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等一下,你想干什么?”李凌羽言辞坚决,她伸出手拦住了沈默抽剑的动作,尽管她比沈默要矮上一个头,但力气远比表面看上去要大很多。沈默即便是有着怒气加持,涨红了脸也没能将其从鞘中拔出,最后他像个争夺糖果失败的小孩子一样,因为力竭颓然地坐在地上,身旁是村民们稀稀落落的质疑声。
“哟,想要出风头的大侠,这是怎么了啊。”不得不承认他这副模样有些滑稽,不远处的身后已经传来嘲笑的声音,沈默没有回头,他知道,是那群打手的声音,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地谩骂起来,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连一个娘们手中的剑都抢不过来吗?真丢人啊。”
沈默自身技能栏中的图标是灰色的,这在他还在赌场门口的那段时间就已经看到了,系统提示他必须装备剑类武器才能使用该技能,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迫切想要拥有一把武器的原因。
“不给我也行,反正我也用不惯女人的剑。”大概是坐够了,大概或是忍不住耳边的污言秽语,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掏了掏耳朵,目光中隐约有些冷意。李凌羽被他的目光盯得发憷,刚欲还嘴,沈默却已把身体都背对了过去,并没有给她发难的机会。
尽管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沈默平举起右手,绕过周围那些有着不良揣测的村民,指向不远处拿着铁棒的那帮打手。“帮我收拾他们,尽一个朋友的职责,怎么样?”
“剑阁修炼的功法,不是用来对普通人出手的。”李凌羽依旧拒绝了,或者说她的眼中根本没有将那几个人视为敌人的态度。“有什么误会,不妨说出来听听。”
“误会?是不是要等到他们手中的武器抡到我的脸上,你才知道这不是误会?”在接到肯定的回复,沈默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请求,他大踏步走向那些打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之前还觉得你年纪轻轻,对规则恪守到近乎病态的地步,这种反差还挺可爱。没想到你只是迂腐,还迂腐到这个地步,言尽于此,我没什么多的话好讲了。”
“这位小兄弟,还请留步。”之前围在李凌羽身周的年迈老人小跑几步,来到了他的身侧,“我是此地的村长,那几位是银钩赌坊的打手,都是粗人,言辞激烈是常有的事情。既然你是小羽的朋友,老夫愿意帮你们调停此事,如何?”
“既然是刘村长发话了,那我们自然要给这个面子。”被奉为首领的刀疤男子轻轻点了点头,毕竟被这么多人看着,当街出手也是最迫不得已的决定,他转头望向沈默,微微欠了欠身。“这位兄弟,之前我没管教好手下,这边向你道歉了,一笔揭过可好?”
“向老婆婆道歉的话,我就接受。”尽管他知道,此刻接受村长的调停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可惜愤怒的人是没有理智的,沈默只要一回想起之前那个老人的境遇,他就差点克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的冲动。“要不然,我无法接受就这么结束。”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们都这么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之前给沈默的身上敲上一棒的打手再度站了出来,他骂骂咧咧地走到了沈默面前,单手将铁棒平举到沈默的鼻子前面。“你这种家伙,我一个人就可以收拾掉你。”
“李婆婆……唉,这又造的是什么孽。”村长顺着沈默的视野,这才看到了这一切开始的原因,他本来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化为一声绵长的叹息。
“你的背后,是他们打的吗?”李凌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庆幸的是,她终于看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是。”沈默侧身闪过铁棒,然后在对面还没来得及挥舞的时候栖身前往对方正面,狠狠给了他的腹部一拳,那打手显然没想到这个只会挨打的家伙居然如此果决,一时之间居然没来得及挥棒。沈默显然很明白痛打落水狗的道理,招招对准他的软肋,在他疲于防守的瞬间找准机会对着他的脸上狠狠来了一拳,打得对方血都流了出来。
“你这混蛋!”打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手背上的血迹刺痛了他。
“够了!”领头的刀疤男子将他按住,这家伙屡次不听劝的行为显然已经彻底激怒了他。“还嫌人没丢够?给我滚回去。”
“少侠,李婆婆这事,说起来都有苦衷。”村长摇了摇头,也用拐杖将沈默前行的道路拦住。“你气如果消得差不多了的话,就别再出手了吧。”
“苦衷?什么苦衷得遭受要命的毒打?”沈默摇摇头,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原因。
“少侠,这件事还需由我慢慢说。”
“这个老婆婆的儿子是在我们赌坊里消失的,她就固执地认为是我们在悄悄隐藏他儿子的行踪,后来久寻不到,就得了失心疯。”刀疤脸看着沈默的眼睛,抢白般解释道。“我们解释过很多遍,也有其他村民帮忙作证,他的儿子当天还赢了钱,随后换了现银就出门离开了。”
“对对,我们亲眼看见的。”人群中有人应声道。
“我们并非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就这么一个儿子,突然消失了换谁都没法接受。”村长唉声叹气,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声叹息了。“只是……赌场也要考虑生计,她每次进入赌坊,都得一个人一个人去询问,把客人惹烦了,后来赌场的营收就开始大幅下滑。”
“我们试过让官府来解决,但官府也拿她没有办法,跟疯子也讲不了什么道理。”刀疤脸接着村长的话继续说道。“之前稍微克制了一点,今天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发了疯地想进去,但里面是东海来的几位客商,要是又让她把人吓跑了,我们这些看场子的就没法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