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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自掉马甲

年后。

宋悠然陪宋母去欧洲旅行,还未回来。

陈洁约刘希夷在一家咖啡店见面,转达公司的主张及想法。

陈洁:“希夷,公司想跟你解除合同……”

“为什么?我做什么了?”

陈洁的手在空中轻拍两下,示意她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嘛,公司想跟你重新签订合同。”

刘希夷仍旧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陈洁。

陈洁接着说:“公司想签你为艺人,然后正式出道。让我来问问你的意向。”

刘希夷微微皱眉,问道:“就因为我在那部电视剧里打了个酱油?”

陈洁缓缓摇头,说:“是因为你有了粉丝,有了流量,可塑性强。”

刘希夷:“可我并不是科班出身,若真投身到这个行业,肯定比宋悠然前些年还要艰难。”

陈洁笑着说:“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手上的大把资源,你不用担心这个。今天,我也不是来给公司当说客的,怎么选择主要还是在于你自己。”

刘希夷双手撑着头,神色困惑,说:“这有些突然,我得考虑考虑。”

她又看向陈洁:“姐,抛开公司的立场,你怎么看?”

陈洁也看着她,极为认真地说:“希夷,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

刘希夷点点头。

陈洁:“你是不是喜欢悠然?”

刘希夷的眼神躲躲闪闪,一阵心虚,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有一点点喜欢他。”

陈洁笑得爽朗,说:“只有一点点?姐是过来人,你可骗不了我。”

刘希夷含羞低头,使劲揉搓着双手,低声道:“你不能告诉别人啊。”

陈洁笑容更甚:“喜欢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样的话,我的看法跟公司一样,你进入娱乐圈。”

刘希夷不解地看着她。

陈洁说道:“从两方面来说:一、只要你肯努力,名利双收不成问题。二、我能看出悠然对你很特别,就看你俩谁先迈出那一步。往后,你俩谈恋爱,也就没什么顾忌。”

陈洁说的这两点,刘希夷都不在乎,她既不缺钱,也没什么顾忌。

她浅呡一口咖啡,迟疑道:“我再想想吧。”

陈洁点头:“当然,这是关乎你今后人生的大事,是要想清楚。”

饭桌上,刘希夷食不知味,筷子来回扒拉着碗里的白饭。

刘母用筷子敲着碗:“你要是不饿,就把碗放下。别扒拉啦,饭里没有钻石。”

刘希夷“呃”了声,放下筷子,双手抵着下巴盯着面前的盘子发呆。

刘父关切道:“女儿,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刘母插话道:“她肯定是下午出去大吃大喝,现在不饿呗。”

“才不是。”刘希夷反驳道,几秒钟后又说,“爸妈,你们觉得我是当演员的料吗?”

“还行吧,你要转行啊?”刘母问道。

“我还在考虑中。”

刘希夷看向刘父,问道:“爸,说说你的想法。”

刘父停止咀嚼,缓缓道:“这次又是为了宋悠然?”

“不是,是我自己想试试,反正是玩儿。”

“可演艺圈子乱得很,我怕你受委屈。”

刘母瞅着刘父:“你呀!就把她当金丝雀关在笼子里吧,这怕那怕的。她想去就去呗,碰壁了自然就老实了。”

“妈,我真的是你捡来的吧?还是说你是后妈呀……”

“这得问你爸。”

刘希夷惊恐道:“爸,我不会真是那什么……”

刘父笑道:“你妈逗你呢,别当真。”

刘母也笑着说:“跟个孩子似的,居然信了。”

刘希夷回到房间,打开窗户,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天已黑尽,而地球的另一面还是白昼。宋悠然刚刚更新微博,定位在挪威。

第二天,刘希夷给陈洁打电话,表示同意公司的决定,又飞到北京,重新签订合同。

这一切,宋悠然全然不知。直到一周后,他回国,陈洁跟他聊近期工作事项时,才得知这一事情。

宋悠然立马给刘希夷打电话,脸上掩饰不住的愤怒。

刘希夷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有些犹豫。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跟宋悠然说过。

“喂…”

宋悠然气急败坏道:“刘希夷!这么大的事情,你事先为什么不跟我说?”

刘希夷嘟囔道:“不就给你换个助理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添油。

宋悠然怒不可遏:“你别跟我乱扯,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娱乐圈的水有多深吗?你就贸然同意,还签了合同。”

刘希夷心说: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才不怕。

宋悠然:“说话啊。”

刘希夷:“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接着说,说到消气为止。”

宋悠然快被气死,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刘希夷收到一条航空公司的短信以及宋悠然的微信。

“立马去机场,到杭州。”

“干嘛?”

