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阁主三次被黎风搅局后,他这盘棋的前面算是白费了功夫。本来一盘掌控全局的棋被半路杀出的黎风悉数打乱。不过说来也巧,鸿阁主把所有人都算在了预料之中,可偏偏就少了个从雪山之巅下来的黎风。
但当时鸿阁主并不知道护送无蕴宗师的人会是从雪山之巅下来的使者,而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初刺杀他的小子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无蕴本家的使者?
据鸿阁主所知,要想成为无蕴本家的人难之又难,一般来说外人根本得不到进入本家的资格,更不用说是无蕴本家的使者。
所以,鸿阁主一直没有想明白一个江湖路上的小混混是如何进入无蕴本家,又是如何当选上无蕴本家的使者。
这时,鸿阁主停了下来,眯着眼睛在思考着什么,突然眼睛一亮,“难道是?好小子,能从我手上夺走鸿鸣,还能当上无蕴本家使者,算你有本事。不过......”
落雁不解,便问道:“阁主,不过什么?你是不是发现黎风那小子什么了?”
鸿阁主没有继续往下说,杵着拐杖继续往前走着。
另一边,暗玫密室内初墨锦鲤等人在等待暗掌门下指使。
暗掌门托腮沉思着,她之所以迟迟未下决定是因为这次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左翼护使落雁。
在暗掌门面前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锦鲤也不敢大声喧哗,站在初墨一旁静静等候着。
而这间密室是暗玫情报收集站,里面的柜子和桌上都摆满了各种各样收集到的情报。暗玫之所以消息灵通,可离不开它这情报收集站。
暗玫女子一般分为五类,其一,行走于黑夜中的使者,专门暗杀黑名单上的人物;其二,便是这情报收集站,暗玫每次任务之所以从不失手便是因为他们的情报极其准确,几乎不会出现差错;其三,则是穆亚城大部分经营管理的地方;其四,作为穆亚城出色的外交官,自然是暗玫首当其冲,常常协助无蕴与其他各地进行沟通交流经济往来;其五,传闻在暗玫里有着秘密的地方,里面有着世间最顶尖的铁匠师在为暗玫打造着所需的精制暗器以及药剂师在调配着各种不为人知的化学武器......
至于真正的暗玫是什么样,恐怕外人无人知晓,但凡擅自闯入者皆会死于非命。唐辰也许是个例外,不仅没事还到处溜达了一圈,顺便得知了宗师会被刺杀的消息。这或许正是人们所说的傻人有傻福吧。
还好这事情被初墨锦鲤隐瞒了下来,要不然让暗掌门知道,唐辰死十次都不够。但现在暗掌门想动唐辰也没那么容易,毕竟唐辰身后有无蕴作为保护伞,就算暗掌门想动手也得看宗师面子。
在情报收集站,除了初墨锦鲤几位行走于黑夜中的使者以外,其他人坐于桌前忙碌个不停。她们唰唰在纸上写着什么,看那样子应该是用特殊代码所写,以免泄露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要是唐辰在场,他会认为这是电影中的美国情报局,专门培养一群特工来执行秘密任务。到时候,唐辰肯定会说什么都有了,要是再来几台电台,发着电报,那可就和电影里的一模一样。只可惜,穆亚城属于另一个世界里的城邦,和唐辰原先所在的世界在一些方面还是有不少的区别。
这时,暗掌门开口道:“初墨,落雁是你姐姐,这事情你认为该怎么处理?”
