他的性情,过往,什么都不知道。而此时贾幻真心里想的则是,晚上去哪里逛逛。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回到了安国公府。晚饭时未见安东,贾幻真饭后问了环儿才知道安东已经率人返回北境了,没有当面告别倒是有些遗憾,不过以后估计还会有见面的机会,贾幻真也就不再感伤了。晚饭后贾幻真独自回到墨轩阁待了一会,觉得无趣便起身准备出去转转,还未走到门口,一个拐角处,贾幻真突然听到了安红蔻的声音,便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明日还要起早去营中,这些琐碎事我不去!”安红蔻的声音有些愤怒,环儿手里拿着一封烫金的请柬,有些为难的说道:“小姐,你就去吧,就算是去应付一下,打不了待一会再回来就好了,这是公羊晴雨下的请柬,据说她包了京华楼,请了不少才子佳人,连京都第一花魁江歌儿也被请了出来。而且,左相势大,若是抚了公羊晴雨的面子,我怕……”环儿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如今四方皆无大战,文臣抬头,武将们的日子很难过,而且安国公虽然是国公,但是如今在家养病,手里并没有什么实权。安红蔻的脸色很不好,很是挣扎,最后叹了一口,将环儿手里的请柬拿了过来,轻声道:“算了,叫人备马。我去,大不了就是被他们嬉笑几声。”就在这时,贾幻真走了出来“这大晚上的是准备去哪里啊?”贾幻真这一出现将安红蔻吓了一跳,“你偷听?!”贾幻真怎么会承认,一脸严肃的说道:“谁偷听?你有什么证据?不要随便污蔑人。”“你!”贾幻真明显是在一旁偷听,安红蔻没想到他还来了一出恶人先告状,气哼哼的也没理贾幻真攥着请柬就走了,环儿见状也没办法,“环儿,那京华楼在什么位置?”贾幻真突然问道。“啊,那京华楼在南三道街,从咱们府出去沿着道路过三个街口就到了。公子你……”“没什么事,我去凑凑热闹。”贾幻真嘴角上扬带着坏笑。
安红蔻回屋换了一身衣服骑着马,直奔京华楼,到地府翻身下马,楼里的下人赶忙过来将马牵走,安红蔻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迈步进去,就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安红蔻也是练武之人,身体一绷,本能回身就要动手,这一回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贾幻真,“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安红蔻皱眉道。“在屋里带着无聊,跟你来凑凑热闹,涨涨见识,再有怕你受欺负。”贾幻真轻声道。都跟来了安红蔻也不好让贾幻真就这么回去,“一会进去别瞎说话。”说完便迈步走了进去。贾幻真背着手跟在其身后,京华楼内金碧辉煌,流光璀璨,安红蔻一进门脸色就不是很愉快,倒是贾幻真跟在其身后东瞅瞅西看看的,好似一个好奇宝宝,二人一前一后,走了片刻便步入了一个巨大的会客厅内,里面摆着宴席,不少文人打扮的家伙正三三两两的饮酒作诗,挥毫泼墨,一众侍女也是忙前忙后,如同花丛里的翩翩蝴蝶,但是整场的焦点却在两个女人身上,这二人如同日月,是绝对的主角,一名年岁稍小的少女,一席白色长裙,如同仙女,眼神灵动,透着一股机灵劲,此女便是左相的孙女,公羊晴雨,虽然年纪小但是聪慧异常,公羊晴雨旁边一名角色女子正在抚琴,跟公羊晴雨完全不同,这女子就一个字,媚。身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你却不会觉得有一丝俗艳,那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红唇似火,肤如脂玉,此女便是帝都第一花魁,江歌儿。
公羊晴雨一抬头就看见了安红蔻,“哎呀,安姐姐可是来晚了,可得自罚三杯。”说着便迎了上来,作为这宴会的绝对主角,屋内所有自然都注意着公羊晴雨的一举一动,所有人都挺了手下的事情看了过来,一时间倒是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安红蔻这边,安红蔻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姐姐快来,我向你介绍个人。”公羊晴雨倒是没注意安红蔻身后的贾幻真,只当是一个寻常的仆从,说着便拉着安红蔻走到了江歌儿身边,轻声道:“安姐姐,这位是江歌儿,她的琴技可是一绝,一会倒要安姐姐好好赏赏。”江歌儿也站起身来,向安红蔻轻施一礼道:“还请安小姐指教。”此时一旁的贾幻真闻言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这公羊晴雨看似热情活泼,不谙世事,实则是个小狐狸,赏琴技?稍微了解一下安红蔻的人就知道,琴棋书画这类东西她根本就是一知半解,你要是问她排兵布阵她倒是能跟你讨论一会,其余的,看来今日公羊晴雨就是想让安红蔻丢脸,正当安红蔻满脸窘迫之时,贾幻真旁若无人的走到安红蔻身边,一把揽住其肩膀,微笑道:“此等靡靡之音不听也罢。”