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你醒啦,我去叫父亲。”
月瑶赶紧拦他,“二哥现在太晚了,你把爹娘吵醒也就罢了,吕先生一把年纪,你还叫他来给我诊脉不成。”
楚沐只得又坐了回去“话虽如此,早些看便能早些安心。”
“我这次睡了多久。”
“不多,五日,可还觉得气虚。”
月瑶摇头“这次反倒睡得很好,二哥若不困,陪我聊聊天。”
“那是自然,我今晚可是要守着你。”
窗外月色正好,兄妹俩搬了卧榻和木凳搁在窗前,赏月夜聊。
“二哥,踏雪与琦玉呢?我好久没见它们了”
“等着。”楚沐单手合在嘴边吹了个口哨,两只硕大的白鸽便扑腾着翅膀落在窗边。
月瑶眉眼笑开,“这么晚你俩还没睡呢。”说着伸手去摸踏雪雪白的脑袋,似是有感知一般,踏雪也回蹭着。
“它毕竟也是由你养大,还是喜欢与你亲近。”
“那是自然,踏雪最乖了,琦玉也乖。”逗弄了一会,她挥一挥手,两只白鸽振翅飞走了。
为什么要养踏雪呢,那年她才五岁,偶然遇见谷中豢养的信鸽成群飞过,觉得有趣停下观看,恰好有一只跌在她脚下,又瘦又小,便捡起来捧在手心踏雪而归,于是它唤做踏雪。
她很小的时候并不懂命运是什么,那人被刻进脑海是如此自然,可除了他叫纪凌,余下的月瑶全然不知,她想问,每每还未出口便头痛欲裂,似是一种诅咒,她不能从任何人口中知道那个人。而那个浑身是血的红衣女只会说,“我也不知道,我们都要等。”
待踏雪养好身体,梳着花苞髻的月瑶从怀中掏出一个月白色圆珠子,她把珠子拢在两手间,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从手缝中看,太好了,果然可以在夜晚发光呢。
这是她用挽月谷独有的月华石做的,月华石吸纳天地灵气,可以静心凝神。小月瑶捡了一块,把它打磨成小小的圆珠,中间穿一红线带在自己手腕上,七七四十九日,周身灵力不断注入。于是便有了这颗圆珠,每到夜晚它可闪着莹白的光,虽然更像小儿的玩物,但这时她灵力弱,内力也不够,实在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
小月瑶把它绑在踏雪的腿上,附上一张小纸条:纪凌,我是楚月瑶,这是我做的珠子叫入梦,送给你,要等我去找你哦。
月瑶写得很认真,然后又认真捏了个诀给踏雪,她不知道哪个诀管用,想了想复而又加了一道,然后双手合十,“踏雪,一定要帮我带给合曦山的纪凌。”
“记住,他叫纪凌。”稚嫩声音,认认真真地念着这个名字很多遍,她放走了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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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等等我们啊。”
“我先去前边看看,你们跟紧师兄。”白衣少年点了几步从林间大石上踏过,转眼便把一行人落在身后,还不忘回头笑着喊道:“遇事儿发信号啊。”说着还扬一扬手中的剑,眼眸含光,笑得山川河流尽失颜色。有几缕碎发从额前翻过,他并不在意,脚下不停,没一会众人便看不见他的踪迹。
“这!”先前的白衣弟子纪深,急的直跺脚,“大师兄,这可如何是好!师父千叮万嘱,让我看紧少主。”
“无事。”纪冺笑着摇摇头,“由他去吧,自上次南宫家回来,叔父关了他一个月,闷坏了。”大师兄纪冺,字呈之,成年后便随着叔父,合曦山宗主纪卓成除恶证道,早已成名多时,配以泽晨剑,人称泽晨公子。
“哼,上次可不是少主的错,那南宫家的二公子当真嚣张跋扈,竟瞧不起我们纪氏剑法。你们没见,少主几招就挑了他的剑,一脚踹得他飞上了树。哈哈哈哈!”纪深描述时面上骄傲得很,众人听了都相当解气。
“好了,你们几个休要再提这件事,若被叔父听到,余欢那二十个板子算是白受了。”
大家便不敢再多话了。
一弟子忙转移话题,“大师兄,祁城钱庄失窃我们几个去便可,你刚回来应歇着才是。”
纪深接道:“哪是失窃这么简单,说是吴老板的独子莫名中毒,已昏迷一个多月了。”何况…他干笑两声:“吴老板给了那么多钱,师父不知道多高兴呢,你们没发现最近汤里都有肉了。”
想到近期突然改善的伙食,众人的眼底都柔和了很多…
“祁城是入合曦必经之路,近些年空桑山偶有异动,即便是小事,我们也要多加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是,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