初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从离开暗玫,背叛师门那刻起便不再是我姐姐。至于掌门怎么处理,初墨绝无二话。”
虽然初墨这番话果断坚决,但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却被暗掌门捕捉到了。暗掌门心说,傻丫头,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老娘我。哪怕你只有一丝的犹豫,还是会被老娘我给发现。
但这些心里话暗掌门自然是不会说出来,她停顿了下说道:“那好,既然你和她已无关系,那么此次任务便由你作为第三小队队长,将叛徒落雁擒回师门,到时候我亲自发落,绝不姑息。”
听到绝不姑息几字,初墨手微微颤了下,但她若是说个不字岂不是有违师命?她领命道:“是,掌门的吩咐初墨的任务,初墨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暗掌门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你真的能如你所说把落雁擒回。切记,你若是手下留情吃亏的便是你自己。你也知道,落雁的功夫不在你之下,你对她不忍下手,但她对你可是招招致命。多的也不说了,你路上小心便是,走吧。”暗掌门摆了摆手示意初墨她们可以上路。
初墨从密室出来后,如释重负般,她平常在姐妹们面前虽不说像锦鲤那样大大咧咧,但也是偶尔喜欢开开玩笑的那种。可在暗掌门面前,她却感到很压抑,就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一样,快要窒息一般。
“初墨姐,你说唐辰黎风会不会有事?我们就这样回来是不是有些不太好?”锦鲤问道。
初墨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向前面说道:“黎风之所以这样做,自然会有他的打算。反倒是唐辰,他常常是一个令人担心的家伙。”
锦鲤从初墨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担心唐辰要多于黎风,但这也很正常。毕竟唐辰和黎风的实力摆在那儿,加上唐辰有时候会做出一些不经过大脑的事情,要是出了点什么以外,以后想找个人来欺负都找不到。想到这里,锦鲤也开始替唐辰担忧起来。
这次回来,初墨锦鲤的任务便是将背叛师门多年的落雁擒回暗玫交由掌门发落。在初墨锦鲤跟随黎风去小山村的时候,暗玫这边得到了关于鸿阁主下落的消息。
但比起鸿阁主,暗玫对他身旁的落雁更感兴趣。这不,暗掌门在想派谁前去的时候,初墨锦鲤从小山村回来,暗掌门心想让初墨去会见落雁会比其他暗玫中人更合适些。
虽然两姐妹自相残杀的事情没人希望看到,但暗掌门深知以她对初墨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对落雁痛下杀手,甚至宁可回来接受惩罚也不会带落雁回来的。
其实,暗掌门只是想让初墨前去海港之都查查纳税的事情,至于落雁不过是顺手的事情罢了。但对于初墨来说,查纳税的事情过于小儿科,为了给她增加点难度,所以暗掌门告诉她的是擒落雁为主,查纳税为次。
当然,暗掌门希望初墨能把落雁带回来。落雁这么多年一直叛逃在外,过得是好是坏暗掌门一概不知。
暗掌门叹息道:“要是当初我不那么决绝,或许,落雁也不会离开。唉,这么多年了,她当真不再踏入暗玫一步,这又是何必呢,何必呢......”暗掌门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望着远处。
那年寒冬腊月,暗玫府内一对男女跪在堂内恳求着暗掌门成全。
暗掌门怒斥道:“放肆!落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眼皮底下与外人勾勾搭搭,还让我成全,你做梦去吧!”
落雁央求道:“掌门,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我求求您,您就放过我们吧。您的大恩大德落雁没齿难忘,改日一定会回来报答您老人家。”
暗掌门冷笑道:“报答我?我们暗玫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今天说什么都不可能放过你们俩,家有家规,凡事得按规矩来办。初墨,家法伺候。”
一旁的初墨没有想到暗掌门会让她来执行家法,可眼前的人是她姐姐,她如何下得了这手?
看到初墨犹豫不决的样子,暗掌门说道:“你们两姐妹从小在暗玫长大,我杨二娘何时亏待过你们两姐妹?如今倒好,非但不报答我对你们的养育之恩,还当着我的面拆暗玫的牌匾,可真对得起我杨二娘。”
初墨见状,半跪了下来,双手抱拳道:“掌门的大恩大德,初墨不敢忘记。只是...望掌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姐姐这一次。她这些年来为暗玫出生入死多次,想必掌门也是看在眼里。掌门何不将功抵过,放了我姐姐一马,我保证她绝不会再有下次。”
暗掌门听到初墨的这番话顿时来了兴趣,翘着腿,慢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后开口说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姐姐为暗玫所做的一切?你可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如何说我们暗玫?堂堂暗玫右翼护使的流言蜚语早已在穆亚城大街小巷传遍了开来,你们说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外面的风雪把院子里铺上白色厚厚的一层,而堂内跪在地上的落雁此时的心比外面的风雪更加寒冷。