此言一出,全场震惊的鸦雀无声,事实上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贾幻真的存在,安红蔻被贾幻真揽着肩膀脸腾一下就红了。倒是公羊晴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微笑道:“呦,妹妹我还是第一次见安姐姐带着男人出席宴会,姐姐,这位是?”安红蔻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才好,贾幻真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是红寇的朋友,什么琴棋书画红寇不甚了解,不如我陪你们玩玩?”公羊晴雨上下打量了一下贾幻真,有些摸不清底细,之前也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思虑片刻刚要开口,一旁的江歌儿倒是站了起来,先是向着贾幻真施了一礼,然后开口道:“刚刚公子说我这琴音是靡靡之音?小女子倒是要讨教一番了。”“行啊,本公子不吝赐教,说吧想讨教什么?”贾幻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江歌儿不禁气结,自己见过那么多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说话如此不客气的,“敢为公子若我的琴声是靡靡之音,那什么样子的琴声才不是靡靡之音呢?”“旁人我不知,我在你这琴音之中只听到了风花雪月,旁的确实什么都没有。既然你想讨教,我也说了,本公子不吝赐教,借姑娘的琴一用。”说着贾幻真松开了安红蔻,绕过公羊晴雨与江歌儿直接坐到了琴前,手刚搭上琴弦,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哪里来的狂徒,当着几位小姐的面也敢无礼,还不赶紧滚出去!”一个公子哥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口气狂傲至极的说道。“你是何人?无所谓了,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贾幻真说一句让众人摸不到头脑的话,搭着琴弦的手便动了,十指灵动拨弄,琴曲一出,大家都静谧了,原以为贾幻真徒有其表,没想到还有两下子。一曲《广陵散》震惊全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魏晋朝代,自然也就没有嵇康,江歌儿施了一礼,有些激动的问道:“此曲有一种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敢问公子此曲何名。”“《广陵散》”贾幻真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安红蔻亦是很震惊,贾幻真看着之前那口出狂言的公子哥,轻声道:“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刚刚说我是狂徒?”贾幻真一边说一边向着他走了过去,眼神极具侵略性,这公子哥到还有些气势,没被贾幻真镇住,手中折扇一收,拱手道:“在下张之围。”张之围报了名号本以为镇住了贾幻真,谁知道贾幻真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弹了弹手指轻声道:“没听说过,这样吧,我这人想来喜欢直接来,听闻今日能被邀请来参加宴会的都是青年才子,呵呵,说来也可笑,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自称才子了。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踩这些所谓的才子,琴棋书画,楹联奏对,任你们挑选,我若是输了,任由你等处置,你们要是输了每个人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就行了。”此话一出,屋里顿时炸开了锅。
“狂徒!狂徒!太狂妄了。”
“乳臭未干的小儿!”
“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替你你家大人教训教训你。”
贾幻真微微一笑道:“别说这些没有用的,谁先来?”贾幻真站在场中央,背着手,一人战这屋内所有的人,身后公羊晴雨些许生气的说道:“安姐姐这是来砸我的场子来了?若是姐姐不愿来,差人知乎一声就算了,何必如此。”安红蔻不知如何回答,但是这话却让贾幻真听了个真切,“今日,就是砸你的场子来了,也好让你看看,你请来的这些所谓才子,都是些什么货色!”贾幻真朗声道。这句话真是火上浇油,将众人的火气又燃了起来。倒是江歌儿饶有兴趣的看着贾幻真,她还未见过如此狂妄的男子。“我先来!”终于有人先开了声,正是刚才自报家门的张之围,“说吧,比什么,随你挑。”张之围走到贾幻真对面,轻声道:“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