“吃个饭,庆祝你终于逃脱魔爪。”

刘希夷不由得打个冷颤,这是一顿鸿门宴啊。

宋悠然开车去机场接刘希夷,已是傍晚时分。

接到人后,宋悠然一言不发,一路上始终紧抿嘴唇。

刘希夷微微侧头偷瞄,见他板着脸,就差在脑门上写‘不高兴’三个大字。

她试探性地问道:“还生气呢?”

宋悠然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路,冷哼一声。

刘希夷识趣地闭上嘴。

车向宋悠然的公寓驶去,看着两旁熟悉的街景,刘希夷不禁发问:“我们不是去吃饭吗?这是去你家的路啊。”

宋悠然将车停靠路边,转头看向她,眉头深锁:“你真的是因为一顿饭来的杭州?”

要在平时,刘希夷肯定回答是。可今天宋悠然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表情,她不敢再惹他生气,矢口否认道:“不是。”

宋悠然接着问:“那因为什么?”

刘希夷开始快速转动脑子,思索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几秒钟后,她支吾道:“因为……因为你啊!”

听见这话,宋悠然心花怒放,但故意表现得很漠然,冲她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接着说。

“因为你买了机票,我要是不来,不是太浪费了么。”

宋悠然气得牙痒痒,握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

刘希夷内心暗骂,怎么关键时刻,脑子那么笨。她又补充说:“别生气,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宋悠然收回目光,继续开车前行。冷然道:“木已成舟,你也不必向我道歉,本就是你自己的事。”

见他语气冷漠,刘希夷欲言又止,于是俩人一路无话。

车驶入一家超市的停车场。

宋悠然语气缓和许多:“走,去买些菜。”

刘希夷立即去解安全带:“哦。”

宋悠然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刘希夷在后面东望望西看看。走到生鲜区,宋悠然开始挑选食材。回过头对刘希夷说:“想吃什么?”

刘希夷冲他笑笑:“都可以。”

“那你去水产区,要一条鲈鱼,两斤左右。”

刘希夷放下手中把玩的土豆,答应道:“哦,好。”

水产区的鱼缸旁站着一对情侣,挑了一条鲤鱼。

杀鱼师傅手起刀落,那条鱼便去往西天极乐世界。

女孩儿说道:“做红烧鲤鱼,好不好?”

男孩儿故意逗她:“不好,吃清蒸的。”

女孩儿拉着男孩儿的手撒娇,笑容娇俏:“我要吃红烧的,你昨天答应我的,好不好嘛?”

男孩儿宠溺地笑着:“当然好,逗你呢。”

女孩儿脸上洋溢着幸福。

刘希夷暗想,当初要是答应宋悠然,是不是他们也可以如这般。

杀鱼师傅将杀好的鱼递给他们,男孩儿接过鱼拉着女孩儿走了。

杀鱼师傅看向刘希夷问道:“要哪种鱼?”

刘希夷从那俩人身上收回目光,立即说道:“哦,要鲈鱼,两斤左右。”

杀鱼师傅迅速捞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上称。说道:“两斤三两,行吗?”

刘希夷点头:“行!”

杀鱼师傅再次手起刀落,这条鱼便追随同伴而去。

刘希夷提着鱼回去找宋悠然时,他不在原地,她环顾四周,也完全没有他的影子。

刘希夷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宋悠然的消息便跳出来:“我在酒水区。”

刘希夷寻至酒水区,宋悠然正选着红酒。她将鱼放入购物车内,又从货架上取下一瓶白酒。

“今天喝这个吧?”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宋悠然只是疑惑地看了她一会儿,并未说什么,将手中的红酒放回原位。

刘希夷见他没有反驳,便将那瓶白酒轻轻放置购物车中。

仍然是宋悠然走在前面,走到休闲食品区时,他停了下来。

“要买零食吗?”

刘希夷眨巴着眼睛问道:“可以吗?”

看她一副可怜样儿,宋悠然忍俊不禁,要是以前,都不用他问,她早就把购物车装得满满的。

刘希夷见他有了笑脸,便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随手拿了几袋放进车里。

她拍拍购物车,说:“好啦!”示意可以走了。

“就这些?”

“嗯!”

刘希夷慢慢缩小与宋悠然之间的距离。她清咳一声,问道:“你是不是不生气啦?”

宋悠然放缓脚步:“谁说的?”

刘希夷嘟囔道:“你都笑了。”

宋悠然故意板起脸:“我才没笑。”

刘希夷撅起嘴,不满道:“刚刚你明明就笑了。”

回到公寓。

这里还是老样子,到处乱糟糟的,似乎总是等着一个人来收拾它。

宋悠然提着菜直奔厨房,刘希夷将乱七八糟的东西各归其位,大致差不多后。她溜到厨房门口,欣赏着宋悠然的背影。不得不说,会做饭的男人很有味道。咳!当然不是油烟味。

宋悠然忽然的转身,弄得刘希夷措手不及。她脸上微微一热,立即掩饰性地问道:“那个……需要我帮忙吗?”

宋悠然打量了她一眼,点头道:“把饭蒸上。”

半小时后,饭菜俱备,刘希夷一个一个端上桌。

宋悠然拿着两个玻璃杯放在桌上,开始倒酒。心想,刘希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天居然要喝白酒。

饭菜还没吃几口,刘希夷便举起杯子敬宋悠然。

她郑重其事地说道:“悠然,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关照。”

说完,一饮而尽杯中酒。

宋悠然一脸茫然,这话什么意思?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见她喝完,宋悠然也打算喝完。

刘希夷却拦下他:“你喝一口就好,别喝太多。”

刘希夷又给自己倒满,说道:“这一杯,是我赔罪的。”

宋悠然给她夹菜:“行啦,别喝那么多。”那可是50ml的杯子啊!

两杯高度白酒下肚,刘希夷已是满面红霞。而后,俩人又断断续续喝着,宋悠然的一杯酒这时才见底。

刘希夷或许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二十多分钟后,她开始呈现出微醺的状态,说话也开始不严谨。

她看着宋悠然:“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为了名为了利进娱乐圈的?”

宋悠然还未来得及搭话。

刘希夷开始自说自话,她苦笑道:“当初本是一句玩笑话,可我却越陷越深。”

宋悠然追问道:“什么玩笑话?”

刘希夷讪讪一笑:“没什么,不重要了。”

宋悠然思忖一阵,给俩人的酒杯再次倒满。这次他主动举杯,一本正经地说:“希望没有我,你可以过得更好。”

刘希夷愣住,这句话听起来有些伤感。

宋悠然将酒杯反转给她看,示意他喝完了,轮到她了。

一杯又一杯,就这样,一瓶酒见底。

刘希夷开始神情恍惚,看眼前的东西都带影儿。她在自己面前挥挥手,说道:“宋悠然,怎么有两个你啊?”

而宋悠然面不改色,跟没事儿人一样,心中暗笑:“呵!现在这么不能喝。”当然,他之所以能神情自若,是因为他玩了一个小把戏。

宋悠然目的还未达成,眼看刘希夷就要趴桌上睡着,他立即问道:“你是为了某个人是吗?”

喝醉后,大脑神经处于兴奋中,平常控制、隐藏在内心不说的话。此时,因为失去大脑的理性控制,说起话来就开始不过脑子。当然,喝醉的后状态表现也因人而异。

刘希夷显然就是这种,她呵呵一笑:“你说得对,就是为了某个人。”

宋悠然紧追不放,问:“那个人是不是沈颀?”

刘希夷突然皱起眉头,反问道:“沈颀?关他什么事啊?”

宋悠然暗暗舒了一口气,又问道:“不是他,哪是谁?”

刘希夷挠挠头,醉眼迷离地看着宋悠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宋悠然差点跳脚拍桌子,又气又无奈地说:“宋悠然。”

刘希夷一拍脑袋,连连点头:“对对对,宋悠然。就是为了宋悠然。”

宋悠然当场愣住,内心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兴奋喜悦。

刘希夷的话夹子却因此打开,她双手垫着下巴,伏在桌上。

小声嘀咕道:“还不是因为喜欢宋悠然那个笨蛋,我才会在他身边待这么久。他一回来居然还对我冷着脸,我招他惹他啦?我堂堂慕白科技的大小姐,给他做了这么久的小助理,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宋悠然,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做你女朋友,我喜欢你,你知道吗?”说完这些,她就贴在桌上睡着了。

宋悠然低头侧耳倾听,虽然听得很吃力,但也一字不漏。这番话,听得他既高兴,又心疼,真是个傻子。

而后,宋悠然给刘希夷擦干净脸,自己简单冲洗完,也睡了。

窗外是寂静的夜,屋内是甜蜜的人,愿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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